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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壓著大地，仿佛一塊冰冷的鉛板，隨時都會墜落。這顏色與沙俄人的軍裝倒是遙相輝映，仿佛天地間變成了一幅水墨畫。
士兵們身上那厚重的軍大衣，依然難以抵擋那絲絲寒意的侵襲。腳下的草地已經(jīng)褪去了夏日的蔥綠，被初霜染成一片枯黃，每一步踏上去，都發(fā)出輕微的“簌簌”聲，仿佛是草原在發(fā)出痛苦的低吟。
經(jīng)過華族和沙俄人的輪番掃蕩，整個中哈薩克草原現(xiàn)在幾乎都是無人區(qū)，這里的草反倒是比之前更加茂盛。
成片的牧草枯黃了之后，仿佛在地上鋪上一層厚厚的草甸。
馬蹄聲雜亂而沉悶，揚起的塵土在隊伍后方形成一片朦朧的黃霧。
軍官們騎在高頭大馬上，面色冷峻，眼神中透著一種侵略性的堅毅。
他們心中暗自思忖，此次行軍，定要為帝國收回東部疆土，那即將面臨的戰(zhàn)斗，不過是彰顯武力的手段，只要能讓帝國威名遠揚，些許傷亡與風險又算得了什么。
這些將領(lǐng)大部分都是亞歷山大二世新提拔的貴族子弟，他們剛剛走出軍校，心形很高。對沙皇的崇拜，讓他們變成狂熱的戰(zhàn)士。
士兵們則表情麻木，機械地邁動著步伐，他們的內(nèi)心雖有對未知戰(zhàn)斗的恐懼，但更多的是對長官命令的服從。
一些士兵想著，也許在這場征戰(zhàn)中能掠奪些財物，榮歸故里；而另一些則只是在麻木地跟隨著隊伍，他們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jié)成一團團白色的霧氣，消散在風中。
這些士兵很多都是剛剛分到土地的農(nóng)奴，他們?yōu)榱送恋厍废铝舜蠊P的債務。而沙皇提高了士兵的待遇，因此很多人是主動報名參軍的。
他們想著出征之后回去就可以還掉債務，守著自家的土地從此通過安穩(wěn)的生活。
不得不說亞歷山大二世的農(nóng)奴制改革初顯成效，一方面讓地主獲得大量的資金，脫離土地，增加了對工業(yè)的投資。
另一方面，讓農(nóng)奴獲得土地，減少了對地主的人身依附，還通過債務激發(fā)了他們努力賺錢的動力。
巨額債務的利息就像是抽打牛馬的鞭子，讓他們一刻也不敢停歇，這無疑是增加了整個沙俄社會的活力。
再加上這兩年美洲動亂，英法等國加大了從沙俄購買原材料和糧食，也讓沙俄人的資金問題得到緩解。
打仗終究還是需要錢的。
華族之所以能夠一直這么打下去，就是依靠自己的龐大體量，依靠過去幾百年順差貿(mào)易的積累，依靠華族政府的貨幣改革，依靠不斷擴張的國土帶來的經(jīng)濟增量。
遠方的山脈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像是沉默的巨人注視著這支不速之客的軍隊。偶爾有幾只驚起的飛鳥從頭頂掠過，發(fā)出慌張的鳴叫，打破這一路的死寂。
沙俄軍隊就這樣在初冬的哈薩克草原上，向著未知的目標堅定地行進著，他們的行軍之路，注定要給這片土地帶來無盡的動蕩與哀傷。
夷播海西北兩百公里外，有一處絕好的天然駐牧地。
它就是克孜勒套。
那是哈薩克草原上一顆獨特而迷人的明珠。
它就坐落在廣袤無垠的哈薩克草原深處，周圍是連綿起伏的丘陵，像是大地溫柔起伏的曲線，將克孜勒套溫柔地環(huán)抱其中。
遠處的山脈在陽光的映照下，勾勒出雄偉而壯觀的天際線，為這片土地增添了一抹雄渾的背景。
初冬的克孜勒套草原如一塊巨大的黃色絨毯，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草兒們相互交織、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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