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尤利爾打量著眼前的囚徒。他是五個女孩的父親,其中四個已經(jīng)嫁了人。他看起來老態(tài)盡顯,頭頂?shù)亩d斑也擴(kuò)大了許多。他的臉上的褶皺里藏著疲憊和仇恨,目光充滿譏誚,但神情中唯獨(dú)沒有后悔。
“你不恨伯莎女士嗎?”尤利爾忍不住問。
“那女人不值得恨。”安德魯此刻似乎樂意回答他的問題。
“那岡瑟呢?我知道他與伯莎女士的背叛相關(guān)。”
“紐扣岡瑟?他是比我更早認(rèn)識伯莎……但現(xiàn)在他還在打光棍。如果有機(jī)會弄死他,我不會放過。不過奧托先我一步給了他命運(yùn)的答案:他永遠(yuǎn)都是個失敗者。我有理由恨他,更有理由嘲笑他。這種人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時候,我覺得霍布森那混球都比他有追求。”
安德魯·弗納的回答正如他所料。尤利爾點點頭,“仇恨的話題告一段落,在這方面你的想法還是很容易理解的。”他很好奇另一個問題。“你愛過伯莎女士,對嗎?”
聞言,安德魯不答反問:“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答案?”
這下尤利爾被問住了。我想得到的答案,是他們夫妻恩愛、互相遮掩,還是相敬如賓、被迫度日?“我想知道伯莎女士同意你把塔拉捐給教會嗎?”
“那時我是個鐵匠,靠給驢馬打掌鐵過活。不成為神秘者,我們就活不下去。”維修師說,“我答應(yīng)她想辦法,把四個孩子嫁出去。結(jié)果塔拉的出生太巧合,我們那時正要搬走。”
尤利爾不想聽他的解釋,他只想要答案。“她同意了?”
“這跟她同不同意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們一家人都要生活,懂嗎?而塔拉只是個女孩。女孩。在圣卡洛斯里最不值錢的就是女孩。我盡到了責(zé)任給她們賺來維持生活的金幣,撫養(yǎng)她們是伯莎的事。她負(fù)責(zé)照料整個家庭,是因為我允許并要求她這么做。這工作不是非她不可。一個只會纏著你啰嗦瑣碎家事的妻子究竟有什么好的?我與教會約定的代價是我的女兒,她沒資格說三道四。”
“那是她的孩子!”
“她不只有那一個孩子。你以為這是我的錯?小子,看來你活了十多年也不清楚自己活在怎樣一個環(huán)境里。我們在這世界上能承擔(dān)起的責(zé)任是限定的,諸神將人分為兩類,就是教凡人看清腳下的路。”末了,他還憤憤地抱怨:“為什么我們兩個男人要討論這個問題?你怎么有這么多蠢念頭?我知道了,你從賓尼亞艾歐的陸地來。外鄉(xiāng)人的奇怪邏輯!伯莎已經(jīng)死了,我也快死了。話說回來,誰不會死呢?”
學(xué)徒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早知道他是什么人,尤利爾對自己說,女神面前眾生平等,凡人的愚蠢正因為他們對此無法理解。
這時,一道星光漣漪在他身后擴(kuò)散。“但你做的卻不如你說的這么輕描淡寫。”阿加莎·波洛搶先一步跨出星之隙。她皺著眉頭,“這地方都快成為老狐貍的草窩底了!十字騎士呢?怎么還不過來收拾屋子?”她好像忘了正是她的計劃讓教會無暇旁顧的。
“偵探小姐?”尤利爾稍微冷靜了一些。
“你在心里管我叫‘偵探小姐’?”阿加莎瞪起她漂亮的眼珠子。“好啊!一會兒再算賬。”她扭頭朝向維修師,“這是第幾次了?安德魯·弗納先生,要是你能拋棄伯莎的話,她的罪行和負(fù)累就都與你無關(guān)了。但事實上你并沒這么做。尤利爾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愛過伯莎,這個問題雖然沒什么意義……不過我想,你其實一直都沒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
“當(dāng)然,如果不算真言藥劑的效果的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