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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糾結(jié)再三，燕池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出聲喊住了賀貢巴桑。原本他們都是各有目的，只要做到事不關(guān)己，便可相安無事，燕池卻打破了這一規(guī)矩，叫賀貢巴桑心底生出了幾分不樂。

    “可汗一番好意，外臣自然不敢推脫，只是鎮(zhèn)南將軍再怎么說也是女子，可汗不如先差身邊的宮女為其梳洗一番？”

    他如此說，尷尬的便成了賀貢巴桑。原本他就是來息事寧人的，行事自然著急忘了這一層，如今燕池提醒了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賀貢巴桑一時有些尷尬，呆了片刻，最終還是在外等候了許久，吩咐宮女先進(jìn)宮為寧遙打理一番。

    察覺到有人靠近，風(fēng)白再次翻窗出了屋，而寧遙則擺出了一副剛醒的疲憊模樣，在宮女推門進(jìn)入的時候伸手扶上了自己的太陽穴。

    宮女態(tài)度很是恭敬的給他說清了事情的原委，寧遙聽后故作沉思，最終還是同意那位宮女為自己洗漱。待宮女準(zhǔn)備完畢恭敬的離開后，沒多久，賀貢巴桑等人便進(jìn)了房間。

    賀貢巴桑再怎么也是一國之主，寧遙的目的他很清楚，只是就算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寧遙設(shè)計的，卻什么也做不了，異常的憋屈，即便再怎么偽裝，身為一國之君，被人如此算計，面對始作俑者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所以，即便如今寧遙如愿逼迫賀貢巴桑與越國簽下協(xié)議，他也是被迫的，將來很有可能會反咬一口。這一點寧遙還是懂的，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fā)生，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她還是曉得的。

    “孤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叫孤在協(xié)議上簽字，是也不是？”賀貢巴桑如是道，還不等寧遙答話，他又道，“孤便是不簽，你又待如何？”

    “寧遙不知大汗在說些什么。”寧遙看著賀貢巴桑的眼睛，眉頭微皺，眼睛里難得的多了些疑惑和不解，“寧遙是希望西州和越國能結(jié)成同盟，這也是我朝君主的意思，只是最后的決定權(quán)還是在大漢手中，大汗若不愿，寧遙難道，還能逼你不成？”

    “不知？好個不知。你倒是說說，這一樁樁一件件，那個與你無關(guān)？”

    “大汗說笑了。”寧遙轉(zhuǎn)頭道，“出使西州，我我原本是不想的，只是我朝陛下有命，寧遙不得不從。到了西州，外出狩獵亦非我本愿，只是隨行之人無人能及，將我推了出來。”

    “之后無論是救助公主還是進(jìn)入皇城，皆不是我所能選的。救助公主是形勢所迫，進(jìn)入皇城，是皇后之意，面見公主，亦是可汗授意，這些，都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的。”

    “再者，大汗乃一國之君，即便這些都是我所為，堂堂一國之君，又怎會受我脅迫？若傳出去，大汗威嚴(yán)何在？”

    “你這是在威脅我？”說罷，賀貢巴桑便放低了些聲音，一旁人想人，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到底是君王，不怒自威的氣魄，總歸還是有的。

    這邊，寧遙和賀貢巴桑談得水深火熱，那邊，燕池在一旁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提到了嗓子眼。

    其實，這不過就是試探罷了，只是關(guān)心則亂，燕池到底是沒有看出來。

    “大汗是一國之主，大汗若硬要將這帽子扣在我頭上，我也只能應(yīng)下。”

    “哼，你到是個伶牙俐齒的。”賀貢巴桑顯然有些不悅，看著寧遙的眼睛多了幾分威脅，“只是，任你巧舌如簧，孤主意已定，你又要如何改？”

    “大汗有西定之憂，越國亦有北越之慮。越國雖同南國聯(lián)姻，可齊國同高麗兩代聯(lián)姻，如今更是親若一家，大汗若再猶豫不決，只怕會落得唇亡齒寒的下場。”

    “好一個唇亡齒寒，你又怎知孤不能獨善其身？”

    “大汗不正是因為怕自己屆時落得個腹背受敵的困境，才同意讓我使隊入境嗎？否則當(dāng)初在兩國邊境地界，那些將士也不會放我等通行。”

    “大汗既已決定同我越國合作，如今卻又如此，無非就是顧慮自己一國之君的臉面，不想向越國俯首稱臣。這一點，合約里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簽了合約，兩國君主是平等的合作關(guān)系，并無上下尊卑之分。”

    “你以為孤是貪圖名聲之人？”賀貢巴桑忽然發(fā)難，語氣里滿是不不悅。只是他明明已經(jīng)氣極了，可看到寧遙的臉，他一時只覺語塞，仔細(xì)看了她片刻后卻笑出了聲。

    “你倒是同我一個故人很像，一樣的快言快語，一樣不將孤的身份地位放在眼中。這世間，除了她，怕是只有你敢這般同孤說話了。”

    “不知大汗口中的那位故人姓甚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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