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一邊造朝廷的反,一邊吃著朝廷的糧,毫無良心。 而孔家,和各個山頭土匪,都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甚至,流民職業(yè)化和孔家的壓迫有直接關(guān)系。 山東之民,在交朝廷賦稅之前,要先交孔家之稅,后交朝廷的賦稅。 交完了之后,全都得餓死。 所以,把好好的百姓活生生逼成了流民,又逼成了匪類。 王越的奏章里寫道:治流民,不過治標之策,欲根治山東,唯有清空孔家! 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 孔家,那是衍圣公,是天下讀書人心中的神! 把孔家從山東踢出去,能踢哪兒去? 去哪,都是當蛀蟲。 朱祁鈺目光一移:“天下讀書人心中的神,若設(shè)在汗庭呢?誰還敢因為一點經(jīng)濟賬,放棄漠北?那是讀書人的神??!” “放到捕魚兒海上去!對!捕魚兒海!” “讓天下讀書人去捕魚兒海朝圣去!” “讓草原人供養(yǎng)著孔家!” “妙?。 ? 朱祁鈺一拍手,至于孔家不愿意去的,哼,配姓孔嗎? 褫奪了孔姓,你們連一只狗都不如! “請閣部重臣過來!”朱祁鈺當機立斷,立刻就做。 胡濙等人剛剛出宮,休息片刻便開始工作。 宮中傳來消息,請他們?nèi)雽m商量要事。 李賢捶了捶腿:“真是忙碌命啊!” 入了軍機處。 軍機處成立至今,他們還真第一次進來。 “都坐,沒必要拘束?!敝炱钼暟押擦值热蓑?qū)趕出去,只留下閣部重臣。 “此奏章,只可爾等入目,看后更不準傳出去,若朕聽到風(fēng)言風(fēng)語,定斬不饒!”朱祁鈺面露厲色。 胡濙等請罪。 朱祁鈺讓他們坐下,坐在連椅上。 胡濙看王越的奏章,真是越看越心寒,有什么樣的皇帝,就有什么樣的大臣! 看吧,來了! 王越是景泰二年進士,根正苗紅的朱祁鈺的人。 又得朱祁鈺信重,自然為皇帝賣命。 可這賣得也太徹底了! 連他胡濙都心膽俱寒,連他都不敢說出如此狂悖之言! 李賢、王直等人看完,差點沒昏厥過去。 “別給薛閣老看了,朕擔心他心臟受不了。”朱祁鈺有點同情薛瑄,這工具人當?shù)锰y受。 “陛下,王越這是瘋了呀!”李賢震恐。 “別急,只有咱們幾個看到,不傳出去便好。”朱祁鈺笑道。 “有這種心都不行,那是圣人呀,誰敢揣測?莫說用一個山東,就是用半壁江山,也得奉養(yǎng)著!”李賢急道。 太祖不也捏著鼻子認下了嘛。 元末時,孔家比現(xiàn)在還要放肆,太祖多次限制,才現(xiàn)在這樣,不然更加無法束縛。 “老臣也同意李閣老之言,莫說山東,就算用整個南直隸,也得養(yǎng)著!” 林聰認真道:“這是誰都能說的話嗎?您若因此而整治山東,這江山必然大亂!一個山東罷了,養(yǎng)著便養(yǎng)著吧!” “不是還有南宗嘛?!敝炱钼曈挠牡?。 “陛下,人心難制!若您封南宗為衍圣公,就得用浙江養(yǎng)著,人心是一樣的,不過換了個人作威作福罷了!” 林聰直言不諱:“吾等身居朝堂,放眼天下,何嘗不知道山東弊???可豈能因為一點賦稅,就倒掉了文人信仰?那是本末倒置!” “就算以南宗替代北宗,那只是換了一批貴人罷了,人的本質(zhì)都是相通的,有了權(quán)力就會變壞!” 林聰說了大實話。 “老太傅,您怎么看?”朱祁鈺看向胡濙。 “林閣老字字珠璣,老臣也是這般想的?!? 胡濙緩緩道:“王越是好心,但人過于年輕,他是景泰二年的進士,至今為官不過六年,哪有經(jīng)驗可談?” “您因個人喜好而提拔他,這是揠苗助長,還是讓他慢慢成長吧,等他年紀大些,就會明白個中深意了。” 坐在椅子上的朝臣,說話都變得大膽了。 朱祁鈺并不在意,微微頷首:“朕也是這般想的,衍圣公豈能不封?儒教乃大明的根基,是朕統(tǒng)治天下的根本,若動搖了,朕以什么資格統(tǒng)治天下?” 見皇帝如此明白,重臣全都松了口氣。 不用提著頭勸了,躲過一劫啊。 “但是!” 朱祁鈺話鋒一轉(zhuǎn):“山東本來富裕,被孔家一脈胡吃海喝,生生變成了窮省,而孔家繁衍千年,也不是一句話就能連根拔起的?!? “林閣老說的北宗、南宗之爭,朕也了解!” “衍圣公不能隨便變!” “若變了,置太祖、太宗于何地?朕的法統(tǒng)便來自太祖,違背了太祖之制,如何治國?” 朱祁鈺無比認真道:“但朕實在為山東之民憂慮,難以安枕,是以想到了一計?!? “朕打算將衍圣公一脈,遷居捕魚兒海!” “朕賜給衍圣公十萬戶牧民,讓他們奉養(yǎng)衍圣公一脈!” “而內(nèi)地文臣朝圣,也可去捕魚兒海朝圣!” “一來,捕魚兒海乃大明國土,雖略微偏遠,卻環(huán)境優(yōu)美,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牛羊肉肯定隨便吃;” “二來,文人朝圣,既然是朝圣,便要顯得虔誠才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三來,山東之民也可減輕稅役,解民倒懸,此乃大功德之事啊?!? 噗! 胡濙等人直接吐血。 您直接送北孔去北冰洋好不好??? 捕魚兒?!鶕?jù)典籍記載,一年冰封十余月,如何生存?。? “如果吃不慣牛羊肉,朕再從全國送去十萬漢民,給他們種菜吃?!敝炱钼暈樗麄儾偎榱诵模浀醚a充維生素喲。 那是吃菜的問題嗎? 那么冷的地方,能種出草都困難,那地方除了雪,還有啥? “諸卿,你們認為朕的想法如何?”朱祁鈺滿臉是笑容。 卻沒人應(yīng)答。 都是儒學(xué)翹楚,聽到皇帝的話,恨不得直接腦溢血,直接毀滅吧,別麻煩陛下了,好嗎? “怎么?擔心朕守不住捕魚兒海?” 朱祁鈺皺眉:“哼,知道朕為何要請衍圣公一脈,移駐捕魚兒海嗎?就是怕爾等文人軟骨頭!” “總跟朕算經(jīng)濟賬!” “土地、大明安全,那是一筆經(jīng)濟賬能算的嗎?” “若衍圣公在捕魚兒海,后世之君,誰敢放棄捕魚兒海?” “朕還告訴你,朕的陵寢,也不建在京城了,也建在捕魚兒海去!” “以后朕就葬在捕魚兒海上!沐浴在孔圣人的光輝之下!” “朕倒要看看,以后哪個不孝子孫,把朕的陵寢丟了,讓朕的腦袋,也變成別人的酒器!” 朱祁鈺生氣了。 他當然不會那么傻搞土葬,反正還是火葬安全。 胡濙跪地求情。 終于明白了,皇帝拿下漠北之心不死啊。 真想不通,那破地方,皇帝為何心心念念,有什么好的嗎? “朕近來讀西域記,知道西域有一城,叫撒馬爾罕。” “朕打算把南孔遷到撒馬爾罕?!? “朕也在撒馬爾罕建一陵寢,讓后代守著,看誰敢丟了!” “想去南孔朝圣的文人,便去撒馬爾罕朝圣!” “那個什么撒馬爾罕,干脆改成孔城。” “你們意下如何?” 朱祁鈺目光灼灼。 胡濙等人狂翻白眼,您怎么就看上這等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呢? 那撒馬爾罕,窮得都快賣褲衩了。 永樂朝,多少次來使哭窮?要是沒有絲綢之路養(yǎng)著,那地方的人早都餓死了,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活著了! 胡濙搖搖頭:“陛下,您還是處置南北孔吧,老臣無異議!若有人罵陛下,老臣幫陛下?lián)踔闶?!? 薛瑄也認真地磕了一個頭:“陛下真要殺,老臣愿意親自動刀!” “請您將衍圣公一脈殺得干凈,省著去捕魚兒海、撒馬爾罕受苦了,您還是饒了他們吧!” 林聰也磕頭求饒。 真的,能死在漢地,比克死那鬼地方,強一萬倍。 “胡說八道!” 朱祁鈺大怒:“朕什么時候說殺人了?衍圣公能殺嗎?瘋了!朕的大明不要了?” “你們這幫老廢物,捕魚兒海哪里不好?” “朕都說了,朕的陵寢建在那里,陪著衍圣公老人家!” “撒馬爾罕也很富饒,糧食、鐵器一點不缺,那等富饒之地,你們?yōu)楹我暥灰姡俊? “十萬戶不夠,就給二十萬戶,三十萬戶!把那等夷人,統(tǒng)統(tǒng)封給他們又如何?” “還逼朕殺孔,朕先把你們剁了!” 朱祁鈺暴跳如雷。 胡濙等人直接躺平了,您快賜死我們吧,真活膩味了,您也太能折騰了。 北孔禍害山東百姓了,您懲罰當事者便好了,要殺便殺,孔家絕對沒有異議。 何必牽連南孔呢? 人家這么多年規(guī)規(guī)矩矩的,您卻好,一腳踢去撒馬爾罕了,撒馬爾罕到現(xiàn)在有沒有人都難說了,沒見過您這么不講理的皇帝! “都滾!” 朱祁鈺真想把胡豅等人叫進來,抽他們一頓。 想了想,還是算了。 驅(qū)趕孔家,還得由他們出面呢,惡人總得有人做呀,讓朕來不合適吧? “等一下,要不先讓他們?nèi)ミ|東?” “朕聽說,東北有一地,叫勘察加,那地方風(fēng)景美如畫。” “朕做主了,改名為孔圣城,請北孔去那里,朕再從全國征召二十萬民,任由北孔驅(qū)使,諸卿意下如何?” 朱祁鈺笑瞇瞇道。 把天下土匪、山賊、罪犯都塞過去,愛死不死,至于孔家會不會被土匪給弄死,就跟朕無關(guān)了。 “敢問陛下,勘察加一年有幾個月冰封?”胡濙秒懂皇帝的心思。 這可把朱祁鈺問住了,他也不知道啊,大概能有兩三個月春天?反正那地方看極光估計挺方便,北極熊也多,沒事跟熊玩玩,也不錯的。 “臣等告退!” 胡濙翻個白眼,陛下呀陛下,您就不能正常點嗎? 滋養(yǎng)蛀蟲的根源,是權(quán)力。 無論您把權(quán)力給誰,都會產(chǎn)生無數(shù)蛀蟲的,天下官吏和百姓永遠是對立的,有百姓就不該誕生官吏。 無論北孔、南孔,不是姓氏之罪,也不是一家之罪,更不是人之罪,而是權(quán)力之罪。 您想剝奪孔氏特權(quán),一道圣旨而已,孔家就跌入深淵了。 您只需下旨申斥,孔家自然收斂,會給您一個交代,給山東百姓一個交代。 百姓要的,從來不是什么公平正義,而是做錯事后的一句道歉罷了。 給了,就是好官。 而天下間,真正尊您為皇帝,擁戴大明江山的,從來都不是什么百姓,而是官吏,是士紳…… 他們,才是您的真正基本盤啊,陛下! 您到底在折騰什么呢? 趕走了北孔、南孔,還會有西孔、東孔,只要有衍圣公這個名頭在,孔家的權(quán)力就不會消失! 無非換了一批人而已! 又還一千字,求訂閱!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