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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塊淡水冰，整整兩個酒桶大小的淡水冰。從冰海，也就是北海漂到了這里，可能還要更南些的地方，簡直不可思議。所以走這條路的人都覺得見到浮冰是幸運的象征。”

    “能想象的到。”乘客點頭道，這個故事是他沒有聽過的，以后哪天編故事集可以加入。隨后，忽然地想起了什么，問道:“這么說你去過冰海。”

    “當(dāng)然，以前我就在那邊跟那幫冰原人打交道，這種小浮冰到處都是，也沒見我多幸運。”對于分享自己的經(jīng)歷，船長一向是樂意的，這點與異界靈魂那邊健談的司機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不論是在船上還是在酒館里，這種被矚目的感覺都讓人欲罷不能，你的船票錢里包含了未注明的故事費也說不一定，至少不用像酒館里要請他喝到愿意開口。

    “就沒有大塊的冰山之類的？”

    “沒有，只是很多小浮冰，最高的小冰山也沒法從船舷摸到，稱作‘山’未免太勉強了一些。”

    乘客有點失望，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腦子里又預(yù)演了何種劇情，“真沒有？哪怕一座都沒見過？”

    “通常來說是沒有大冰山的。”船長沒把話說死，見多識廣的航海人怎么能有內(nèi)容是接不下去的呢？既然有“通常”，那就有“但是”了。

    很配合地，聽眾給他接上話:“就跟南邊的浮冰一樣少見？”

    “是的，少到幾乎沒人見過，而寓意完全相反。”船長環(huán)顧看不到盡頭的深沉海面，從船沿邊離開，似乎是不太想在這里講下去，向他的乘客發(fā)起邀請，“說來話長，你不會希望在雨里聽完后半段的。去船艙里喝一杯？”

    “聽起來可比啤酒有意思。”乘客欣然應(yīng)邀。

    “水也行，總得喝點什么吧？”

    ……

    ……

    差不多是在五年前的夏季，一條相當(dāng)成熟的冰原貿(mào)易線突然空缺了出來，對接的是一個聯(lián)系很久遠的冰原部落。

    通常而言這是不可能的，一個愿意與外人溝通的冰原部落，意味著極為穩(wěn)定安全的交換關(guān)系。

    難得受到他們認可的船長決定離開海洋時，也只會把自己最親近的繼承人介紹給部落，像傳承家族財富一樣延續(xù)下去，成為不斷的財源。

    那位名叫貝克爾的中年船長愿意以一個相當(dāng)優(yōu)惠的價格轉(zhuǎn)讓這個機會，連完好無損的空船也一起賣掉，換成文登港內(nèi)固定產(chǎn)業(yè)，還有一筆豐厚現(xiàn)錢分發(fā)遣散船員。

    優(yōu)惠價格有其代價，貝克爾拒絕親自去為購買者做介紹，只愿意給出一些算是”信物”的東西，甚至沒法派出一位跟冰原人相熟的船員再去一趟。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跟冰原人鬧了矛盾，所以用這種方法最后來撈一筆。

    但是在私下里旁側(cè)敲擊那些在酒館喝得醉如爛泥的船員后，意動者得出了否定的結(jié)論，除非水手們?nèi)茉诒翘榕輲Ь莆兜臅r候還記得為船長掩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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