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說是去盛放莊園,實際上顧池帶著鈴貓來到了一家咖啡廳。 按理來說,祈使類語句應該不在謊言的判定范圍之內,但為了保險起見,顧池覺得還是謊一下比較好。 生命不是生娃,只有一次。 兵分兩路效率也會更高。 艸艸點了兩杯咖啡,顧池看起了手中的資料。 包含崔絲莉女士的個人信息,與一張她女兒的照片。 據犯罪檔案顯示,崔絲莉女士曾是一名畫家。 一名堅定的“反詭主義”畫家。 她的畫作大多在表達對詭則的痛恨與憎惡——這本身沒問題,詭序之都的人誰不恨詭則呢? 只是并非每個人都有她這樣的膽量,凡是與詭則沾邊的東西,人們都會畏而遠之。 畫作賣不出去,崔絲莉原本不錯的家境也因此沒落,逐漸變得貧困。 可她依然在堅持。 崔絲莉的藝術天賦非常高,高到可以用“天才”來形容,而天才與瘋子往往只差之一線,崔絲莉很好地詮釋了這點。 27歲時,她的丈夫死于枯萎,只因不小心說了一句愛她。 這句話比其它任何實話帶來的傷痛都大,對于恩愛的夫妻而言是最為致命的打擊。 從那以后,崔絲莉便對詭則產生了偏執瘋狂的恨意,天才變成了瘋子,一瘋就是四十年。 鄰居與朋友都理解并同情崔絲莉的遭遇,但不敢離她太近,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金錢去幫助崔絲莉,讓她和女兒不至于餓死。 直到有一天,崔絲莉恩將仇報。 她突然找上自己的朋友們,讓他們在血霧區說話,在惡靈區流淚,在枯萎區直言。 她還把那些充滿暗示意味的畫作當成海報與傳單,以宣揚自由為名四處發放。 這件事當時鬧得非常大。 自由與否先不談,這種行為本身無疑于是在教唆他人送死。 毫無意外的,崔絲莉很快以故意殺人罪及危害公共安全罪被捕。 看守所中,崔絲莉不聽勸告,不知悔改,甚至試圖蠱惑警衛,最終被判處死緩,并在之后被送至血霧區安德爾酒店,作為陰影的試驗品。 檔案上的信息差不多就這些,能看出個大概,但不算詳盡。 這就是顧池帶鈴貓來咖啡廳,而不是回酒店的原因。 崔絲莉的女兒黛茜在這家咖啡廳打工。 至于盛放莊園那邊,就交給陳醫生和黃芽。 甜甜辦事,顧池很放心。 鈴貓則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攪著杯里的咖啡,像欣賞風景一樣望著顧池。 作為一個笨比,鈴貓不敢隨便開口說話,也沒用其它方式去打擾顧池思考——她這么安靜乖巧,又聽話懂事,獎勵她多看看顧池應該不過分叭? 鈴貓試圖從顧池身上找出一些瑕疵,可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她只看到了顧池的優點和長處,缺點什么的,好像只有她自己才有…… 不多時,一個外出采購的中年女人回到咖啡廳。 看年紀四十左右,化著濃妝,只是依然遮不住眉目間的憔悴與淡漠,她的表情看起來在笑,眼里卻并無多少神采,似乎純粹是因為職業需要才強打精神,裝作心情不錯的樣子。 顧池對比了一下手頭的照片,看了眼發呆的鈴貓,輕輕敲了敲桌子,走向吧臺。 鈴貓回過神,臉頰微紅,連忙甩掉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跟上顧池。 “你好,是黛茜小姐吧?”顧池問道。 黛茜回頭,打量著眼前的陌生男人:“不是。” 顧池微笑:“我們可以聊聊嗎?” 黛茜下意識便想拒絕,她沒有與陌生人聊天的習慣,哪怕對方足夠帥氣——她不覺得自己一個老女人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這樣的男人。 但當看見顧池手中黑鐲子時,黛茜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她平靜漠然的眸子里忽然起了波瀾,劃過一縷隱晦的悲意。盡管她一早便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把崔絲莉的模樣忘得干干凈凈,可真到了這個時候,黛茜發現自己不過是在自己騙自己。 女兒怎么可能忘記母親的容貌? 那些零散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拼湊起來,黛茜仿佛看見了小時候母親笑著拿紙風車哄她的樣子,這些畫面歷久彌新,如同昨日。 黛茜別過頭,抿住嘴唇,眨了好幾下眼睛,睫毛在眼袋上留下淺淺的黑痕,過了一會,她才開口問道:“你想聊什么?” “都聊,除了你母親的事……”顧池微微靠近黛茜,壓低腦袋與聲音,“與詭則的事。” 黛茜瞳孔縮了縮,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池。 這個男人能直言詭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