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陰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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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尚抬眼, 就看見孟彰偏過來正對著他的臉。
這張臉真的是太稚嫩了,稚嫩到謝尚都不好將一眾太學生員私底下說的話直接跟孟彰說起。
他仔細想了想,斟酌著用詞來跟孟彰開口:“畫冊本身沒什么問題, 就是其中的內容有些不對。”
“內容有些不對?”孟彰眼底快速閃過一絲笑意, “內容有什么問題嗎?”
孟廟聽到這里, 也是完全反應過來了,他警惕地盯著謝尚,一瞬不瞬。
看他那架勢,只怕謝尚一個開頭還沒有說完, 就會被他將話帶偏過去。
其實不獨獨是孟廟,就連一直沉默站在旁邊的顧旦,此刻也轉了目光看著謝尚。
察覺到這兩份目光, 謝尚心里是止不住的苦笑。
這兩位當他是那么不注意的嗎?他都還沒有開始呢,他們居然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謝尚這樣想著,卻知道自己只需要將孟彰的問題給解決了, 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事實勝于雄辯!
他凝望著孟彰的眼,認真說道:“那位師兄畫的是內容是夫妻敦`倫之術。”
好家伙!!他居然真的敢!
一瞬間,孟彰、孟廟和顧旦三人心里都閃過同樣的一句話。
但跟孟彰想的謝尚連同那位還未聞名的師兄兩人不同, 孟廟和顧旦一時都忘了那位膽大至極的太學生員,只瞪眼看著他們前面的謝尚。
“學監將那本畫冊收下了?”孟彰問道, 直擊重點。
扛著孟廟和顧旦寒涼的目光, 謝尚點了點頭,說道:“學監收下了。”
孟彰又問:“那本畫冊別有神異”
聽得孟彰的問題, 孟廟和顧旦的目光才緩和下來。
在驚怒褪去少半后, 他們也終于察覺到了其中的關竅。
學監何許人也?他又怎會平白無故收下一本太學學員送來的內容殊異的畫冊?甚至還為了這本畫冊將太學藏書樓的通行符文給放了出去?
謝尚鄭重點頭,揭露了最關鍵的那一點。
“那本畫冊能幫助他人增加孕育子嗣的幾率!”
連孟彰都驚了一下,何況是孟廟和顧旦?
孟廟看了看謝尚, 又看了看顧旦——看顧旦的表情,他顯然也是現在才知曉?
察覺到孟廟的目光,顧旦微微低頭,說道:“我只聽說過這件事,但一直不知曉原因。”
抿了抿唇,他又道:“就連這件事,太學里的諸位也都是將信將疑”
謝尚幫著顧旦解釋道:“因為大家都不怎么敢相信啊。”
這么離奇又超出眾人想象的事情,沒有學監和那位師兄親自出面證實,旁人怎么敢相信?
大家都不敢相信,那你怎么就敢?還那般的肯定?
雖是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孟廟到最后一個也沒能問出口。他只是再看得孟彰一眼,便沉默下來了。
到這個時候,他是真的不擔心他了。就這份從諸多世家子中挑中謝尚的眼力,孟廟自覺自己都沒有。
與其擔心孟彰,倒不如多擔心擔心他自己!
不過孟廟沒有問出口,不代表謝尚沒有看出來。
他笑了笑,將最后的隱秘說道出來。
“有人聽說了這本畫冊的存在后,特意從學監這里花費了巨大的代價將它換走了。”他道,“據說,那畫冊在學監手里都沒超過半個時辰的時間。”
孟彰點了點頭:“難怪了”
孟廟同樣很理解。
他也是安陽孟氏族里的管事之一,對于這些利益置換之事,他也很敏感。若換了他坐在太學學監的位置上,他也不會拒絕。
“學監用那本畫冊換來了數量不少的珍貴藏書,據說只那一次,學里藏書樓就多了半個書架的藏書!”
孟彰點頭,面上也是感嘆。
太學藏書樓那樣的地方,收藏的藏書都有相當的價值,只那一次,太學藏書樓直接就多了半個書架的藏書,可見太學是真的賺了。
“那位師兄很厲害”孟彰道。
謝尚也是點頭,但他很快警惕起來。
那位師兄是很厲害,但厲害的只是那位師兄而已,旁的人想學根本就是死路一條。而更重要的一點是,這樣的事情孟彰他不能學!
“厲害的只是那位師兄而已,這件事情在太學里傳開了以后,雖然很多人都不相信,但私底下里也不是沒有人模仿,但最后”
謝尚停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看著孟彰。
孟彰心里明白謝尚的用意,卻也配合著問:“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啊”得了孟彰的配合,謝尚心里松了一口氣,緩慢地道,“后來,那些膽敢嘗試的師兄們,都被學監押著手抄了三千遍的太學學規。”
三千遍?手抄?
想到方才在學監那里領到的那本絕對不薄的學規條策,饒是孟彰,一時都有些頭皮發麻。
謝尚顯然覺得還不太夠,他補充道:“學監還特地要求了上交的時間。”
顧旦想起了什么,也跟著點頭。
謝尚目光看向他,道:“這事情顧旦也知道。”
顧旦點了點頭,迎著孟彰、孟廟和謝尚的目光道:“據說是三日,三日內必須上交。”
他說話時候,目光在孟彰面上停頓了好一陣。
顯然,顧旦也明白謝尚細說這些后續的用意。
孟彰嘆了一聲,很是真情實感。
“那些師兄可太慘了”
看見孟彰這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樣,謝尚、孟廟和顧旦都暗自松了一口氣。
會怕就好,會怕就不會輕易去了解去嘗試了。
“又有一位師兄,”謝尚很快將話題從這件事上岔過去,“他擅奕,一直醉心棋道,整個人仿佛都埋在了棋譜里,我們都以為他不會多在意藏書樓里的藏書的,但你們知道后來怎么了?”
孟彰、孟廟俱都搖頭,只有顧旦笑了笑。
“那位師兄從自己鉆研過的棋譜里挑揀出十局來,親送到了學監手里,學監用半月的時間翻閱了棋譜譜冊后,就將藏書樓的通行符文給出去了。”
“后來我們才知道原來那位師兄在一開始就已經盯上藏書樓里的那些古棋棋譜了。”謝尚慨嘆一般地道。
孟彰也道:“這位師兄是個癡人。”
癡人,可不是貶低之語,而反而是另一種嘆服。
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夠真正醉心一道,做到癡且精?
謝尚又道:“另還有一位師兄”
謝尚將那些太學生員各顯神通獲取太學藏書樓通行符文的趣事如數家珍娓娓道來,竟讓孟廟、顧旦都聽得入神了。
孟彰在旁邊看著,也是暗自嘆服。
他可沒有這個本事。
這一路閑話,不知不覺間,謝尚便領著他們來到了一處院舍之中。
“到了。”謝尚先跟孟彰、孟廟三人說了一聲,然后熟門熟路地領著人穿過中庭,來到一間房舍前。
他敲了門,停下等了半餉后,又抬手敲門。
如此重復過四五次后,他們才聽到門里傳來的聲音。
“別敲門了,進來吧。”
謝尚微微低頭,給了孟彰等人一個目光后,推開門走了進去。
孟彰等人俱都跟上。
屋里確實有很多書架,書架上也擺滿了書籍,但
只這屋里擺放著的書籍數量,怎么都配不上藏書樓這三個字吧?
孟廟也不相信堂堂太學的藏書樓會是這樣的磕磣,所以他很聰明地收斂了面上神色,不露出一點異樣。
謝尚領著孟彰三人穿過重重書架,在某一個角落處見得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鶴發老人。
老人跪坐在竹席上,腰背挺得筆直,目光卻仍舊眷戀地沉浸在他自己手里拿著的書籍上,未往謝尚、孟彰這一行人分去一點。
謝尚也沒有催促,垂首恭敬在旁邊站定。
孟彰、孟廟和顧旦也都安安靜靜地等著。
直到半盞茶時間過去了,那老人才小心合上書籍,抬起目光來看他們。
他的視線掠過謝尚,直接落在孟彰身上。
“新的太學生員?”他問,聲音很有力,跟他蒼老的皮相不甚搭配,但跟他仍舊銳利的眼眸很契合。
謝尚沒有動。孟彰上前一步,抬手躬身一揖。
“是。”他說道,“學生孟彰,今日才在學監那里完成錄名。聞說太學里有藏書樓,便請了師兄領著,想來這里長長見識。”
“孟彰?”那位老人目光不動,只是平靜地看了孟彰一眼。
孟彰微微垂落眼瞼,早先準備的種種布置仍舊將他的一身文運遮掩得嚴嚴實實。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位老人的目光并未觸動他的這些布置。
顯然,這位看著他的老人完全沒有要探究他身上更多信息的意思,他只是在看著他這個人。
少頃后,那老人收回目光:“原來如此。”
不論聽見這句話的其他人會不會多想,但孟彰知道,多想了那也都是白想。
因為這位老人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再沒有旁的多余含義。
老人小心將手里的書放到了旁邊的書案上,自己站起身來,著了席邊端正擺著的木屐。
“跟我來吧。”他道。
謝尚示意地看了孟彰一眼。
孟彰明了,先自跟上了老人。
謝尚、孟廟和顧旦都跟在孟彰的后頭。
“作為新錄名的生員,你可以在導引師兄和我的陪伴下一觀我太學的藏書樓。”老人道,“這事情,謝尚跟你說過了的吧?”
孟彰看向了謝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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