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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倫抿起嘴，面露惱色：“快去快回。”

    他們慢慢降落，云層在霍科林的上空呈放射狀流動，滾滾奔向四周，中心點(diǎn)的團(tuán)積的浪潮，則逐漸旋轉(zhuǎn)、壓縮，不時又膨脹擴(kuò)散。神秘的粒子在亂流中浮空盤旋，形成大大小小的無形渦流。

    關(guān)于青之使狄恩·魯賓能否戰(zhàn)勝對方，海倫不敢妄下定論，但只瞧這副天地色變的模樣，她心中便升起不安。先前在鐵龍港時，戰(zhàn)斗場景也如今日一般迷亂。海倫自知環(huán)階與空境的差距，此刻的動靜也是為了誘敵……然而為守衛(wèi)秩序而戰(zhàn)是一回事，將力量肆意揮灑是另一回事，前者是占星師，后者則會是外交部。

    起碼他沒在防線開戰(zhàn)，女巫心想，否則我來不及找到羅瑪。她趕快鉆進(jìn)指揮部，正遇見浮云之城的偵探阿加莎和小秘書薩賓娜，她們攔在門前，小獅子羅瑪像頭真正的野獸一樣撞過來，登時人仰馬翻。

    “快停下?！彼浅?，“現(xiàn)在不是做游戲的時候。”

    “海倫！”一見她出現(xiàn)，羅瑪去勢不減，直撞進(jìn)她的懷里?！澳闳ツ膬毫?？”

    “到時再說。我們先離開。”

    “不行，我要去找多爾頓和約克，青之使將他們派到東城去了。”

    海倫皺眉瞧著偵探：“怎么回事？”

    “請允許我到時候再解釋。”阿加莎回答，“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開啟穿梭站了，但羅瑪小姐非要留下。你有辦法說服她嗎，閣下？”

    海倫不用說服。“帶她走。”她將小獅子團(tuán)成一團(tuán)，塞進(jìn)薩賓娜懷里，衣物和一副弓箭噼里啪啦掉在地上。這姑娘呆呆地抱著一只大毛球，似乎想不通小伙伴的頭和屁股都在哪里。

    偵探小姐也被女巫的魔法震懾，但她反應(yīng)很快，立即拖著她們下樓?！拔視嬖V她你去找她的朋友了，閣下?！?

    海倫點(diǎn)點(diǎn)頭：“直接去總部，不要在港口停留?！彼q豫片刻，“記得看住羅瑪，別讓她去找統(tǒng)領(lǐng)大人。”

    薩賓娜打了個冷顫?！暗绻麊柶饋怼?

    這時候，窗外忽然一暗，天空和烏云統(tǒng)統(tǒng)失去了輪廓。只有破碎之月從云海中升起，灑下千萬道雪白光輝。

    光輝之中，一頭巨龍躍出地平線，遮天蔽日的羽翼如同世界的陰影，滾滾黑煙直沖月亮。它仰天長嘯，帶來無窮無盡的末日氣息。

    戰(zhàn)場忽然變得安靜了，人們一同失聲，在夢魘前顫栗。明亮的夜幕終于暴露空中決斗的人影，他們距離陰影只有幾十碼，似乎即將被吞噬。青之使睜大眼睛，手指被絲線勒出血痕，“守門人”則猛地轉(zhuǎn)身，差點(diǎn)從空中跌落。

    連黑騎士也伸出手，試圖阻擋光線。戰(zhàn)斗戛然而止。

    女巫的心跳靜止了一瞬。剎那間，諸多傳說流過腦海，她想起亡靈，想起加瓦什和惡魔結(jié)社。先知堅持要發(fā)動戰(zhàn)爭，“無星之夜”和“黃昏之幕”……諸神保佑，當(dāng)年的黎明之戰(zhàn)……圣米倫德大同盟……

    她終于想起邪龍溫瑟斯龐。

    震駭之余，海倫忘了續(xù)上魔力，巫術(shù)隨之解除。小獅子羅瑪恢復(fù)原型，趴在薩賓娜的肩膀上興奮地尖叫：“是他們。是那條影子龍！”

    巨龍攜陰影飛過戰(zhàn)場，撞向城墻。海倫下意識地閉眼，但既無劇震又無聲響，她才察覺不對。極度的靜謐之中，飛龍如幻影般透過磚石和魔法的堡壘，只在石壁上留印了一片巨大的墨漬。

    小獅子跳下臺階，飛奔出去。

    ……

    空氣變得愈發(fā)稀薄，多爾頓感覺肺在顫抖。說實(shí)話？他的四肢手腳也是一樣。龍背如此光滑，全靠另一個元素生命抓住他保持平衡，似乎稍許動作便會跌下去萬劫不復(fù)。這是在最瘋狂的夢境中也不會出現(xiàn)的場面，暗夜精靈不敢低頭去瞧，只好仰頭，結(jié)果入眼全是元素對沖的滾滾濃煙。

    最糟的是，他感覺約克在扭動?！澳愀陕?？”

    “大家都在抬頭瞧?！蔽魉穆曇粲悬c(diǎn)異樣。

    難得這家伙也會受不了他人的目光，多爾頓只希望他別亂動。“你也可以抬頭。”

    “但煙太大了，他們是不是看不清楚？”

    “你想干什么！”

    “讓他們看清楚……”

    一時間，多爾頓想起這家伙提到的“永恒之火”，還有那群閑得無聊就會重啟人生的光元素生命。他這輩子受到最大的驚嚇莫過于此。“見鬼，別亂動！你這該死的西塔！想跳你自己跳?！?

    橙臉人哈哈大笑。“你想跳下去？我可沒這么想?！痹捯粢宦洌哪樒ぷ兊糜l(fā)明亮，熊熊烈焰在他的眼睛里燃燒，釋放的卻不是熱量，而是光線。伴隨著陰影之龍振翅翱翔，他把自己變成了一顆橘紅的流星。

    強(qiáng)光照得頭頂一片雪亮。多爾頓臉色鐵青，擔(dān)心空境閣下們隨手碰一碰這顆“流星”，他們便會從空中墜落。尤其是黑騎士，他緊盯著對方，看到幽暗的藍(lán)色火焰在頭盔下跳躍，自天穹一閃而過。

    當(dāng)他們成功落在城墻后，小獅子羅瑪已經(jīng)爬上了箭塔。她沖兩人大叫：“你們！噢。是它嗎？”

    “顯然。”約克愉快地說，“是不是很酷？”

    小獅子頓住了，她無疑已習(xí)得了打消這家伙氣焰的辦法。“你們怎么會回來的？還是在對面?！?

    “如你所見，飛回來咯?！?

    她還想說什么，但女巫海倫忽然出現(xiàn)，指揮占星師薩賓娜小姐將她拖下塔去?！澳穷^龍……”

    “只是影子?！倍酄栴D解釋。他發(fā)現(xiàn)這位久未謀面的女巫閣下非常緊張，手腕泛起青筋?！拔覀冊诼飞嫌龅搅饲嘀归w下?！?

    “還有不死者領(lǐng)主。”約克補(bǔ)充，“沒辦法，我們只好先逃回來。你也回來了，海倫閣下？”

    “下次換種方式?！迸咨钌詈粑粨]手?！吧院髷⑴f，如今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但愿黑騎士會被你們的把戲嚇退?！?

    “他見過這頭龍?！奔s克提醒，“我們在安托羅斯使用過同樣的魔法。”那時候有一頭真龍在，遠(yuǎn)比多爾頓現(xiàn)在靠記憶描摹清楚得多。

    羅瑪抓住她的袖子：“你不能去，海倫。我知道你是占星師……”

    “豎琴座女巫?！焙愰w下糾正。多爾頓注意到，她似乎沒打算飛去戰(zhàn)場。“不用我。另一位外交部成員已經(jīng)過去支援魯賓，你們應(yīng)該看見他了?！?

    距離遙遠(yuǎn)，肉眼難辨。好在他們有自己的觀察方式。約克一挑眉：“我只瞧見兩個人。”

    “別用熱量去看，死人沒熱度?！毙—{子揶揄。

    “問題在于，死人也有影子?！倍酄栴D揉揉眼睛，“但現(xiàn)在天上只有兩道影子。一道屬于青之使，另一道剛剛才出現(xiàn)，恐怕也是高塔的空境閣下。這么一來，黑騎士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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