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雖然已經有著充足的心理準備,鄭崇和也仔細介紹過淡水的相關情況,可是真正來到了這個時代的淡水廳親眼目睹時,后世臺北的貧窮程度還是大幅度超過了劉安云的想象。 臺北多山,可以種植水稻的土地遠遠不及臺南,又經常受臺風影響,還得分出一部分土地種植甘蔗,所以臺北的糧食自給程度很低,繼而造成的后果就是糧食價格嚴重偏高,窮苦百姓普遍都得為吃飯發愁。 經濟作物的種植倒是相當不錯,然而十分可惜的是,最賺錢的樟腦是螨清朝廷專賣,得到的利潤幾乎全部落入官府和貪官污吏之手,即便是樟農也分不到什么象樣的殘羹剩飯,當然也就無法給臺北的百姓創造什么經濟利益了。 茶葉和蔗糖同樣如此,受惠于乾隆大帝的一口通商制度,臺北百姓辛苦種植和熬制出來的茶葉與白糖,只能是低價賣給與廣州十三行狼狽為奸的陳家商會,能夠換到的銀錢少得可憐不說,還經常血本無歸,白白便宜以陳新昆為代表的臺北奸商。 糧價高,經濟作物又賺不到多少錢,這個時代的臺北百姓有多貧困可想而知,劉安云與范清濟等人在淡水城外游覽了一番,居然楞是沒有看到幾個能夠穿得起普通衣物的鄉下百姓,道路上來往的百姓普遍都是衣不遮體,面黃肌瘦,很多已經不小的孩童更是只能光著屁股在戶外活動。 親眼看到了這一幕,劉安云突然冒出來了這么一句,罵道:“天殺的某包衣,放他的狗臭屁,誰說臺灣富足,輕輕松松就可以給韋爵爺孝敬幾十上百萬兩銀子了?” “賢弟,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陪同游覽的鄭崇和不解問道。 “沒什么,習慣性的胡說八道幾句。” 偶爾會冒出些后世語言的劉安云尷尬笑笑,轉移話題向旁邊的范清濟問道:“范東家,怎么樣?對淡水這里的印象如何?” 范清濟的觀點明顯和劉安云一樣,很直接的說道:“比我想象的更窮,如果不是朝廷允許這里開海,打死我也不會在這里做生意開商號。” 怕范清濟這個大財主變卦,陪同的鄭崇和之父鄭國唐忙說道:“范東家放心,現在是窮了點,但是開海以后情況肯定就不同了,可以直接和外洋做生意,淡水的茶葉和白糖就可以賣出高價,老百姓有了錢,你也就有了機會在這里賺錢。” 心中藏著一個秘密,劉安云也對淡水的未來充滿信心,對范清濟說道:“鄭叔父言之有理,老百姓有了錢,范東家你當然就有機會掙更多的錢。而且托鄭叔父的福,帶著許多茶農和蔗農把貨囤了下來,沒給廣州十三行搶先把茶葉和白糖買光的機會,咱們以后還可以順便做茶葉和白糖的生意。” 范清濟笑了笑,說道:“劉大人,恕商民冒犯一句,做生意,你還欠一點火候。托鄭東家的福,是沒給廣州十三行搶先把茶葉和白糖的機會,但是我們以后還是不能把賺大錢的希望寄托在茶葉和白糖上!” 語出驚人后,范清濟又補充了一句,說道:“白糖都還好一些,尤其是茶葉,如果我們花大錢做茶葉生意,不僅很難賺到大錢,甚至還有可能賠錢!” 聽到這話,不要說是缺乏商業經驗的劉安云與鄭崇和了,就連鄭國唐都大為不解,忙問道:“范東家此言何意?為什么我們做不了茶葉生意?” “我們斗不過廣州十三行,無論財力還是物力,還有人脈關系,我們都不是廣州十三行的對手,在茶葉這上面和他們斗,我們只會自取其辱。” 指出了自方的劣勢后,范清濟又說道:“假如我是廣州十三行,鐵了心要打壓淡水的茶葉生意,那我就有的是辦法玩死淡水的茶葉行當。比方說不惜代價的提高茶葉收購價,讓淡水的商號做茶葉無利可圖,即便花高價收到茶葉,賣給外洋也掙不到什么銀子。” “亦或者從福建和浙江運茶到淡水低價傾銷,把淡水的茶葉價格打下去,讓這里的百姓種茶葉不但掙不到銀子,甚至還有可能是倒賠錢,那么這么一來,淡水這里的百姓還有誰愿意種茶?淡水不再產茶,我們又如何做茶葉生意?” 聽到了范清濟描述的競爭手段,鄭國唐難免是瞠目結舌,吃驚說道:“還有這么惡毒的手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