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牤子很滿意大黃的表現,和大黃親昵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地帶著大黃一起回家。 牤子的家靠著幸福屯十字路東西向北側,從屯西數第三戶。 牤子家的房子是兩間背靠山坡低矮的茅草房。 那兩間茅草房已經有年頭了,后山墻向里,前山墻向外傾斜。 茅草房的木板門扒著縫子,擠在墻垛里的是老式破舊的上下開啟的木格子窗欞,窗欞上糊著厚厚一層窗戶紙,好在現在是春暖花開季節(jié),所有的上扇窗都用羊蹄勾鉤掛開啟著。 這座茅草房,從外面看,只有墻垛上的白色大字標語能讓人提起精神。 屋子里是黑暗的,墻角四周到處是老鼠洞,無論白天還是黑天,經常有老鼠出沒。 這座茅草房外屋有一口十二印大鐵鍋和一個水缸,外加一個兩層木頭架子。 架子上擺放盆盆罐罐,架子下擺放碗筷,用一塊麻袋片子遮擋著。 房子的里屋墻壁糊著牛皮紙,南北兩鋪帶木沿的土炕。 土炕上除了一個老式古色古香的裝著針頭線腦的炕柜,就只有幾床破舊不堪的被褥。 這棟房舍是牤子爺爺留下來的。 原來牤子爺爺活著的時候在東山有一個何家大院,而且有大片土地良田,還有水庫、果園。 可是,爺爺養(yǎng)了一個敗家兒子,就是牤子的大伯父,從小嬌生慣養(yǎng),長大了吃喝嫖賭,還染上了毒癮,吸食大煙。 沒幾年工夫,家產讓大伯父敗壞個精光,土地良田、水庫和果園都變賣了,何家大院也典給了金家大地主,再沒有贖回來。 牤子的爺爺無奈之下,靠僅余的一點家資,蓋起了這座兩間茅草房。 再后來,大伯父失蹤了,說是死了,兩個姑姑嫁人了,爺爺奶奶前些年也先后去世了,這座茅草房就留給了牤子父母和兄弟姐妹。 世事難料,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東北解放后,1948年這里土改,因為牤子一家已經窮得和普通農民一樣,所以幸運地被劃定為貧農成分。 牤子的父親何耀祖和母親李桂香育有兩兒兩女。 哥哥何百戰(zhàn),性格內向,老實憨厚,屯里人都叫他大憨;姐姐何百春,嫁給了外鄉(xiāng)一位農民;妹妹何百秋,從十八歲開始精神失常,患上了精神病,發(fā)作起來,三兩個人都看管不住,倘若讓她逮著菜刀、斧頭揮舞起來,不出大亂子就是萬幸。 牤子妹妹何百秋的病時好時壞,已經二十歲出頭的大姑娘了,也沒人敢娶。她是家里的老大難,每天,牤子的母親常常是以淚洗面勉強看管著。 就是這樣,一家人擠在這兩間草房里,南炕是父母親,夜晚靠著一條幔子隔擋著。 北炕兄妹四人小時候也不分男女地擠在一起。 后來,牤子的姐姐出嫁了,妹妹也長大了,才在北炕中間砌了一道隔墻,把兄妹隔開。 茅草房冬天特別冷,滿墻是厚厚的冰霜;夏天特別熱,熱得人晚上睡覺喘不過氣來。 父母、哥哥和妹妹住在一間房子里畢竟很不方便,為此,牤子早就搬出了這間房子,跑到生產隊社,與老頑童周運發(fā)一起住在生產隊社大炕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