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波德萊爾幽怨地喊了聲對方的名字,一時間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在夸自己,只能郁悶地鼓著臉,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其實我不在乎詩歌的內(nèi)容是不是很怪誕或者黑暗啦。” 北原和楓看著自己手里面的筆記,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微笑起來: “詩歌是自由的,對吧?不過擔(dān)心別人會不會被嚇到的夏爾也很可愛,倒不如說是可愛得有點過頭了。” “等等,這時候明明應(yīng)該說帥氣溫柔又體貼才對吧?”波德萊爾眉毛一皺,瞬間捕捉到了關(guān)鍵詞,超級不爽地進(jìn)行了抗議。 “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不要用可愛來形容啊喂!我可是很認(rèn)真的!” “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 北原和楓耐心地回答道,低著頭繼續(xù)看著自己的筆記,語氣里面依舊帶著笑:“那么請繼續(xù)吧,我們偉大又體貼的巴黎詩人。” 波德萊爾先是哼哼了兩聲,這才“不情不愿”地答應(yīng)了對方的要求,繼續(xù)講起了自己的詩來。 他寫的詩歌不多,大多數(shù)都是有關(guān)于夜色、雨、死亡、花朵、巴黎的詩歌。 帶著濃重的厭倦與病態(tài)感的詩,也是帶著厚厚的憂郁與晦澀感的巴黎。 里面的情感絕對算不上正面,也算不上美麗動人。有的句子光是拿出來,便足以撐起沉甸甸的悲哀和丑陋的血腥。 但北原和楓一直沒有對此說什么,他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筆記,安安靜靜地聽著這一首首詩歌從房間冰涼的空氣里滑過——變成從詩人的喉嚨里飛出來的飛鳥。 它們有的在前世就出現(xiàn)過,有的還是第一次誕生在世界上,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它們都有著一樣的美麗和絕望感。 直到波德萊爾把自己新寫的詩歌說完,兩個人便同時陷入了沉默。 “呼,我看完了。謝謝啦,夏爾。” 北原和楓把自己的本子合上,向后倚靠在椅子上面,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他剛剛給不少地方都進(jìn)行了一定的補(bǔ)充,這也就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嗯。”波德萊爾給對方倒了一杯熱水,停止了在自己的腦袋里搜刮出新的句子的想法,突然感覺有點低落。 大概是有點遺憾的,如果這段時間能稍微再長一點、稍微再長一點就好了。 即使知道北原和楓早一點睡才是更好的,但他還是想要貪心地延長這一段兩個人默契又溫和的相處時光。 沒有任何人的打擾,只有他們,只有詩歌與深夜巴黎。 北原和楓接過水杯,很小心地喝了口里面的水,橘金色的眼眸微微抬起,看著面前正對著書桌的鏡子。 波德萊爾正把他的下巴枕在自己的肩上,兩個人同樣的黑色發(fā)絲交織在一起,那對酒紅色的眼睛看上去稍微有點失落,好像很遺憾這個晚上的結(jié)束一樣。 “真是的……” 北原和楓無奈地用手指按摩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撐著自己的椅子扶手努力地站了起來。 他的步伐有點踉蹌,所以不得不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這種感覺,然后才拉住波德萊爾的手。 “反正夜色都這么深了,那我們一起去看看月亮,怎么樣?” 旅行家看了眼被燈光染得五顏六色的天空,偏過頭,笑著問道。 “嗯?好啊!”波德萊爾眼睛一亮,反手握住對方的手腕,“我們?nèi)ツ睦锟矗俊? “這個么……當(dāng)然是你決定,夏爾先生——既然你今天都已經(jīng)給一個可憐的、快要困死的人讀了那么多首詩了。” 北原和楓抬頭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語氣悠然地回答。 “好哦!那我想想。” 大概是詩人都很喜歡月亮的緣故,波德萊爾對這個提議非常有興致,認(rèn)認(rèn)真真地坐在桌子上面想了起來。 這個地方要足夠特殊,要足夠漂亮,要足夠驚喜,還要足夠浪漫,最好視野也不算差…… 所以應(yīng)該是什么呢? 波德萊爾撐著下巴,腦子里很莫名地想到了許多東西。 ——鮮花,十字架,巴黎的月亮,下落的雨水,在火星里燃燒成蝴蝶的詩歌。 還有飛鳥,它高高地飛在夜空里,在地獄與天堂之間飛過,劃破出一顆閃亮的星。 “我突然有了個想法。” 波德萊爾沉吟了幾秒,突然很高興地拍了一下手,酒紅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旅行家: “北原!你相信我嗎?” “嗯?”北原和楓歪了一下頭,很奇怪對方為什么會問這句話,“當(dāng)然啊。” “那就請閉上眼睛吧——我會拉著你的手去那個地方的。” 波德萊爾眨眨眼睛,孩子氣地笑了起來,語氣里是不加掩飾的愉快和狡黠:“你一定會喜歡的,我想要帶你去的那個看月亮的地方。” 一個巴黎城里最浪漫,最獨一無二,最美麗的地方。 也是我所能送給你的、最好的禮物。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