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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現在你是同盟軍了,前線失守了,遠東失守了,諾曼底登陸了,現在你是同盟軍了!
你這如意算盤打的可真精啊!前面的話都是你承認是你說的,到這一句你就不敢承認了?
徐璠悲憤地看著一雙雙不信任的目光,簡直想要嚎啕大哭一場,他是真沒說過這種話呀!前面的也不是他說的啊……
蕭風兀自在一旁唏噓感慨:“自讀書以來,人人都學過孔孟之道,都知道孟子的道理。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可真能把這句話細化并說出來的,卻只有寥寥幾位大德之人。
徐舍人年紀輕輕之時,就知道百姓為血肉,豪紳如毛發的道理,當真是讓人敬佩。
所以我已經知道徐舍人輕徭薄賦的核心所在了,那就是減輕百姓的賦稅,加重豪紳的賦稅,對吧?”
徐璠拼命搖頭吶喊:“不對,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你聽我解釋……”
蕭風問他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壓根就沒搭理他,自顧自的往下推演。
“百姓如血肉,血肉枯槁后再難恢復;豪紳如毛發,剃之仍可再生。這是為什么呢?
正是因為我之前和師兄說過的,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余,在財富的流動上,與氣運是相反的。
既然百姓的財富必然要流向豪紳,那么朝廷就該向豪紳收重稅,對百姓輕徭薄賦,以此對沖平衡。
這樣一來,百姓之財富流向豪紳,豪紳之財富流向朝廷,朝廷輕徭薄賦恩養百姓,堪為正道。
可按現在朝廷的征稅制度,豪紳掠奪百姓,朝廷反而給豪紳免稅,卻向本已被掠奪的百姓收稅,這不是雙斧伐木嗎?
百姓拼死拼活的,一年到頭能有多少收入?如此這般下去,只怕真如徐舍人所說,血肉枯槁,再難恢復啊!”
原本聽到前面的話,說要朝廷向地主豪紳征重稅時,官員們包括嘉靖在內,都不以為然,覺得是異想天開。
但聽完蕭風這番話后,眾人卻忽然發現,這個道理其實還真是挺簡單的,只是之前人們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罷了。
因為自古以來官紳一體,紳中有官,官中有紳,指望官府朝廷,去為難豪紳,就像讓人割自己的肉一樣。
相反的,也沒人把百姓真正當成過國之血肉。歷朝歷代最高的評價,能把百姓說成是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水就已經很不錯了。
說白了,官紳都覺得自己是在船上的人,就算認為老百姓是水,那中間也還隔著船板呢。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說的是讓官紳們好好開船,別動作太激烈,把船搞翻了。至于水,你不浪就不怕。
所以每個朝代覆滅后,后面上位的人只會鄙視一下前輩的開船技術不夠好,不是老司機,你看我開得多好!
在這種心態下,水是不需要關心的,因為水一直都在,清澈也好,渾濁也罷,能開船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可蕭風這番話,不,是徐璠這番話,直接把朝廷比作筋骨,把官員比作肺腑,把百姓比作血肉,把豪紳比作毛發。
百姓忽然不再是船下的水了,而是與朝廷、官員血肉相連,切膚之痛,而豪紳反而變得可有可無了,實在是顛覆三觀。
張居正不顧堂上眾人的嘈雜聲,大聲追問道:“徐舍人之言,頗為有理!
我一直在琢磨這方面的道理,卻沒有徐舍人說得這般通透,佩服,佩服!”
張居正未必不知道這話不是徐璠說的,但既然蕭風一口咬定,那他也沒必要較真兒,他佩服的是道理,與誰說出來的無關。
比如元稹這個風流才子,據說見一個愛一個,但不妨礙他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成為千古絕唱。
徐璠卻不愿意莫名其妙的成為張居正佩服的對象,他深知今天蕭風肯定沒憋著好屁,搞不好自己要成為替罪羊,所以一味地瘋狂否認。
可張居正對他說話同樣也是走個過場,轉身就看向了蕭風,眼神熱切。
“蕭大人,你說的向豪紳地主征重稅……”
“不是我說的,是徐舍人說的。”
“對對對,徐舍人說的向豪紳地主征重稅,具體有什么方案嗎?這件事并非沒人想過,只是實際上很難操作啊!”
“不是我說的,張大人,不是我說的呀!分明是蕭風說的!”
“太岳,向地主豪紳征重稅,重點在于兩個字:階梯!”
“蕭風,你先告訴張大人,不是我說的呀!”
“階梯?請蕭大人詳細說說,階梯二字作何解釋?”
“張大人,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說的呀,真的不是啊!”
“太岳,階梯二字的精髓在于,對于地主豪紳與百姓一樣多的財產部分,享受和百姓一樣的低稅點。
但他們比普通百姓多出來的土地和商業收入,則要多上一點稅。
十倍于普通百姓財產部分,可收三倍之稅,百倍于普通百姓的財產部分,可收十倍之稅。”
“住口,住口啊!你這樣的主意簡直是喪心病狂,這絕不可能是我想出來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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