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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六個人在場,卻讓黎曼魯斯成為主持人?”
【沒辦法,畢竟有些人是做不到的,有些人是不愿意的。】
“但另一些人卻很愿意:你們就沒想過讓莊森來成為主持人?”
【……】
【莊森不適合成為主持:如果這是一場針對于氛圍和我們心態的蓄意謀殺的話,那么那個家伙倒是很適合作為主謀。】
言罷,阿瓦隆之主便輕巧的笑了一聲,只見摩根坐在椅子上,翹著腿,一只手擺在大腿上,另一只手則是掌心向上地攤開,握著一顆石榴,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
【原本就只是一個各懷鬼胎的組合罷了,看看我們當時在場的六個人吧,掌印者:理論上知曉一切的康拉德。心不在焉的圣吉列斯和我,喜歡把一切事情想復雜的荷魯斯,喜歡把一切事情想簡單的黎曼魯斯,以及外表野蠻,內心同樣野蠻的莊森?!?
【說真的,如果不是黎曼魯斯在那里不斷的奉獻自我,而且荷魯斯、圣吉列斯和我也時不時把搭把手的話,這場談話根本就是進行不下去的?!?
說到這里,阿瓦隆之主甚至苦澀的笑了一下。
【也許這就是命運不濟吧,明明是極為罕見的,六位原體聚首的盛況,卻偏偏是我們六個,讓這場談話顯得虎頭蛇尾,甚至全程都充斥著一種難以想象的尷尬?!?
“也沒必要這么傷心?!?
坐在摩根的對面,瑪卡多正氣定神閑的,給自己掌中的蘋果削著皮,在他的手里是一把有著非常華麗的花紋的小刀,摩根從那把小刀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即使不是你們六個,即使換上原體中最為健談的六個原體,情況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對了,按照我的經驗來說,伱們這六個原體中的三個,也就是你,圣吉列斯和荷魯斯,原本就已經是原體中最為健談的那一批了。”
“事情原本就會這樣:有跡可循的每一次多名原體的會談,總會伴隨著矛盾與摩擦,幾乎沒有一次是全程和睦的,哪怕是帝皇在場的情況下,也同樣如此?!?
“你知道,這就是把一群學前班的孩子放在一個花園里面玩耍,即使你已經放上了多余的玩具,甚至是那些大型的游樂機構,可他們還是會吵起來,因為各種各樣令你感到費解且幼稚的原因:但在他們看來,這是無比正確的,為了自己榮譽和尊嚴的決斗?!?
【你覺得,他們像是孩子?】
“他們不像么?”
【但這些孩子現在可是手握著成千上萬的軍隊,無時無刻不在為整個人類帝國開疆拓土:如果帝皇和你有意識的將這些力量交給十幾個孩子的話,那么,你們才是更為荒謬的那一個吧?】
摩根放棄了她的石榴,任憑其在桌上滾來滾去,只見蜘蛛女皇的手指交叉,瞇起眼睛,語氣中帶著幾絲危險看向了掌印者。
而馬卡多則是沒好氣的,回瞪了基因原體一眼。
“你以為你說的這個問題,我就從來都沒有想過嗎?”
掌印者輕哼了一聲。
“我警告過他很多次了?!?
“從一開始,我就在警告他:當事情還停留在神圣泰拉,當大遠征還沒有開始,當他還在喜馬拉雅山下的那座實驗室里面,思考著將你們每一個人,締造成怎樣的形狀的時候,我就已經提醒過他了?!?
掌印者挺直了腰身,他似乎并不懼怕這些話語流進摩根耳中,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影響,所以他的聲音鏗鏘有力。
“我告訴過他,我告訴過他如果抹去你們每個人的個性與情緒,將你們做成純粹的機器,用于進行征服與勝利的機器,哪怕是想莊森那樣,哪怕是像那個不能提及名字的人那樣,情況也都不會更差了。”
“畢竟,你們作為基因原體,生來的使命,就是純粹的征服、泯滅與勝利,在很多時候,個人的情緒對于你們來說,也只是阻礙:因為你們往往會將其中最負面的那些發揮出來,甚至成倍增長?!?
“但他并沒有同意這一點?!?
說到這里,瑪卡多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連他削蘋果的手法都出現了一點差錯,那已經幾乎要垂到地上的果皮就這樣地斷裂了,在他的腳邊圍成了一個小圈。
【為什么?】
摩根歪了一下腦袋,她果然沒有生氣:對于已經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阿瓦隆之主來說,現在,能讓她感到發自內心的憤怒的事情,其實已經不多了。
即使知道自己曾經差點被做成毫無感情的戰爭兵器,破曉者的基因原體也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她對此毫不意外,倒不如說,如果瑪卡多對她表現得溫情脈脈,那她反而要狐疑一下了。
“為什么?”
掌印者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這個讓他第二安心的原體。
“我要是知道為什么,我就不會在這里和你抱怨了。”
“雖然我已經和他合作了幾個世紀,但在很多時候,我都無法理解帝皇到底在想什么:有些時候,他的心思過于復雜了,而在另一些時候,他的心思又過于簡單了,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就比如說他在當初,面對我的這個建議的時候,只是思考了最為短暫的一瞬間,就極其嚴肅的告訴了我一句話?!?
瑪卡多嘆氣,搖頭,追溯著那古老的過往。
“他跟我說,既然你們是他的造物,是他的子嗣,那么他就是是你們的締造者,是你們的父親,既然是父親,就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子嗣做成無血無淚的怪物:就像當你看到你的破曉者的時候,你會想將他們做成用于消耗的耗材么?”
【……】
摩根沒有回話。
她的手指攤開,撥弄著桌上那顆滾來滾去的石榴,陷入了一陣可疑的沉默之中:接著,她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用射向瑪卡多的質疑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聽起來,你就像是在給我的父親開脫一樣,掌印者。】
“我才懶得替他開脫?!?
瑪卡多重重的哼了一聲。
“畢竟,相比于你的那些血親兄弟們,你知道的事情,簡直是太多了,你看到過的事情也太多了,我沒必要在你的面前,為帝皇遮掩什么,我也遮掩不住他: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的?!?
果子的外皮被削完了,只見瑪卡多拿著那把小刀,在空氣中比劃了兩下,接著便插出了一小塊,放進了嘴里,一邊咀嚼,一邊直視著摩根的青藍色瞳孔:也許是因為咀嚼的原因,他的語氣聽起來很重。
“你可以認為帝皇是一個無比糟糕的父親,因為他就是一個無比糟糕的父親,你也可以認為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是一個手段粗暴的父親,是一個將你們締造出來卻又不管不顧的,足以令人憎恨的父親,你們當然可以這么認為?!?
“你們是他的子嗣,你們因為他的錯誤而被漠視,而受到傷害,你們的仇恨是正義的,是任誰都無法反駁的,而帝皇在這方面的錯誤也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遮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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