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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于太保,朕說過,朕給你擔著!-《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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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豅眼睛一亮,這是皇帝給他展示的機會。

    “回稟陛下,微臣以為,減免夫役暫不可行,宣鎮大勝,湖廣平定,山東災情也得到緩解,國朝欣欣向榮。”

    “此時正是重建京畿的時候,如皇城、京師街道、朝陽城等,皆應重建。”

    “而等京畿重建完畢,陛下可捐免部分夫役,如轉運、抬夫、柴夫、打掃夫、看禁子等夫役,尤其是民間罵的狠的夫役,盡量都免了?!?

    “至于其他夫役,朝堂可出些錢財,一來夫役賺錢,可讓貧民百姓家境變得富裕,二來可讓天下萬民感恩陛下之仁德。”

    他話鋒一轉:

    “據微臣所知,京中商賈巨富,那一夜爆出上千萬兩的銀子!”

    “而真論商賈之富,晉商、徽商、江浙商人、江西、龍游皆有大商賈盤踞,其家業之大,京商拍馬莫及?!?

    “太宗遷都北京之時,便下詔天下商賈入北京城?!?

    “陛下可學太宗之法,強遷天下商賈,令其所有商賈遷居北京?!?

    “一來可繁榮京畿坊市;二來可逼讓商賈出錢為朝堂分擔夫役;三來,商賈在京城,更容易被陛下控制。”

    聽胡豅說完,妙??!

    論整人,還得看胡豅!這是家學淵源!

    以前的朱祁鈺,肯定強征不來天下商賈,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十多萬大軍在手,京畿穩如泰山,誰敢害他?

    但是,若強征商賈入京,很有可能再掀起一場皇帝和天下百官之爭。

    這些商賈的背后,可都有人罩著呢。

    地方官、京官,都有固定進項,都是商賈的孝敬。

    若皇帝強征其入京,這些后臺肯定不滿意,必須得做好清洗一遍的準備。

    “胡豅,你這番話傳出去,必被口誅筆伐?!敝炱钼曅Φ?。

    “罵臣的都是庸才!”

    胡豅深深一拜:“圣主臨朝,正是君臣勠力同心、發展國家之際,也是給臣等有志之人,一個千載難逢的契機,微臣不怕被罵,更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因為微臣做的,都是對的!”

    這馬屁拍的,朱祁鈺嘴角露笑:“好,朕就稀缺你這等人才,不要怕被罵,朕給你撐腰!他們敢罵伱,朕就敢殺他們!”

    胡豅眼睛一亮,算通過皇帝考驗了。

    不錯,朕的刀,該指向天下了!

    “不錯,京畿百廢待興,正好需要商賈入京,繁榮商業。”朱祁鈺飄飄然。

    “微臣為陛下賀!”胡豅也是個秒人。

    “朕聽說你尚未婚配?可有相中的人???”朱祁鈺仿佛愛上了保媒拉纖。

    “微臣想先立業后成家。”胡豅婉拒。

    今日回家時,他父親就叮囑他,婚配方面,萬萬不可被皇帝賜婚,找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好好過日子便好。

    若找個權貴官員之家,皇帝三番兩次找麻煩,他被皇帝抓住小辮子,可就被牢牢控制了。

    “你是朕看重的青年才俊,一飛沖天是遲早的事情!”

    朱祁鈺笑道:“罷了,朕幫你參謀參謀,看看哪家女兒適合你?!?

    “放心,朕給你挑的,肯定是才貌俱全的,否則怎么配得上你呢?”

    “去吧,朕還有事要處理。”

    天色漸黑,胡豅嘴里發苦。

    皇帝將他婚姻大權攥在手心里,是要將他打造成鐵桿,倘若有朝一日,陛下和父親針鋒相對,他是該幫誰呢?

    看著夕陽,胡豅長嘆一聲,有點理解父親最近佝僂的身體,天上的日頭太熾熱了,他滿頭大汗不說,也覺得脊背彎了下去。

    “王誠來了?”

    朱祁鈺讓他坐下:“宣鎮一趟,讓你奔波了,本想讓你再調養一段日子,奈何朕真正信任的人,太少了,只能再勞動你了,朕也沒辦法啊?!?

    “皇爺,奴婢不怕苦,小傷罷了,不礙事的!”

    王誠眼睛發紅,有感動,也有眼紅。

    看著舒良、張永、金忠冉冉升起,連當初的小太監馮孝,都成為皇爺身邊的紅人。

    他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迫不及待地希望皇爺啟用他。

    身上帶著傷,反而能被皇爺掛念,這是他最大的優勢。

    “你這人吶,向來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什么苦頭都不肯跟朕說?!?

    “你是朕的大伴,朕是最信你的?!?

    朱祁鈺仿佛陷入回憶里:“兒時,朕很頑皮,有一次從墻上摔下來,是你墊著,朕摔在你身上,朕沒事,你骨頭都摔裂了?!?

    “母后問的時候,你卻強撐著說沒事,如今你走路有些跛,就是那時候留下的毛病,刮風下雨的,你都疼痛難忍。”

    “皇爺還記得?”

    王誠淚如雨下:“奴婢是應該的,您是天下的人主子,傷了奴婢沒事,傷了您可萬萬不行的。”

    “那日奪門,你身中數箭仍死戰不退……”

    說著說著,朱祁鈺有些哽咽:“要是沒有你,沒有王勤,沒有舒良、金忠、馮孝你們啊,朕早就去侍奉先帝了?!?

    “你重傷在床,朕就去看你一次,便把你派去了宣鎮?!?

    “朕也不忍心啊?!?

    朱祁鈺擦了擦眼淚:“你能理解朕嗎?”

    王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爺不可如此說!”

    “您是主子,奴婢是您的奴婢,您紆尊降貴看奴婢,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

    “您不嫌奴婢身上的搔氣,親自為奴婢換藥,奴婢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主子有難,都怪奴婢照顧不周,是奴婢該死!”

    “奴婢生來就是您的奴婢,奴婢生與死,全在您一念之間,而您給奴婢大富貴、大功勞,讓奴婢跟著于太保,一起彪炳史冊,奴婢感激不盡!”

    王誠連連磕頭。

    朱祁鈺把他扶起來:“好了,不說這些了,王誠,朕跟你說句實話。”

    “于太保病了,無力管理京營,朕打算接手過來,分擔太保的壓力?!?

    “此次北征,你也是功臣。”

    “所以,朕想讓你去做提督太監,如何?”

    王誠明白了,皇帝要趁機奪權了。

    不可否認,皇帝的狠辣和無情,但是,二十余萬的兵權攥在臣子手里,皇帝該怎么想呢?

    “奴婢愿意?!?

    王誠試探著問:“陛下想用范廣整軍?”

    朱祁鈺瞥了他一眼:“范廣還在整飭五萬大軍,暫時沒時間整頓京營。”

    “你給朕舉薦幾個人吧。”

    王誠懂了,皇帝擔心范廣變成第二個于謙。

    皇帝連范廣都防著呢。

    他有些害怕,但權力的魚望,壓制著他的理智,而且他身上打著郕王府的烙印,這輩子都洗不清的。

    “奴婢一路觀察,心向陛下的勛臣很多……”

    王誠話沒說完,朱祁鈺揮手打斷:“不用這些人,啟用新人,朝中的文臣也行。”

    這可把王誠難住了,舉主和被舉薦的人一榮俱榮,他擔心以后被皇帝抓住小辮子,連他一起也被殺了。

    時隔兩個月,他再看皇帝,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皇帝變化太大了!

    簡直不是一個人!

    王誠不敢說。

    朱祁鈺也沒難為他:“朕派你去做提督太監,把楊俊、楊珍、曹泰、于康、過興,新封伯爵的幾個人都給你。”

    “再給你兩個老將壓陣,陳友和毛勝?!?

    其實,朱祁鈺并不信任毛勝,但得用他的能力。

    本來他矚意王偉的,但他擔心王偉是于謙的人,不能輕易用他。

    “二十余萬大軍,實額不超過十萬,拆分成四個軍,那些吃的空餉、喝的兵血,統統清理掉?!?

    一聽這話,王誠嚇得跪在地上:“皇爺,這、這……”

    “怕什么?朕有十萬大軍在手,怕他們造反嗎?”

    朱祁鈺冷笑:“又不是以此為罪,拿他們抄家斬首。”

    “不過是睜一眼閉一眼,把這些空餉拿掉罷了,之前貪的占的,朕也都不追究了。”

    “他們若是還不知足,朕就誅了他們九族!”

    “朕已經忍他們很久了,好好的京營,爛成了這副模樣!朕沒殺光他們,已經看在過往的功勞上了!”

    “啊?”王誠驚呼,連連磕頭。

    最讓他恐懼的是,京營剛剛立下大功啊,皇帝就迫不及待拿功臣開刀了,未嘗不讓人兔死狐悲。

    他想勸的,但皇帝聽不進去勸啊。

    “起來?!?

    “這就是朕要派你去的原因?!?

    “你代表著宮中,代表著朕?!?

    “朕要整治京營之弊,徹底根治!”

    朱祁鈺眸中寒光閃爍。

    “皇爺,是不是太急了?”

    王誠小心翼翼勸諫道:“奴婢認為,應該先將京營攥在手里,再進行整飭,為時不晚?!?

    “不,一起做,朕不怕那些跳梁小丑!”

    “于太保病了,應該不會好了?!?

    “以后這天下,需要朕一個人扛了。”朱祁鈺嘆了口氣。

    王誠一愣,于太保真不會好了?

    “朕的旨意很快就會傳下去?!?

    說著,朱祁鈺讓谷有之去找一本奏章,是他親自寫的,刪刪改改,關于改革京營的想法。

    遞給王誠。

    王誠接過來,發現皇爺寫的比較細致,將每一個兵丁登記造冊,然后給兵丁們在京畿附近,分一塊良田,不愿意種地的就在朝陽城分一套房產。

    為了讓京營歸心,皇爺可謂是煞費苦心。

    可王誠并不看好,京營爛到骨頭里,不是一天兩天了。

    恰逢京營大獲勝利之時,皇爺便要對功臣動手,恐怕會引來朝野間的反彈,而京營中將領跟著起哄,指不定鬧成什么樣。

    總不能真的調動大軍,鎮壓京營吧?

    那豈不京畿血流成河?

    王誠覺得皇爺操之過急,但皇爺心智已定,他也不敢置喙。

    唯唯諾諾接下來。

    走出勤政殿,他覺得心累,比身上的傷口還疼。

    皇爺變得急切了啊。

    以前他智珠在握,最能隱忍的。

    “急了嗎?”

    殿里空空如也,朱祁鈺喃喃自語:“京營敢反?朕的方案,已經讓各級軍將利益最大化了,于謙還活著呢,應該沒事吧?!?

    確實急了,但于謙恐怕命不久矣了。

    他從打開一個匣子,匣子里是太醫送上來的密報,說于謙狀態極差,怕是命不久矣了。

    若沒有于謙震著,京營他還真改革不了啊。

    正思索著呢,門外傳來馮孝的聲音:

    “皇爺,盧忠到了?!?

    朱祁鈺讓盧忠和孟州一起進來。

    孟州第一次入宮,第一次見到圣上,緊張地像個孩子。

    他深入宣府,探查戰敗真因。

    回京后,得到皇帝嘉獎,知道殺官一事,就此了結。

    但他本人要隱姓埋名,不許再回家,不許再和從前的自己有一丁點聯系。

    不想,今日得到內官詔令,皇帝詔他入宮面圣。

    進入勤政殿,孟州做著宮中太監教的禮儀,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抬起頭來,你在宣府做的不錯?!?

    “標下不敢得陛下夸贊。”孟州小心翼翼道。

    “該夸要夸,該罰還是要罰的,這是規矩,以后做事不可意氣用事?!?

    朱祁鈺又問盧忠:“緹騎招了多少人了?”

    “回陛下的話,九百人了,都是忠謹之人?!?

    “速度還行。”

    朱祁鈺表示滿意:“緹騎在京中沒有辦事處,很不方便,朕賜你一座官邸,你雇傭些匠人改造改造,便當做緹騎的辦事處,不用掛牌,低調些?!?

    “微臣謝陛下恩賜。”盧忠恭恭敬敬磕個頭。

    “朕詔你來,是于康要入京營,無暇看管緹騎了,朕給你物色個新人選,他叫鄒萇,以后做你的副手?!?

    朱祁鈺隨口給孟州改個名字,孟州已經死了,如今活著的,叫鄒萇。

    盧忠眼中迸發出一團光芒,頭頂上的大山挪開了,說明皇帝又信任他了。

    “盧忠,朕打算派你出京辦一件事?!敝炱钼暷抗忾W爍。

    “微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盧忠趕緊表忠心。

    “去一趟山東,不必露面,暗中探查,將你查到的一切,時時回報入京中,朕每日都要看?!?

    “微臣遵旨?!?

    “你親自帶隊去,也錘煉錘煉你的部下,別在京中養尊處優的,辦不了差事的話,就沒用了?!?

    他把盧忠派出去,還有一層深意。

    鄒萇剛入緹騎,沒有人脈、班底,所以他把盧忠支走,給鄒萇發展班底的時間。

    他和于康不一樣,于康頂著父親于謙,盧忠可不敢給他臉色看,但鄒萇入緹騎,可就未必了。

    緹騎,由一個人說了算,他不放心。

    尤其盧忠能力不行,忠心,也看不出來有多少,遲早要被換掉的。

    “去吧?!?

    打發走盧忠、鄒萇,朱祁鈺也該歇息了。

    翌日早朝。

    朝野上下流言四起。

    “于太保怎么會做這樣的事?”

    “噤聲,都察院群情激奮,打算在朝堂上彈劾他!”

    “呸!就說他怎么能取得曠古爍今的勝利,就知道里面有貓膩,連做人的底線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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