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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風的目光中帶著安慰:師兄,放松,EASE,這事兒不是針對你的,就是平反一起冤案而已。
嘉靖的目光中帶著憤怒:放屁,你不知道夏言的案子這么多年都沒人敢碰嗎?
蕭風的目光中帶著解釋:師兄,夏言若不是冤枉的,查就是了;夏言若真是冤枉的,這可是個大冤案啊!
嘉靖的目光中帶著冷酷:大冤案又如何?難道朕還不能冤枉一兩個人了?朕身為皇帝,吵架沒有一點特權的嗎?
蕭風的目光中帶著提醒:師兄,氣運啊,陽氣啊,大冤案意味著大大的陰氣,會抵消師兄你吸收的國運啊,劃不來啊!
嘉靖的目光中帶著妥協:師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除了翻案,啥都行啊,比如朕可以偷偷給他做幾場法事?
蕭風的目光中帶著堅定:師兄,肯定不行啊。你說我要是被哪個女人誣陷為非禮,判了我幾十年,她最后就給我道個歉,我能原諒她嗎?
嘉靖的目光中帶著沮喪:那怎么辦呢?這個案子如果真的翻過來了,我會很丟臉的啊!
蕭風的目光中帶著猥瑣:師兄,你忘了?背鍋俠呀!嚴世藩啊!咱倆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嗎,一切罪過歸于嚴世藩啊!
嘉靖和蕭風之間的眉來眼去,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兒。蕭風這些天殫精竭慮鋪墊的一切,在這一刻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嘉靖死死扣了十年的心結,在這一刻終于松動了。夏言已經死了,夏言的全家都死了,平反也不過是個名兒罷了。
當然,如果這個平反的鍋最后落到朕的頭上,那你們一樣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朕從不背鍋!
不過既然已經有了現成的背鍋俠,朕認個一時失察,倒也不是絕對不能接受的,畢竟在大明百姓面前已經認過失察了。
按師弟的意思,如果夏言的怨氣不化解,不但我會心存塊壘,也會影響我對國運陽氣的吸收。
如果要化解夏言的怨氣,朕就要認個一時不察,被嚴世藩給糊弄了,這個朕已經承認過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嗯?這個念頭莫名熟悉啊……
嘉靖坐直了身子,他的心理防線雖然松動了,但也絕不可能立刻就松口,只是目光沒有剛才那么冰冷了而已。
“荒謬,仇鸞遞交的奏折,難道不是他親筆所寫嗎?我記得當時仇鸞是在詔獄吧,嗯?”
陸炳心里一顫,他忽然明白過來,蕭風之前單獨找他說的那一番話,原來為的就是今天。
蕭風答應他不會把他扯進來,其實蕭風只是沒有抱住他的腿罷了,要上岸,還得靠他自己撲騰兩下。
“萬歲,仇鸞只是因為天牢滿了,在詔獄呆了三天,就又被調回天牢里去了,上奏折,那是在天牢時的事兒了。”
其實并不是,但這里有個很巧妙的時間差。當時嚴嵩要上奏折之時,陸炳是知道的。
所以陸炳馬上就讓嚴嵩安排刑部侍郎柳臺,把仇鸞又調回天牢去了。這就是陸炳的謹慎小心之處。
仇鸞犯的罪過,是曾銑舉報他貪污吃空餉,這樣的罪是進不了詔獄的,所以一回來就是在天牢。
當時夏言和嚴嵩之間正斗得你死我活,嚴嵩暗中聯絡了對夏言有仇的陸炳和陶仲文,決定給夏言致命一擊。
但槍雖然架起來了,卻苦于沒有能射的子彈,而且夏言此時力挺曾銑收復河套,似乎萬歲也態度曖昧。
就在這時,仇鸞因為貪污被曾銑拿下,嚴世藩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于是他立刻對陸炳說,要把仇鸞弄到詔獄去。
道理很簡單,只有在詔獄里,才方便大聲密謀。而天牢里就不那么方便。畢竟當時柳臺還只是右侍郎,不能一手遮天。
讓仇鸞出面作證,也是做了兩天的動員工作的。畢竟仇鸞知道,以自己的人脈關系,一個貪贓的罪未必就能把自己搞死。
但若卷入黨爭,那贏了還好,萬一輸了,可就徹底完蛋了。自己要告的可是當朝首輔夏言啊!
當然最后仇鸞還是被說服了,主要是嚴世藩給了仇鸞暗示,不是我爹要干夏言,是萬歲要干夏言!
仇鸞的目光自然看向了站在牢門口一言不發的陸炳,陸炳幾乎不可察覺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于是仇鸞同意了,但他的文學水平實在太差了,師爺不在身邊,奏折都寫不利索。
嚴世藩等不及,就模仿仇鸞的筆跡,替仇鸞寫了奏折。在他送上去之前,又把仇鸞調回了天牢。
這樣一來,至少在明面上,嚴嵩交上奏折之時,仇鸞就是在天牢里的。時間一長,人們也不記得其中細節了。
果然,嘉靖不知是真沒想起來,還是裝沒想起來,他于是又轉向了張居正。
“刑部里有記錄嗎,仇鸞可曾在天牢里寫過奏折?”
張居正老老實實的回到:“萬歲,天牢里也曾關押過不少官員,這些官員被關進去的一件事就是要筆墨寫奏折。
所以,這等事兒刑部是不會一一記錄的。仇鸞究竟有沒有在牢里寫過奏折,不得而知。”
嘉靖哼了一聲:“仇鸞在宣大作戰中負傷,目前在京休養,此事一問可知,來人,把他……抬來。”
仇鸞被抬上金鑾殿之時,臉色灰白,全身只穿著白色內袍,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傷藥的味道。
群臣都知道仇鸞受傷不輕,但結合仇鸞過去一貫的沒病小養,小病大養的歷史,也沒想到這次真的這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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