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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坐在周王身上,掄鞭子抽天下諸王!-《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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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

    音樂悠揚,輕歌曼舞。

    數十位親王、輩分高的郡王,坐在正座上,周圍由重臣陪同。

    而輩分小的郡王,則在殿外。

    太監宮女在殿內外穿梭。

    有趣的是,近支親王坐在上位,遠支的親王按輩分排序,閣部重臣全都作陪。

    大熱的天,一個個都穿著冕服,渾身都是汗水。

    坐在上首的朱祁鈺,看著這些親戚,臉上掛著笑容。

    “諸卿,今天雖不是家宴,但也沒有外人,這些朝臣都是朕的肱骨重臣,大家無須拘束,都放開玩!”

    朱祁鈺舉起酒杯,杯中水一飲而盡。

    “謝陛下!”鄭王朱瞻埈最識趣。

    他第一個來,又是皇帝的親叔叔,給足了皇帝面子。

    朱祁鈺微微頷首,示意他落座。

    氣氛有些沉悶。

    但諸王都放不開,坐在上首的鄭王朱瞻埈、荊王朱祁鎬、淮王朱祁銓、趙王朱祁鎡。

    依次坐著二十余位親王。

    胡濙坐在上首作陪,張鳳、王偉等人依次陪同諸王。

    外面的郡王,則沒有重臣陪同,相對而言,他們在殿外,也自在一些,就是蚊子多,宮女太監都不愿意伺候他們。

    郡王也不敢造次,在封地里他們作威作福,在宮中,普通的女官都瞧不起他們。

    “微臣請賀陛下!”鄭王舉杯,巴結皇帝。

    “王叔,不必見外,王叔是看著朕長大的,何必這般客氣呢?”朱祁鈺笑道。

    鄭王卻出列,跪在大殿中央,高聲道:“君是君,臣是臣,哪來親戚之說?”

    朱祁鈺眼睛一亮,慢慢站起來,走下臺階,親手扶起鄭王。

    “王叔,朕雖是天子,卻也是諸位叔伯兄弟的血脈親戚!”

    “王叔請落座!”

    “今日是家宴,沒那么多規矩,諸位笑起來、樂起來、開心起來?!?

    朱祁鈺環顧諸王,笑問:“怎么都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渴锹吠具b遠,太過勞累了嗎?”

    “臣等不敢?!睂幫踔斓炫喔呗暤?。

    “是對酒菜不滿意?”朱祁鈺問。

    “酒菜甚好?!背踔旒緢切÷暬胤A。

    “那是何事???”

    “為何悶悶不樂?”

    “今日是家宴,朕與你們只敘天倫親情,不說其他!”

    “有什么話直接說出來,不必忌諱,朕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朱祁鈺皺眉:“有什么話就說出來!”

    諸王看向蜀王朱悅菼和魯王朱肇煇等幾個年長親王。

    讓他們出頭。

    朱肇煇輕咳一聲,站出來道:“請問陛下,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魯王叔祖,何為真話?何為假話?”

    朱肇煇是和朱祁鈺祖父洪熙皇帝一輩的。

    “陛下,假話就是臣等一路風塵仆仆,十分疲累,自然無甚興致?!敝煺責惸抗忾W爍。

    皇帝清理山東,那于謙派人把魯王府堵在王府內,開始查賬,凡是不是欽封的土地,強制收回,導致魯王府內怨聲載道。

    山東境內欽封的魯系郡王,也都恨透了于謙。

    他入京,是請陛下給他一個說法的!

    “真話呢?”朱祁鈺轉過頭,盯著他。

    朱肇煇走出案幾,跪在地上:“陛下欲殺光朱家子孫嗎?”

    這話擲地有聲。

    觥籌交錯的氣氛登時一窒,連歌舞聲都停下了。

    殿外的諸王紛紛探頭進來看。

    殿內的諸王,則走出案幾,跪在地上。

    朱祁鈺環顧四周,緩緩開口:“諸位叔伯兄弟,都是這樣想的嗎?”

    “認為朕詔天下諸王入京,是為了殺戮諸王嗎?”

    沒人回答。

    其實就是默認。

    “哈哈哈!”

    “朕若要殺人,何須那般麻煩?”

    “一道圣旨下去,你們敢造反嗎?王府護衛,敢跟隨你們造反嗎?伱們振臂一呼,有用嗎?”

    “朕想殺誰便殺誰!”

    “何須這般麻煩,強征強令,詔爾等入京?”

    朱祁鈺厲喝:“有這樣想法的,腦袋里面裝的是屎嗎?”

    “臣等知罪!”魯王等附和。

    心里卻都松了口氣。

    寧王朱奠培卻暗戳戳問了一句:“既是家宴,太上皇為何沒來?”

    胡濙瞳孔一縮,這寧王腦袋有坑嗎?

    真以為皇帝不敢殺人?

    “寧王,按照輩分,朕得叫你一聲王叔!”

    朱祁鈺慢慢走到寧王面前:“朕要先告訴你,太上皇已經不復存在了,如今太上皇被朕欽封為漠北王,乃是親王,和你一樣?!?

    “朕之所以沒請他來,是王妃小產,他心情不佳,不愿意參加。”

    “明日端午家宴,漠北王會參加的。”

    “這個回答,寧王叔滿意嗎?”

    朱祁鈺問他。

    “微臣只是心憂漠北王,別無他意。”寧王擺明了是看皇家笑話。

    寧藩蠅營狗茍,也都心照不宣。

    朱祁鈺笑了起來:“漠北王是朕的親哥哥,朕自然比別人更加關懷自己的哥哥。”

    “倒是寧王叔兄弟不睦,朕數次申斥,卻屢教不改?!?

    “寧藩呢?都給朕進來!”

    皇帝聲音傳到殿外。

    在殿外用膳的宜春王朱奠坫、新宜王朱盤炷、樂安王朱奠壘、石城王朱奠堵、弋陽王朱奠壏走入殿內。

    寧王臉色微變,不知道皇帝要干什么。

    “爾等建藩于江西,是為朝堂鎮守江西的,不是讓你們內斗的!”

    朱祁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今日,當著朕、當著所有叔伯兄弟、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握手言和!”

    “從今往后,寧藩要彼此和睦,不能再鬧出有損天家威嚴的事情了!”

    寧王抹了把臉上的汗,長吁口氣。

    他以為,皇帝是讓郡王入殿,砍死他這個親王呢!

    皇帝暴戾,喜歡令親人殺親人,折磨人為樂。

    卻沒想到,只是令寧藩諸王握手言和。

    朱祁鈺俯視著寧王,怪笑道:“寧王叔臉上怎么這么多汗啊?莫不是心里在罵朕,狗拿耗子吧!”

    “微臣不敢,陛下乃皇家族長,您令寧藩握手言和,乃是維護天家體面,微臣以后絕不敢任性,必然維護寧藩和平。”寧王臉上的汗更多了,不??念^。

    “哈哈哈!”

    朱祁鈺大笑,讓寧藩諸王握手言和。

    然后走上臺階,高聲道:“諸王,起來!”

    “朕詔諸王入京,就是想和親戚們團圓團圓,過個開心的端午節!”

    “朕登基這些年,從未享受過一天,兢兢業業,筆耕不輟。”

    “這日子過得苦啊?!?

    “身邊又沒個互訴衷腸的人?!?

    “所以朕就想著,把天下諸王詔入京,都是朕的血脈叔伯兄弟,自是親切無比?!?

    “就千里迢迢地把你們詔來,就是想說點心里話?!?

    朱祁鈺端起酒杯。

    諸王慢慢站起來,誰也不信皇帝的屁話。

    真要想念親戚,至于派兵逼我們嗎?

    圣旨一次比一次嚴厲,不入京就形同造反,現在卻說好聽話,給自己找臺階下,信了你的鬼。

    “都坐下!坐下!”

    “鄭王叔,是朕的親叔叔!”

    “荊王兄、淮王兄、趙王兄,是朕的近支兄長!”

    “你們,都是太祖血脈,都是朕的親族!朕的血脈兄弟!”

    朱祁鈺端起酒杯:“朕強征爾等入京,是朕草率了,朕自罰一杯!”

    說完,一飲而盡!

    讓太監又倒一杯水。

    “朕這皇帝,當得是有苦難言?!?

    “方才寧王叔質問朕,漠北王為何沒來?”

    “朕知道,在你們心中,正統皇帝仍然是太上皇!”

    “朕只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小丑罷了!”

    朱祁鈺高舉酒杯:“朕是庶子,庶子繼位,兄長尚在人世,亂了人倫綱常!”

    “所以諸位叔伯兄弟,跟朕不親近,朕能理解!”

    “這杯酒,敬叔伯兄弟們!”

    “朕干了!”

    朱祁鈺又一仰而沒,打了個酒嗝。

    眼神略微迷離,讓太監再倒一杯。

    “今年正月十五,漠北王奪門,試圖復辟,想必諸王都知道了?!?

    “這半年來,民間傳朕暴戾,文人罵朕無道,親戚罵朕刻薄,百官嫌朕瞎折騰。”

    “朕簡直是人憎狗嫌?!?

    “所以你們才會迫不及待地問,漠北王為何沒來?”

    朱祁鈺高舉酒杯:“諸王,你們是朕的血親,朕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皇帝,朕當夠了!”

    “朕沒兒子!”

    “又是庶子!”

    “何必竊據帝位呢?何不讓給漠北王呢?”

    “多少個夜里,朕都這樣問過自己,折騰什么呢?就算改革成功,江山大好,那又如何?”

    “朕沒兒子,終究要傳到漠北王那一支去!”

    “何必呢?”

    “早點退位讓賢,還能落個好下場,起碼史書上留個美名!”

    “到時候太子也能孝順朕?!?

    朱祁鈺長長一嘆:“可朕沒有,朕仍舊霸著皇位,不肯還給漠北王!”

    “不是朕霸權!”

    “而是朕總做一個夢,夢到胡虜馬踏中原,漢室亡了天下了!所以朕……”

    “算了,終究只是一個夢,算不得真的,就當朕霸權吧!就當朕貪戀皇位吧!”

    “這杯酒,敬你們!”

    朱祁鈺一飲而盡。

    腳步有些踉蹌,撐著案幾站著,臉上露出笑容:“諸王,和你們說說心里話,朕這心里,舒坦多了。”

    他由著馮孝扶著,坐在坐位上,臉上笑容不斷。

    仿佛真的喝多了。

    但馮孝偷偷豎起大拇指,還是您演技高,三杯水,把您喝多了,高手。

    諸王都懵了。

    沒見過這種場面啊,該怎么接啊?

    “陛下若非正統,如何坐穩八年皇位呢?”鄭王瘋狂跪腆皇帝。

    他封地在河南,對京中的一舉一動,知之甚祥。

    知道得越多,對皇帝愈發恐懼。

    這大侄子,變化太大了。

    “鄭王叔,你是朕還活著的,唯一的王叔了!”朱祁鈺動情道。

    鄭王不寒而栗。

    襄王本來也活著的……皇侄和皇叔,真的是天生冤家啊。

    他有點怕,會不會也進入瓦罐,成為寄類的其中之一呢。

    “朕親手殺了襄王叔啊,朕心里有愧,有愧??!”朱祁鈺忽然嚎啕大哭。

    要洗白?

    鄭王有點跟不上皇帝的節奏。

    而這個大殿中,有資格代替襄王說話的,只有他鄭王了。

    鄭王是仁宗皇帝次子,是襄王的哥哥。

    也有監國的經歷。

    他趕緊站起來,跪在大殿中間:“陛下切莫難過,這一切都是彘墡咎由自取,與陛下何干?”

    諸王都是人精,雖然出身貴胄,那也是一路殺上來的。

    王府內的廝殺,一點都不必皇位小。

    都看明白了,皇帝要洗白。

    “他犯了天大的錯,那也是朕的親叔叔,嫡親叔叔?。 ?

    朱祁鈺淚如雨下:“當初朕實在太沖動了,為什么就不能緩一緩,打他、罰他,總比殺了他強??!”

    “等朕百年之后,如何面對父皇,面對皇祖父、皇祖母啊!”

    “朕猶然記得,朕小時候,襄王叔甚愛朕,過于愛漠北王,全因朕是幼子,父皇、皇太后、漠北王都寵著朕。”

    “可朕一時沖動,竟釀成大錯!”

    朱祁鈺哭得更兇了。

    歲數大的如魯王、蜀王、山陽王等,都覺得似曾相識。

    當年宣宗皇帝烹了漢王朱高煦時,好似也這般哭訴的,這爺倆,真是一脈相承??!

    “若陛下實在過意不去,就請復襄王王號,令其后人繼承襄王爵位?!编嵧蹴樦实鄣脑捦抡f。

    乾清宮殿內殿外,全都豎起耳朵。

    王位,才是他們命根子,若陛下復襄王王位,皇帝就不是削藩,而是真的想親戚了。

    可是,分封在湖廣的荊王、遼王卻不爽了,襄王府的家資,都進了他們的口袋,難道復襄王爵位,還逼迫他們還回來?

    “復王號可以,但襄王叔一脈,都已經崩逝了……”

    朱祁鈺哭泣道:“王叔啊,當時你怎么就沒在京師呢!”

    “勸諫朕一番,該多好??!”

    嘶!

    鄭王打了個哆嗦。

    當時他要是在京師,估計也成瓦罐雞了。

    皇帝是真狠啊,把襄王一脈,都給烹了?

    殺絕了,然后洗白?

    這活兒,宣德皇帝熟?。?

    趙王有點心驚膽戰,他祖父朱高燧也不服氣宣宗皇帝,差點也參與了漢王謀逆。

    萬一皇帝翻小腸,會不會把他也一起烹了?

    三代瓦罐雞,皇帝和叔叔犯忌諱啊,老朱家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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