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第 236 章 兩處-《陰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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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宸郎君方才所說基本上正是天地間自道生之初到商末年間的發展, ”上首的先生站起身來,對已經收拾了心情的各位小郎君小女郎道,隨后他就含笑沖明宸點頭,跟他道謝, “多謝明宸郎君替他們分說。”
明宸微微低頭以示謙遜。
“夏、商、周這上古三王朝, 乃我炎黃人族真正立足天地、霸凌百族的開始。方其時的人族各處族地, 除我炎黃人族的族裔以外,也還有百族萬靈與我等混居?!?
先生輕易將課程的內容把握在自己的手上。
不論是王紳、謝禮和庾筱這些世族郎君, 還是李睦、明宸和林靈這些道門法脈子弟, 這一刻都聽得認真。
孟彰原本也是這些認真聽講的小郎君、小女郎們中的一員的, 但漸漸地, 他的心神竟然悄然分出些許,另行琢磨起其他的事情來了。
‘……方才恍惚中所見的道道神光、那些神光之中的神人,到底都是什么人?’
‘祂們真的是道生之初,為自己另行尋覓道途方向的天地尊神和諸多大修?道門法脈中所記載、供奉的道門祖師?……真正的開道之人?’
原本, 只是孟彰獨自一人暗自琢磨的這些問題,不會有什么人能為他給出答案。除非孟彰愿意尋人解答??墒沁@會兒, 孟彰心頭此刻竟然下意識地自行浮出了問題的答案。
它們確實沒有辦法告訴他更多, 卻足夠的肯定,讓孟彰既疑慮也莫名的確定。
‘竟真的是道門真正的祖師么?竟都是真正的開道之人么?這可真是……’
孟彰默默地慨嘆, 不自覺地回想那些曾在心頭浮現的神光出神。
是的,孟彰自己在那恍惚中所見的,也就只是一道道神光而已。除了這些美得動人心弦的神光和偶然在他心頭回響的只言片語以外,孟彰的心神中再沒有這些尊神、開道者更多的隱跡。
孟彰不免覺得可惜。
如果能夠看得更多就好了……
捕捉到自家心頭浮起的這一點念頭,孟彰一時禁不住失笑。
事實上,孟彰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就他當前的境界和生命層次, 真要是那些隱匿在道道神光之中的尊神和開道人都在他記憶里顯現,只怕他自己的心神還負累太過,支撐不起呢。
似那些在炎黃人族初生年代就強橫至極的天地尊神于開道者,一尊尊可都是與道同在的人物,哪怕只是一道道記憶中的身影,也不是現下他這一個小小陰靈所能夠承載的。
祂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乃至是祂們存在的本身,就是道。
孟彰這樣想著,再一次悄然返照自身。
所以……
他到底是為什么,能在恍惚之中窺見那些過往的痕跡的?他又到底是憑什么,能以他現在的修為承載起這些過往痕跡的重量的?
孟彰一面自問著,心神映照他自己的魂體,一寸一寸地看得異常認真。
往常里,孟彰也會在偶然間生出些許疑問,也會想要去仔細探查一下自家的根底,但都沒有這一刻那么認真,更沒有這一刻那般執著。
或許是孟彰的決意終于牽引到了什么,忽然間,一抹似血般的艷紅驚鴻似地在孟彰的魂體中漏出些許光影。
嗯?
孟彰心神一定,尋著那光影的痕跡便要往更深處探尋。
那些許光影卻沒有停留,就在孟彰似視線焦點般凝聚的心神中流水一樣逝去無痕,什么都捉不住。
孟彰不由得沉默了一陣。
看來,到底是時候未到……
他暗自搖頭,但也沒有覺得太過失落。
不是時候就不是時候吧,總歸它還在那里,跑不了的。
孟彰默然收攏心神,也漸漸沉入上首先生所授講的內容中。
童子學學舍里的這些小郎君、小女郎們倒是能夠專心聽講了,但童子學學舍以外的其他地方,卻還是有很多人都在為昨夜里乃至是今日晨早的事情繼續忙碌著。
正如這會兒,童子學的羅學監就面色帶愁地坐在張學監對面。
雖然羅學監久久沒有說話,張學監也莫名地有點發怵。
他想了想,伸手將羅學監面前那盞冷了的茶水倒去,另行給他添續了新的暖熱茶水來。
羅學監那怔然發愣的心神被張學監的動作從不知哪里拽了回來。
“張生,我……”羅學監低了低頭,苦笑道,“我失禮了。”
張學監搖搖頭,示意羅學監喝茶。
“你也不過是關心太過罷了,不是什么緊要的事情。不必太放在心上?!?
羅學監端起了茶盞,但也只是看著那在眼前飄蕩的熱氣發愣,久久沒有更多的動作。
張學監心里更是無奈。
“你且放心就是了?!彼矒岬?,“再有更多的變故,那也是太學之外那些人自己的事,和我們太學、童子學可沒有什么干系?!?
張學監想了又想,到底是給出了保證。
“他們做不了什么的。”
羅學監魂體猛地一震,眼瞼卻仍然是低垂著,過得一小會兒才慢慢抬起來看張學監:“真的?”
“真的?!睆垖W監點頭,“在童子學設立之初,我們就議定了?!?
“不論那位慎太子有什么打算,也都是童子學里那些生員們結業離開學府以后的事情。而在他們還沒有結業之前,一切就都還是由我們太學學府自主。”
羅學監卻仍然不太放心,他問:“倘若那位慎太子已經拿不了主意呢?譬如……”
即便羅學監沒有將剩余的那半句話說完,張學監也知道羅學監要說的是什么。
他擔心會有司馬家的其他什么人在背后接掌過童子學里屬于司馬慎的那些權利。
譬如司馬慎的父親武帝司馬檐,又或者是他的祖父司馬昭,更或者是他的高祖司馬懿。
這后面的一個個,可都比那司馬慎來得難纏,也來得狡猾。
真要是這些人在背后出謀劃策,哪怕早先時候他們太學已經在極力限制司馬慎在童子學里的權利,也未必不會讓他們將司馬慎握在手里的那些東西玩出花來。
而如果是他們的話……
莫說是他們童子學,就算是太學,沒有足夠強硬的決意,只怕是攔不住。
張學監比羅學監更清楚其中的憂慮,但他也比羅學監要來得平靜。
“如果他們真的一定要插手,我太學里的諸位大先生和祭酒也不會坐視不管。”
“諸位大先生?”羅學監慢慢問,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面上眼底也漸漸放松下來。
張學監看他一眼,緩慢點頭:“不錯,諸位大先生。”
羅學監笑了起來,他將手中的杯盞舉起,暢快地大大呷飲過一口茶水,讓那稍顯熨燙的茶水自咽喉處流淌過魂體的四肢百骸。
張學監看他一眼,也是搖搖頭,呷飲過一口茶水。
“真能放心了?”
羅學監道:“既是諸位大先生愿意出手,我又豈還會提著一顆心?”
嫌自己操心太少了么?
張學監再看他一眼,沒說話。
羅學監這時才有了興致來跟張學監說起其他的閑事。
“今日晨早里各處遞送過來的消息,張生你可都有看過了?”他問。
張學監不知道他為什么問起的這個,但他還是點頭,享受著這一陣難得的清閑。
是真的難得。
從昨夜里被驚醒開始的到今日晨早,事情多到幾乎將張學監都給淹沒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張學監就一直忙碌到方才。
而羅學監……
張學監抬起眼瞼將一道目光往羅學監那邊掃過去。
他偏偏就是在這陣忙碌的末尾找過來。
張學監雖然很有些無奈,但卻沒有任何的不滿。
若不是羅學監擔心童子學,擔心童子學里的那些小郎君小女郎們,他也不會盯他盯得那么緊,更甚至是抓住了機會就直接找上門來,全不擔心會觸怒他。
羅學監對張學監那掃過來的視線很是敏感。
他動作收斂了些,面上也多出幾分親近,同時聲音輕快地把握住話題的方向。
“那大晉里的諸位王爺很有可能會效仿大漢,讓大晉劃分東西兩別的傳聞……”羅學監頓了頓,才問,“你聽說了嗎?”
張學監頜首:“自然。”
羅學監目光一凝,看住張學監問:“你覺得那慎太子是什么意思?”
比起純靠猜測的孟彰來,羅學監和張學監這兩位先生顯然更確定這一部分傳言的真正來源。
面對羅學監的問題,張學監仍然平靜。
“他是東宮,是武帝嫡子,大晉倘若真的出現東西兩晉,于他而言并沒有什么好處?!睆垖W監道,“是以那慎太子放出此等流言來,約莫就只是在敲打和提醒而已?!?
“敲打和提醒?”羅學監先前顯然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可能,是以這會兒只一聽張學監的話,他當即就明白了,“敲打那些藩王支系,提醒他父祖?”
“嗯?!睆垖W監應道。
羅學監沉吟一陣,卻也還是有些疑慮。
“可是,”他道,“敲打那些藩王支系我是能夠理解,但提醒他父祖這事情……”
“他祖父文帝司馬昭倒也就罷了,可武帝司馬檐不是甚為寵愛他的嗎?”
想要提醒寵愛著他的父親,不是在私下里直言就可以了嗎?為什么非要這樣拐著彎來?
羅學監正狐疑間,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莫不是……武帝司馬檐對那慎太子的寵愛,其實別有水份?
張學監只一看羅學監面上的神色,就知道羅學監恐怕不知想到什么歪處去了。
他搖搖頭:“水份應該是沒有什么水份的。”
羅學監看了過來。
張學監又道:“倘若這份寵愛真的虛浮,我們太學這童子學也就不是今日這模樣了?!?
羅學監冷靜下來,少頃,也是緩慢點頭。
“你說得很是,倒是我相差了?!彼麌@了一聲,隨后卻是自己道,“不過慎太子和武帝司馬檐,心思或許不是一樣的?!?
張學監沒有說話。
羅學監看了看張學監,忽然將少半個身體往他那邊探了探,同時壓低了聲音問:“張生,如果慎太子真和武帝司馬檐岔了主意,你覺得……我們童子學未來該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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