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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我決定的。”尤利爾嘆著氣,翻身爬上馬鞍。“我猜他們已經穿過莫里斯山脈了。你對空境的儀式有何了解,索倫?”
幾乎都是死路指環斷言,對未抵達高環的神秘者來說,更是如此。我懷疑她撒謊它指的是奈笛婭。
“你不該懷疑羊皮卷的判斷。”
事情本身就很奇怪。銀歌騎士死無對證,你要找的精靈圣女居然放棄了懺悔錄,還與夢中的主人同行,前往荒無人煙的雪原。告訴你實話,小子,我記錄過大占星師的儀式,他們跨越亡續之徑時各自有所準備,但總的來說,場地要求可沒排在首位。有必要走那么遠嗎
尤利爾努力回憶:“帕爾蘇爾說她受女神指引,才會一路向南。”
要是真是希瑟,祂該指引她回蒼之森去。圣瓦羅蘭更需要她
“你不了解。是她的族人趕她走。”
噢,你以為這是為什么?投降派在未來也不受歡迎。作為女王,她不該一走了之。你篤信的惡魔社長不也這么認為
“奈笛婭和她的同伴還不是惡魔。”
換成其他結社,你還可以這么說。但黃昏之幕?他們大名鼎鼎,在千年后也有資料記載
“或許記載有誤。”他反駁,“我們都看得見,她們可不是那種走投無路的瘋子……”
你真這么想?奈笛婭可是要帶著結社逃離阿蘭沃。倘若她最終沒找到那本圣經,想想她會怎么做罷
尤利爾發現自己難以作答。“不論如何,在夢境世界,這都是沒發生過的事情。你要我拿不存在的罪過懲罰無辜者?”
夢里的主人還根本不認得我們呢,你不也非要找他指環嘲弄。
這話教學徒一怔。索倫提的還只是微末例證,實際上,他無疑為喬伊違背過原則別的不說,當初在莫爾圖斯時,如果銀歌騎士團執意要處死導師,他肯定會忍不住阻止,哪怕對方的確帶領自由人燒殺劫掠。看來我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偏心。
可我還能怎么辦?問題擺在眼前,但尤利爾很快意識到,一時半會兒他不可能想通。“我又不是露西亞,做不到公平公正。但奈笛婭不是敵人。先民時期,無名者能光明正大的生存。人們都這么認定。”他不想糾結下去,“只有少數組織例外。帕爾蘇爾的蒼之森就是其中之一,先民時期的自然精靈十分排斥初源。你知道原因么?”
高塔有過記載。冬青協議時,森林種族曾認為初源背信棄義
“帝國儲君麥克亞當因此受到了森林種族的拒絕,只好由“勝利者”維隆卡代他簽字。”
你對這段歷史還算了解
這下尤利爾能確認,夢中的冬青協議是與歷史真相接近的了。
但一件事情的落實遠遠不夠。謎團圍繞著整個世界,尤利爾穿過園林,越過城墻,深入浩瀚無邊的雪原。走在卡瑪瑞婭身后,學徒雖然尚不覺得冷,但也不敢輕易加速。他感覺自己正在接近賓尼亞艾歐的邊緣,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么。
而最糟糕的情況,是什么都沒有。
你該原路返回了指環警告,前面是死路
尤利爾抬頭望向雪原,這里的天空總被濃云覆蓋。“高塔占星師知道最南方是什么地方嗎?”
沒人去過……但有所記載。我們確實能觀測到整個世界,這可不是夸張的說法它得意地給出答案。賓尼亞艾歐的最南端是冰海,月亮從那里升起
“破碎之月?”
莫非天上還有第二個月亮
“真不可思議。”尤利爾向往地喃喃低語,“月亮居然會掉到海里。”
不止是海。在白天,祂會繼續往下,穿過海底的通道,進入地底世界。我們的白天是地下種族的夜晚,不過他們的夜晚比白天更亮……如果當初你選擇成為占星師,就得了解這些天文知識指環像模像樣地科普。
“我以為這該算常識。”學徒自己來自表世界,才沒聽過這類說法。
神秘知識不能隨便流傳出去
“有這回事?”
你接觸的大都是神秘生物,才會問出這樣的蠢問題索倫鄙夷地說。凡人沒有火種,不會領會其中奧秘,但他們非常擅長曲解,導致真正的知識遭到混淆和覆蓋。因此從先民時期開始,神秘生物們就要求神秘必須保持純凈
似乎有道理。“但如果有人走到世界的盡頭,發現了月亮的去向……然后將真相公布出來呢?”
像你這樣的閑人才會這么干
尤利爾沒反駁:“會怎樣?”
不怎樣。沒人會相信索倫無所謂地說,人們總是相信自己看得到的東西。問我的話,壓根沒人會來這鬼地方。再往前走,你甚至瞧不見人造物
忽然,一陣狂風掠過山脊。尤利爾看到雪浪沖下彎月狀陡坡,呼嘯著灌入西側的深谷。它如同山脈的傷疤,巖角嶙峋,曲折丑陋,但在霜雪叢林的裝點下,又有種危險的美麗。
而就在裂谷和山脊上方,彎月坡道和銀白叢林的夾角處,一面細長、鮮艷的粉紅旗幟迎風舞動,獵獵招展,一圈金黃的流蘇穗在邊緣彼此黏連。布料正中,細密針腳繡出交叉的白色火炬。他們以自己的方式望著它,陷入了沉默。
那是什么?你瞧見沒有?那是什么!指環接觸不良一樣地閃爍。
“我猜是旗幟。”尤利爾一本正經地回答,“可它出現在前面。所以大概是自然的鬼斧神工罷。”
假如索倫真的有臉,它多半已經臉紅了。你不用嘲笑我!見鬼,那確實是文明的痕跡。這兒還能有村子?蘇維莉耶的子民么?實在沒道理!
現實可不會跟你講道理。“我們繞路到那里去。”尤利爾決定,“夢里的每處場景都有意義,可能帕爾蘇爾和導師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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