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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詳細的栽種經驗,在不同地區,栽種的不同成果。
朱祁鈺臉上露出笑容:“快,宣閣部重臣,都宣來!”
“皇爺,皇宮快要落鑰了。”馮孝提醒。
“無妨,正常落鑰,到時候用吊籃放出去即可。”
朱祁鈺繼續看,后面是土豆和地瓜的栽種情況,基本可以確定,遼東能栽種土豆和地瓜。
徐珵還挪去吉林都司幾盆,正常生長。
可見這幾樣農作物,是可以在北方栽種的,而且還耐旱。
但辣椒害怕特低溫,挪去吉林都司的辣椒,有一棵凍死了,在遼寧的安然無恙。
徐珵還畫了圖,這四樣農作物生長的各個階段。
十分詳盡。
正看著呢。
于謙等人陸續而入,于謙先到的,入殿行禮。
“都免禮,看看這個!”
朱祁鈺遞給于謙,說道:“這是徐珵,將御米、土豆、地瓜、辣椒四樣農作物,在遼寧的栽種情況。”
于謙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若能在吉林都司栽種,應該也能在漠北栽種,根據徐太監的記錄,這御米等三樣,適合干旱寒冷的氣候。”
胡濙也趕到,行禮后,和于謙一起看。
朝臣陸陸續續才到。
他倆看完,往后傳閱。
“朕的夢境,要實現了!”
朱祁鈺認真道:“在夢中,朕看到整個漠北,漫山遍野是金彤彤的御米。”
“入冬時候,則從地里挖出土豆和地瓜,漠北的丁口,不亞于中原城市。”
“朕早就說過,這御米三寶,會成為大明的命脈!”
“陛下圣神文武,得道多助,方有神仙點示!”
于謙跪在地上:“微臣等肉眼凡胎,方不知陛下乃真神也!”
“哈哈哈。”
“朕雖未看清那指點朕的神仙是誰。”
“但朕以為得道多助者乃大明。”
“極有可能是太祖、太宗皇帝顯靈,為大明指明未來路!”
“等御米三寶結出果實,朕要開太廟,奉告于祖宗!”
朱祁鈺就喜歡聽文人吹捧他。
國之大事,在祀在戎。
“陛下,此乃大事,應該大辦。”胡濙認真道。
“找個好日子,朕要奉告祖宗。”朱祁鈺道。
傳閱完畢。
“諸卿,朕打算明年在漠北推廣種植,湖廣、廣西、云貴也可種。”
朱祁鈺選的,都是荒地多的地方,不耽誤米麥種植。
他已經迫不及待迎來盛世了。
“陛下愛民之心,天下皆知。”
胡濙拜服道:“但這御米三寶,乃是新鮮事物。”
“一來朝堂缺乏種植經驗,難以快速推廣;”
“二來朝堂沒有多余的種子,想一口氣推廣全國,怕是需要些時間啊。”
朱祁鈺道:“種子不成問題,今年結成的果實,就是明年的種子。”
“但也不足以推廣全國呀!”胡濙笑道。
朱祁鈺恍然:“是朕著急了。”
“只要能確定此物能在漠北種植,那么漠北、西北就都不缺糧食了。”
“關中之地,可能再次繁榮起來。”
“倘若漠北成為大明的糧倉。”
“莫說光復蒙元疆域,就是囊括宇宙,朕也能做得到,哈哈哈哈!”
朝臣一愣,旋即笑了起來。
但都是苦笑。
士紳能控制地方,一靠政治關系,二靠土地錢糧。
倘若漠北真成為大糧倉,中原土地還會值錢嗎?
一旦全國糧食產糧大量增加,老百姓能填飽肚子,就斷士紳一臂。
會倒逼士紳,向資本家轉移。
“諸卿,先不說遠的。”
“朕要整個遼寧,種滿御米三寶。”
“這御米,過于拗口,改名玉米便是。”
朱祁鈺笑道:“明年普及遼寧,后年普及整個漠北,大后年則普及全國……”
“三年,只需要三年,大明就不缺糧食了!”
說著,走到地圖前。
“以前大明占據漠北,全靠中原輸血,所以不得不放棄。”
“這回不一樣了。”
“三寶在手,整個漠北就是朕的糧倉。”
朱祁鈺目光看向西邊:“朕要來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朝臣面容苦澀。
皇帝的心太大了。
天下朝臣喜歡宋徽宗這樣的皇帝,興趣愛好可稱雅,好糊弄;
而天下百姓喜歡昏君,日子好過;
但后世之人,則喜歡千古一帝,因為說出去霸氣。
但皇帝自己呢,誰不喜歡做昏君呢?
“徐珵有功,賜銅符一枚,加授農業教諭。”
朝臣不明白,農業教諭是什么官職?
“虛職,以后在國子監、講武堂等地任職的高等教諭,皆授教諭虛銜,以資獎勵。”
朱祁鈺走到案前,拿出李瑾的奏報,遞給于謙。
“李瑾說,和林往北,還有一部在草原上,不知是韃靼還是瓦剌,但勢力應該不小。”
今天收到的密奏。
朱祁鈺道:“快要入冬了,今年先守住長城外的城池即可,不宜外擴,諸卿怎么看?”
您可算當一回人了。
“陛下圣明!”朝臣全都跪在地上。
“但物料要抓緊時間運輸,尤其是西北,天天來催。”
“廣西參天大樹遍地都是,而廣西又貧困,正好給土人些生計,讓他們砍伐樹木販賣。”
“令商人收購,運去西北,當地官府買,錢從內帑出。”
“熱河若缺,也一并送去,城池要加速修建。”
“至于平整土地的事,暫且不必做,要等玉米三寶實驗出來,再行平整土地,推廣種植。”
朱祁鈺說到這里,停頓一下:“新建的城池,都由蒯祥親自設計,再多派工匠和蒯祥學習,多多培育類似蒯祥這樣的人才。”
“朕打算在漠北修建二百座城池。”
“東北再修建百座!”
“這些城池,必須堅固,不要吝惜物料,務必堅固,彼此之間還要互為聯系,彼此協防。”
“在塞外的城池,必須做好兵臨城下的準備。”
“一層層防線,在城池構建之時,就要搞清楚,不要出現漏洞,有漏洞就有棱堡來填充。”
“內閣要注意,每建造一座城池后,都要派人去核驗。”
“發現城池不合格的,參與建造者都有罪,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不要手軟。”
“內閣核驗完畢后,要落印、歸檔。”
“年底都察院和監察司會再次核準。”
說到這里,朱祁鈺指著地圖:“還有地名問題!”
“你們看看這些城名,寧、定、安、思、撫、昌,要么就是南北東西,要么就圖省事,在后面加個州字。”
“以后起名的時候能不能用點心!”
朱祁鈺提起這事就生氣。
“臣等有罪!”朝臣跪在地上請罪。
覺得皇帝純屬沒事找事,城池的名字,隨便叫一叫就好了,何必如此追根溯源呢?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說白了,城池靠的是文化積累,不靠城池名字。
“陛下,每一處地名,都是遵循古名,實在沒有古名的地方,也是按照當地人的習俗,起的名字。”白圭苦笑。
“當地人懂什么雅?他們認識幾個字?能叫出什么好名字來?”
為何說華夏名字,每一個都土氣。
就是起名的時候太過于隨意。
朱祁鈺呵斥道:“華夏歷史源遠流長,難道就起不出好聽的名字嗎?”
“不是,是你們懶,有這功夫還回去抱小老婆呢?”
“誰會在乎一個破名字啊!”
“朕說的不對嗎?”
看看中原的地名,都是有象征意義的,再看看后占領地區的名字,那起的叫一個爛啊。
歷朝歷代都爛!
沒有一個好的!
沒人把國家放在心上!都把國家大事當成工作,沒人真心愛這個國家!
“臣等有罪!”
朱祁鈺吐出口濁氣:“還有,這地名重復的這么多,閣部就沒發現嗎?”
“全都改!”
“還有一些難聽的名字,都改了!這個安、那個定的,全都給朕想個好聽的字,放進去!”
“現在改城池的名字!”
“等過幾年,村名也得改、山名也得改、山河湖海的名字也得改,盡量做到完全不重名,還要好聽,有意義!”
“爾等學富五車,這點事還做不到?”
“把伱們吟詩作畫的本事拿出來,這是流芳百世的好事,你們起的名字,是要用幾千年的!”
“誰起的好,朕就把他的名字,刻在城墻上,流芳百世!”
不給好處,誰愿意賣力的。
這就是國人的心態。
“臣等遵旨。”朝臣叩拜。
“爾等多起一些名字,呈報給朕,朕看完之后,御筆寫允,才可通用。”
其實對汗牛充棟的大學士而言,起名字就是小菜一碟。
可人家士大夫不愿意費這功夫。
沒甜頭。
“都起來吧。”
朱祁鈺又道:“還有一事,朕近來讀兵法,知道行軍打仗,最重要的是軍糧。”
“但軍隊行軍,不可能帶足軍糧,而且軍糧不適合儲存。”
“邢國公的打過仗的。”
“咱們軍中軍糧五花八門,有肉蛋,什么都有。但真正能熬過艱苦時候的,還靠炒面。”
說著。
尚食局送來一份炒面。
按照軍中樣式做的。
于謙拿起一塊,嘗了嘗:“味道比軍中的強不少,陛下是什么意思?”
“朕讓尚食局仿造了軍中的炒面。”
“主要是壓縮成本的同時,提升味道。”
“讓軍卒吃得舒心點。”
“朕會讓配方給軍中,讓軍中全都用這個配方。”
“都拿上來。”朱祁鈺前些日子去講武堂巡查,才偶發奇想。
太監端上來一個托盤。
里面有三個碗。
朱祁鈺讓于謙打開。
第一個碗里面是腌肉,第二個是面餅,第三個是饅頭。
“陛下,這肉過于奢侈了。”
于謙拿著饅頭,是死心饅頭,又重又硬,聞了聞,味道不太好,但是扛餓。
耿九疇等人湊近來看,不明白皇帝葫蘆里賣什么藥。
“諸卿猜猜,這些東西放幾天了?”朱祁鈺笑道。
“回陛下,看樣子有三四天了。”耿九疇道。
朱祁鈺笑著伸出手指:“七天了!你嘗嘗,還沒壞。”
耿九疇也不客氣,這腌肉放進嘴里,非常難嚼,特別咸,頓時苦笑道:“陛下,這得浪費多少鹽啊!”
“把這個當菜吃怎么樣?”朱祁鈺問。
于謙嚼了一片,也覺得很奢侈。
肉貴,還用鹽腌制的,太奢侈了。
但確實好吃。
胡濙笑道:“老臣家里,都舍不得曬臘肉,太費鹽了。”
“尚食局做的腌肉,非常好吃。”
“老臣牙齒嚼不爛,卻舍不得吐掉,生吞進去了。”
朱祁鈺大笑。
“諸卿,其實鹽沒那么貴,只是朝堂賣的貴而已。”
“給朕三年,朕就讓天下百姓,都吃得起鹽!”
“這臘肉雖然奢侈了些。”
“看看這面餅和饅頭,都放了七天,毫無問題,朕估摸著,能放一個月。”
“味道肯定不佳,但這玩意扛餓。”
于謙掰了一塊,給大家分分。
都嘗嘗。
饅頭有一股酸臭味,但能吃。
“再配上水和咸菜,是不是能當軍糧?”朱祁鈺笑道。
“陛下怎么為軍糧操心了呢?”于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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