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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便是末法之人?”
……
瞬間驚呼四起。
但很快,一聲凄厲慘呼便蓋過了所有聲音。
“??!”
玄女瞬間繃直了身體,渾身顫栗,就見她心口之中,一只骨手慢慢退出,指間緊攥著一團猶在抽搐的血肉,連筋帶脈,血箭亂沖。
鄒衍松了一口氣,謝眺也松了一口氣,場中所有后來者俱皆松了一口氣。
只是環顧四望,才見幸存之人寥寥無幾,不免眼露悲意,神色凄涼。
想他們這些人,誰不是為了登臨最高,問道頂峰,到頭來卻闖入這一方樊籠,淪為他人增補之物,起落之間,何其可笑。
心臟離體,玄女尚有生機,眼看來敵這般強橫,她剔透瑩白的皮肉上竟然沖射出縷縷毫芒金光,渾身甲胄盡數粉碎,不著寸縷的肌體上,每個毛孔仿若都在噴薄著金輝,旋即包裹住肉身。
陳拙此刻立足俗世之間,身處熊山,眼前虛空大開,三塊神異玉佩正浮于身前,彼此氣機交融,圈出一方門戶來,身后尼惠暉與竺法慶連同蒼璩皆凝神以待,以應變故。
瞧上去,他與那玄女之間只若隔有一道水簾,神異無端。
“殺!”
但見玄女怒極而發,渾身光華時隱時現,猛然間,那金光竟掙脫了軀體的束縛,凝為一道金色虛影,擺脫了陳拙的精神鉗制,一步邁出,腳下劍氣澎湃如浪,仿若要破入俗世一般。
難以想象的無匹劍氣霎時透界而至,傾瀉于陳拙的胸膛上。
“退開!”
陳拙令身后三人退開。
只是那劍光之下,虛空寂定,空間凝結,尼惠暉等人只余駭然,哪有招架之力。
陳拙見狀雙眼微瞇,雙肩兀自輕輕一晃,眉心立見一團混沌色的氣機憑空浮現,識海大開,但見其中如有洞天,一尊盤坐的虛影霍然睜眼。
正是他的武道元神。
陳拙面無表情,又重復了一遍:“我說了,還是……不足道也!”
九天玄女神態肅凝,聞言再進一步,虛影已欲過那道水簾,只似要降臨俗世凡塵,一記劍指刺出,指尖劍光吞吐,宛如燦爛星辰,與日月爭輝,指的的正是陳拙眉心。
陳拙未動,但他眉心識海的那道虛影卻動了。
迎著一指,提臂,握拳,出拳……
拳影乍動,于天地寂然中與那一指相遇。
未有驚天巨爆,亦無駭人動靜。
玄女本是煞氣迫人,戰意高昂的雙眼驀然一顫,如花嬌艷的姣好面容仿佛也隨之凝固,開口低語道:“廣成子……師兄!”
三字在前,兩字在后,她元神已在虛空中如螢火般飛散,如揚灰而落,便是洞天福地內的肉身同樣在那一拳之下粉身碎骨,片灰不存。
如此干脆利落,霸絕天下的一拳,將那些上古遺族看的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廣成子立于高天之上,就那么無動于衷的平靜注視著玄女的敗亡,不曾出手,未有動作。
陳拙見此臉上反而顯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也沒有跨界再進,履足那洞天福地。
雙方如今離極致之境、至高之道皆只差半步,一個明悟了“真仙”之路,一個徹悟了“金仙”之道,在沒有徹底功成之前,有絕對的把握,誰也做不到輕動,不敢輕試。
而且廣成子心志之堅,心性之強亦是他生平僅見,所有一切都能舍棄,所有一切都可視如外物,眼中只余武道極境,再無其他。
這是真正的不世大敵,千古難逢。
可惜,那頂峰只容得下一個人,究竟誰能成為唯一,踏足那天地頂峰,或許只有等將來一戰了。
陳拙默然良久,說道:“退吧。”
他是對鄒衍他們說的,連同謝眺等一干幸存未死之人。
洞天福地內的一切已非陳拙所能改變,至少不是他現在能改變的,除了這些虎視眈眈的太古遺族、上古強手,還有不知凡幾摒棄了人性的破碎虛空之輩,倘若真的步入其中,勝算渺茫。
而且廣成子已成由虛化實之能,想要致勝千難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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