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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多爾頓和約克把他從卡德爾身上拖起來時,高塔學徒正在用拳頭砸他的鼻子。圣騎士在惡魔的魔法驅動下依舊精力充沛、掙扎嘶吼,嘴里不停噴出血沫。不過就精神狀態來看,挨揍的人要比下手的人好上太多。
圣騎士長一臉陰郁地派下屬收拾殘局,杜蘭達爾被倒提在手中。這把圣劍在幾分鐘前先后打暈了正在監牢前斗毆的兩個人,或者說,隨手能破壞石磚和神術的神秘生物——讓所有驚慌尖叫的無名者鴉雀無聲。
“那鬼地方空氣稀薄。”年輕傭兵靠過來,“窒息讓人產生幻覺。你把他當成訓練沙包了,尤利爾?”
學徒站在一盞蠟燭底下,用水清洗染血的手指關節。圣騎士的骨頭和他的骨頭一樣堅硬,碰撞的下場就是兩敗俱傷。這點小傷不算什么,但對著沙包可打不出來這效果。
“他突然發起襲擊。”不過這可解釋不了他下手那么重的原因。好在尤利爾沒真宰了對方。既然沒人送命,那就還有余地。對尤利爾和帶他來這里的女神官都是一樣。“籠子上的露西亞神文不起作用。”禁錮圣騎士的神文最開始就是破損的,不過現在整個地牢里已經沒有完整的神文了。
“是那女人干的。”西塔斷定。“你得罪過她?圣騎士團剛回到圣城,她恐怕是直接來找你算賬了。”
將他引來這里的女神官站在萊蒙斯身后,兩條手臂被銘刻神文的鐵鏈拷在背后。有空境看守,她只能惡狠狠地盯著尤利爾。圣騎士長裝作沒看見,甚至在轉頭時刻意避免瞥見她。
任何一個高環神官能做到這點,關鍵在于動機。“我根本不認識她。”尤利爾告訴他們。
多爾頓打量著四周。“圣堂用地牢關押犯人,里面不乏窮兇極惡之輩。但這里的人……”他稍微沉默片刻,“只有那個圣騎士能當你的沙包。他是個神秘生物,而且狀態很不對勁。不管你認不認識,總之那女人打算讓他殺了你,但我不太確定其中的可行性。”
可行性倒不用懷疑。“這些人都是無名者。”尤利爾說。卡德爾是環階的神職騎士,惡魔力量卻把他的神秘度拔高了一層,還極大幅度增強了身體素質。這樣一來,他短時間內應付空境都不是不可能……起碼不了解學徒的人會這樣判斷。
卡德爾已經殺了瑪格達萊娜。到時候,她只要將一切推給秘密結社,高塔先知便無法追究光輝議會謀殺信使的責任。疏于防衛和痛下殺手有很大區別。見鬼,連占星師也得不到真相,因為的確是惡魔下的手。尤利爾瞥一眼囚牢里的圣騎士,他的名字還是從萊蒙斯口中聽到的,先前他們只在卡瑪瑞婭見過一面。
“可她還是打錯算盤了。”約克拍拍他的肩膀。“你活得好好的,伙計,現在輪到咱們找她算賬了。露西亞不會允許祂的殿堂下出現不公,要是他們真敢這么做,我就把圣城的事告訴我的同族們。公之于眾。尤利爾,我發誓我會這么干。女王早該拒絕承認光輝議會代行女神意志了。”
我們都知道代行者的命令從哪兒來。“你當然會,我了解你。給我點安靜的時間用來思考吧,約克,我會更感激你的。”尤利爾甩干手掌。
年輕傭兵沒再開口,加入到戒備的隊伍中去。圣騎士長帶領三名圣騎士趕來,一人去向代行者報信,另外兩名騎士就站在他們不遠。多爾頓盯著他們好一會兒了。萊蒙斯一邊監視女神官一邊修復鐵桿上的神術,完全沒理會這邊劍拔弩張的氣氛。說到底,空境無需擔心環階,眼下也沒人希望再起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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