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李寸心像是很順暢地接受了這一事實，異常平靜，她向周浣道：“麻煩你了，你去忙吧?！? 周浣感覺到李寸心有些反常，細(xì)說不上來，又覺得她平常就是這樣，她幫不上忙，和白羚先一步離開了。 顏柏玉仍舊留在棚子里，擔(dān)憂地輕聲叫道：“寸心。” 李寸心向她笑了笑，“沒事?！? 一陣敲擊金屬的巨響從遠(yuǎn)處傳過來，那是通知開飯時敲擊一面鐵鑼所發(fā)出的聲音。 李寸心的目光從聲音的方向收回來，她走到顏柏玉身邊，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離開，“走吧，先去吃飯?！? 午飯時候，村里的人大半都聽說了毛驢生病的事，牲畜生病不是什么稀奇事，他們多半憂心的是畜力的折損。 只有夏晴幾個和李寸心相遇的早的，明白黑驢不止是驢，還是梅文欽，上來向李寸心關(guān)切情況。 李寸心都只是笑笑說沒事，吃過飯后，她又回了驢棚內(nèi)。 黑驢還是沒精神，槽內(nèi)的食沒動，靠在欄桿邊，呼吸苦難似的發(fā)出渾濁聲響。 黑驢很有靈性，被李寸心哄得吃了些草料。 李寸心盤腿坐在草堆上，黑驢臥在地上，驢腦袋被 李寸心摟著，長耳朵頂?shù)嚼畲缧牡南掳汀? 李寸心順著黑驢的脖頸撫摸，觸感粗糙，或許是周浣說黑驢在發(fā)燒，有了這心理暗示，她覺得手底下黑驢體溫有些高。 李寸心以一種哄人入睡的輕緩腔調(diào)和它說著話，“梅文欽，等到了明年春天，我讓許叔去找驢群，給你抓一頭小母驢回來好不好?！彪m然他們這也有母驢，可人家沒看上梅文欽，不給它靠近。 “嗯？”李寸心用下巴左右搖擺磨著梅文欽耳朵尖，“給你抓一群回來，先給你挑?！? 梅文欽沒應(yīng)她，她把腦袋低下，額頭抵在黑驢頭頂，悶聲道：“梅文欽，夏晴他們今天都來關(guān)心你，就連許叔也來問你的情況，可我不喜歡他們的語氣和眼神，就好像這是一件不幸的事，結(jié)局注定不好一樣，讓我節(jié)哀順變?！? 沉默了許久，李寸心輕聲說道：“梅文欽，別害怕，這次也可能只是吃壞了東西，浣浣姐也不是沒有誤診的可能性嘛，她又不是專業(yè)的獸醫(yī)對不對，她的話我們聽一半，忘一半。當(dāng)然了，這話不能當(dāng)著浣浣姐的面講出來。” 李寸心想，或許是冬天太冷了，梅文欽才喘得吼吼的，她把棚子的草簾又加厚了些。 云琇告訴她說折耳根這東西清熱解毒，他們家那邊，要是咳嗽不舒服，會用折耳根煮湯。 李寸心聽說折耳根這東西就是魚腥草后，跑去了養(yǎng)殖場，周浣割了不少魚腥草儲存著給豬做青飼料，她去那抱了大半過來，剁碎了混在梅文欽草料里，哄著它吃，它不吃也塞給它。 周浣說有的動物得了急性肺炎，不及時治療，可能當(dāng)天晚上就沒了，但梅文欽熬過了冬天。 積雪消融，開了春，植株吐綠，種子萌發(fā)，李寸心就盼著草木再長回來的時候。 那些荒草不起眼，可在中醫(yī)里能做藥材，草籽發(fā)芽，重新長出來的時候，太史桓能用他的天賦鑒別出哪些能做治療肺病的草藥，即使這等同于大海撈針，即使找回了草藥，也不知計量用法，但終歸是個法子，是個盼頭不是。 春天的陽光總是喜人的，李寸心抬頭看了看天，真可惜，今天是個陰天，她有點氣惱，不知是不是昨天夜里沒睡好，今早起床有點起床氣，心頭有股無名火，現(xiàn)在看不到好天氣，心里更郁悶了。 她向后頭的土坯屋走去，梅文欽生病后，她一天總要去看它三遍，早晨一起了床就要過去看它。 其實在以前，還住在土坯屋子的時候，她整天都能看見它的，她一出門，梅文欽就撅著嘴皮子，沖它呲著白白的大方牙。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什么時候呢…… 有村里人喂養(yǎng)照顧它，她在田里頭和人群中轉(zhuǎn)悠，暈頭轉(zhuǎn)向，她沒有好好地看過它了。 李寸心撩開門簾子，“梅文欽，昨天晚上休息得怎么樣？” 李寸心的神色僵在臉上，她的手垂下來，怔怔走進(jìn)棚內(nèi)，“梅文欽？” 棚內(nèi)空無一物，原本靠在欄桿邊上的黑驢不見蹤影。 李寸心走到欄桿邊，還能看見草堆的凹痕，以及欄桿上繩索的磨痕以及梅文欽以往時?？幸Я粝碌暮圹E。 她反應(yīng)不過來似的朝棚內(nèi)四周望了望，一掀簾子走出去，高聲叫道：“梅文欽！” 李寸心走到對面的驢棚里去，粗/暴地掀開簾子，大半毛驢還站著在睡覺，不見梅文欽蹤影。 白羚打了水回來給毛驢們添水喂食，李寸心走到她上前去，“白羚，你看見梅文欽沒有？” 白羚茫然道：“沒有啊，怎么了？” 李寸心道：“它不見了！” 白羚忙進(jìn)驢棚子看了看，果然不見了梅文欽。 “村長你別急。”白羚伸手虛扶了她一下，“那么大頭驢子，怎么能說不見就不見呢，或許是這 段時候在棚子里呆膩了，天氣暖和了些，它呆不住，自己把繩子解了跑出來也說不定，它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的，我叫人幫你找找?！? “誒！趙監(jiān)工，許叔！”白羚沖著遠(yuǎn)處的趙蓬萊和許印招手，兩人就在她后頭給廚房挑水。 遠(yuǎn)處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挑著水往這走來，李寸心去土坯屋后頭的菜園看了看，沒見到黑驢，回來的時候，趙蓬萊和許印已經(jīng)過來，得知了情況。 趙蓬萊說道：“梅文欽還生著病呢，能跑多遠(yuǎn)，我們現(xiàn)在這附近找找?！? 李寸心腦子里似一根筋猛地抽緊，晃過了神來，她二話不說，走到驢棚里，牽出來一頭毛驢，騎上毛驢就往遠(yuǎn)處驅(qū)使。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