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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有些騷亂:好像是那幾個三叉戟和戰爭鐵匠?”
“他們在搞什么?真是一群沒用的混蛋!”
凱爾瓦倫咬緊了牙關,將自己的鐵拳握得咯吱咯吱響,他像是個莽撞的青年般伸長了脖子,僅剩的那只眼球瞪得如銅鈴般大,想要看得再清楚一點。
但可惜,無論是他還是丹提歐克,此刻都只是站在鋼鐵勇士陣列的邊緣地帶,距離原體們所處的位置相隔甚遠,既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也聽不到詳細的話語,只能眼瞅著遠方模糊的景象,站在原地干著急而已。
這令凱爾瓦倫不禁扼腕:如果不是因為他和丹提歐克在幾天前被原體調去了后方戰線,優先進行兵力補充,從一來一去地浪費了幾天時間的話,就憑他們兩個大營在哨崗世界上的表現,肯定也是能夠站在原體身邊的,哪輪到那幾個濫竽充數的戰爭鐵匠?
還有那些尸位素餐的三叉戟!
凱爾瓦倫咬著牙。
除了弗里克斯,佩圖拉博的三叉戟就全是孬種和軟蛋:所有的鋼鐵勇士都是這么認為的,凱爾瓦倫自然也不例外,看著是這些軟蛋而不是自己,能夠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中,站在原體的身邊,令戰爭鐵匠恨得牙根直癢癢。
“安心,凱爾沒什么大不了。”
當然,另一位戰爭鐵匠就并不這么想了:丹提歐克雖然也被阻攔在了只能遠遠瞥見原體的地方,但他看起來安之若素,反而有閑心安慰自己的戰斗兄弟,至于發生在原體們那里的騷亂,這位面色深沉的軍團戰將,看起來也是沒有絲毫擔憂的模樣。
“你要知道,摩根閣下現在也在那里:我還沒見過銀河中有她搞不定的事情呢,安靜下來吧,過一會兒就會恢復正常的。”
“……”
凱爾瓦倫沒有回應,他只是轉過頭來,瞥了一眼自己的兄弟,嘴中嘀咕著讓人聽不懂的抱怨,卻也是收回了腳步,不再滿心焦慮地遙望著原體的方向:在哨崗世界的鏖戰后,這位戰爭鐵匠似乎本能地信服了丹提歐克的觀點。
而就仿佛是為了證明丹提歐克的未卜先知一般,十幾秒后,遠方的騷亂便驟然停歇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在佩圖拉博的粗暴呵令下,匆忙恢復陣列的鋼鐵勇士:這些因為三叉戟們的騷亂而探頭探腦的戰士們,被重新驅趕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并在長官們的咆哮與哨音聲中,不斷地退到了兩側,直到在他們的陣列中央,擠出了一條足以讓原體通行的寬闊道路。
凱爾瓦倫與丹提歐克就在這條通道的末端,在靠近十三層高塔的位置上,這一次,他們倒是被擠到了前排,能夠清楚地看到三位原體與他們各自的衛隊,從遠方漸行漸近的模樣。
這三位帝皇血脈的表情似乎都值得細細品味一番:鋼鐵之主沒什么好說的,依舊是堪稱經典的僵硬與陰冷,只不過他的腳步比起以往要更為沉重一些,令站在通道兩側的鋼鐵勇士們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就連他身后的三叉戟與幾個戰爭鐵匠,看起來也恨不得將自己腳下的那雙鐵靴,換成柔軟無聲的絲質鞋墊。
這些軍團高層不得不謹小慎微地前進,卻又必須要跟上他們大步流星的基因之父的模樣,看起來真是又滑稽又可憐。
而在鋼鐵之主身側,破曉者們的基因之母占據了中間的位置,這其實并不合適,就仿佛她是為了避免自己的兩個兄弟肩并肩,從而強行插了進來一樣:摩根高超的微表情控制讓她依舊保持著一幅令人驚嘆的完美微笑,如果只看向蜘蛛女皇的瞳孔與唇角的話,幾乎能讓所有人都忘掉眼前的壓抑氛圍。
可丹提歐克依舊覺察出了幾絲不一樣的地方:他在遠東邊疆的時候,見過摩根平日里姿態,所以他能夠肯定,現在的阿瓦隆之主,正精準地拿捏自己的每一個動作,宛如在萬米高空上的鋼絲藝人。
阿瓦隆之主的步伐在努力平衡著左右兩位血親的速度,讓他們不至于徹底脫節,同時又在以恰到好處的均等,和多恩與佩圖拉博進行著兩場平行會談:只不過前者會冷靜地回答他,而后者只有沉默,以及偶爾的悶哼。
這一幕看起來很尷尬,但是在蜘蛛女皇的不斷努力下,也只是很尷尬而已:真是謝天謝地。
而摩根身后的親衛們,也保持著與基因之母相同的步調,他們將那巨大的劍匣卸下,如同列兵扛著槍一般,緊握在掌中,形成了一堵移動的高墻,阻礙了左右的兩支原體親衛有任何的接觸。
沒有人對此有異議:佩圖拉博沒有心情,而多恩則不在乎。
比起這些細枝末節,帝國之拳的基因原體似乎對他這一側的鋼鐵勇士們更有興趣一些,他認真地傾聽摩根的話語,給予簡短且中肯的回應,同時將他目光停留在那些引起他注意的鋼鐵勇士身上:在發現了這樣的行為,會給這些佩圖拉博之子造成困擾后,多恩便干脆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直視起了前方,宛如是一尊行走的雕像。
在他身后,那些最資深的帝國之拳戰士,則是一排行走的小型雕像,只有最末尾的幾個沒有戴頭盔的【新兵】,才會用他們躍躍欲試的目光掃過那些鋼鐵勇士,讓人感覺到幾絲難得的活躍。
這樣一支古怪的隊伍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了鋼鐵勇士們的陣線,許多人甚至看不清他們的步伐,而直到他們前進到了佩圖拉博用來會客的十三層高塔前時,隊伍的速度才漸漸緩了下來:此時的丹提歐克與凱爾瓦倫的位置,恰好就在這座高塔大門的旁邊,因禍得福,兩位戰爭鐵匠得以清晰地看到了這支隊伍中每一個人的面龐。
他們屏住呼吸,直到一秒鐘后才松開。
……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個傳說中的多恩……”
“他看起來也沒什么嘛:不比我們的基因之父更強。”
直到三位原體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高塔內部,站在丹提歐克身邊的凱爾瓦倫,才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壓低了嗓音,他的話語是無比虛弱的,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讓丹提歐克只想要發笑。
但戰爭鐵匠的笑聲還沒擠出牙關,便戛然而止,因為正當凱爾瓦倫說出這句不敬之言的時候,親衛隊伍的最末端恰恰從兩位戰爭鐵匠的面前經過,走在帝國之拳這一方末尾的,是兩名沒有佩戴頭盔的新人:他們顯然都聽到了凱爾瓦倫口中的狂言。
一雙傲慢的目光與一對冷靜的瞳孔,幾乎同時盯住了兩名戰爭鐵匠的面容,讓他們的松懈在一瞬間便無影無蹤了。
丹提歐克冷著臉,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兩名多恩之子:對他們敵意更濃的那位是個無與倫比的硬漢,丹提歐克只需瞅上一眼,就能篤定他的脾氣肯定極為暴躁,他留著金色的短發,一道劍痕劃過了他的左眼,溝壑縱橫的面容與其說是英俊,倒不如說是一種如同嗜血斗犬一般的兇狠。
他死死地盯住了這兩名出言不遜的家伙,凱爾瓦倫則是毫不畏懼得瞪了回去,至于丹提歐克,他的目光只是在這名金發劍士在臉上停留了些許,便本能地移向了另一個更宏大的目標:那是一位身材極度龐大,只比破曉者軍團的赫克特連長要稍矮一些的帝拳戰士,他同樣留著一頭短發,但明顯比他的同伴要更為冷靜,在注意到丹提歐克的目光時,他甚至還點了點頭,作為禮貌的回應。
那個暴躁的是泰拉人,這個冷靜是因維特人。
戰爭鐵匠很快就在自己的心中有了判斷,再一抬頭,兩位帝國之拳也已經走遠了,只留下凱爾瓦倫站在他身邊不甘地舔著唇角,看起來是在那場無形交鋒中落敗了。
“那個家伙。”
凱爾瓦倫喘著粗氣。
“那個金色頭發,一看就是個混球的家伙,肯定是個好手:我敢用我剩下的這個眼睛打賭,他在戰場和競技場上絕對都是致命的,從他的眼神就能感受出來。”
“也許他和你一樣強,我勇猛的丹提歐克兄弟。”
說到最后,凱爾瓦倫甚至粗野地笑了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事實上,如果不是在那哨崗世界上的連夜鏖戰里,親眼目睹了丹提歐克無可匹敵的戰斗姿態與精湛的劍術的話,凱爾瓦倫是絕對不會相信,他的這位戰斗兄弟在遠東邊疆進修了幾十年過后,居然已經成為了整個鋼鐵勇士軍團中數一數二的好手。
“在破曉者們的競技場里,練過幾次而已,當不得真的:無非是跟那幾位真正的好手,比如說拉納閣下、阿巴頓閣下、巴亞爾閣下以及阿里曼閣下稍微學了那么幾招,以備不時之需罷了。
丹提歐克笑了一下,依舊保持著謙卑,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在遠東邊疆那里變得如此強大的直接原因,是因為在一次修繕圖書館的作業中,與前來進行藝術指導的阿里曼閣下在建筑學方面,起了些許沖突,從而讓那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千子,不得不花費了十幾秒鐘,空手將丹提歐克以及他的六個戰斗兄弟,一并打翻在地。
雖然這次沖突最終以不打不相識而落下了帷幕,但從那之后。丹提歐克就一頭鉆進了破曉者的競技場里,好好打磨了一番自己身為鋼鐵勇士,那近乎報廢的武藝。
原本,他只是打算在未來的類似事件中,不至于像在阿里曼閣下面前那樣丟臉,但誰能想到,在遠東邊疆的【良好】水平,放在第四軍團內部,卻足以讓他這個戰爭鐵匠變得傲視群雄了。
不過,戰爭鐵匠并不在乎這些事情,就像他同樣不在乎那個充滿了挑釁意味的金發劍士一樣:比起那家伙,戰爭鐵匠反而對那名身材異常高大的帝國之拳更感興趣,就像是在他們兩人之間,有著某種無形之中的牽絆一樣。
“……”
所以,這是怎么回事?
佩圖拉博之子陷入了沉思,在他的身旁,只有凱爾瓦倫絮絮叨叨的聲音還在繼續,在更遠處,則是六萬名鋼鐵勇士的沉默與死寂:但這種死寂并不耽誤凱爾瓦倫的嘀咕聲,流入他的耳中。
“丹提歐克,兄弟。”
“你說,那兩個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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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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