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克拉夫特看著他,久久無言,想起個不太好笑的段子,那還是學內科的時候,在記肺癌分類。 講的是一位病人聽說診斷“肺小細胞癌”后歡呼雀躍,覺得是個“小”癌,而一臉凝重的醫生拿著報告單,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 安靜得有點嚇人的氛圍讓庫普清醒過來,重新回到了被興師問罪的定位上,“對不起,就當我沒問吧。” “唉,沒事。”克拉夫特把右手縮進袖子,問出了最不想問的一個問題,“你有看到……光嗎?就在夢里,白色的、柔和的光,從窗外照進來。” 他的語氣溫和,好像要模仿所說的那種光形態,把自己都代入進去,來到文登港夏日的滿月夜,綿軟光線拌著和風從窗縫送進室內,將聆聽的人帶回散碎夢境記憶里。 綿里藏針的危險感,并蘊含的情緒一樣半包在在柔和的表皮下,和那種溫潤的感覺一樣,越是思考越是畏懼,敬畏于片刻的寧靜背后是否是說不出口的真相。 “你見過那道白光嗎?” 在不自覺的時候,談起那些東西,唇舌間的語言如同脫離物理上的振動,包含了復雜的體驗在內。 “好像,大概……是的,有什么光線,但我真的記不清了。”往后縮了一段,庫普雙臂抱住自己,漸暖的天氣里居然感受到了一絲寒意,被簡單的幾句話嚇到。 那片刻的夢境中,雜物飄在半空,他躺在毯子上,混沌的意識仍認為自己是在熟悉的家里,而現在他有些懷疑了。 溫和如水的環境里,有什么在運動的東西游過,極微弱的液體波動被皮膚感知時,有如描述的那樣白色、柔和的光照在外面一閃而過,醒來后被他人提醒才發覺確實經歷過。 “那是什么?” “反正不是好東西。”稍微權衡了利弊,克拉夫特決定用特殊方法檢查周邊,這個發展趨勢讓他感覺很不好。 光聽庫普的描述,只是多喝了幾天被污染的井水,按原來的進展速度遠遠達不到保送第一層的地步,頂多是再下沉一點,多睡段時間。 就算他還在說謊,按徹底封堵的時間算,少說斷了五天以上接觸,按現有統計的其他人趨勢,大概略微好轉,不至于不受控制地下滑,整得跟抹了油似的剎不住車。 甚至按他的回答,可能已經被那個蠕動的東西盯上,至少是察覺到,下去只是時間問題。 是個很稀有的個案,可惜不是正面例子。 只能用精神感官試試能不能發現什么。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很痛苦,第二次也好不到哪去,之后就慢慢適應了。 在試用那個黯淡棱柱媒介后,克拉夫特倒是發現自己逐漸能抗住短時間使用精神感官的后遺癥了。 雖然體驗好不到哪去。 他試探性地接上精神感官,繞過藏在右手袖子里的小棱柱,防止誤觸。 彌散的感官籠罩四周,這個簡單的小棚屋從頭到腳都被掃了一遍,朽木中的蛀蟲,藏在木縫里的兩個黑銀幣,一切無所遁形。 沒什么特別的,真切的、普通的現世環境。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 克拉夫特觸動袖子里的黯淡六棱柱媒介,“下沉”了一點,精神世界開始褪色,神秘氛圍升騰而起。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