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打死-《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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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初刻, 無星無月的深秋涼夜中,謝星闌和秦纓正快馬加鞭往郡王府趕。
謝星闌行在馬車一側,問道:“為何猜測李芳蕤可能遇害?兇手十年未曾行兇, 且李芳蕤身份貴胄,便是誰也不敢輕易對她下手。”
秦纓掀著簾絡, 語速迅疾, “因為芳蕤和當年的于氏太像了。”
謝星闌目光微凜,秦纓竹筒倒豆一般地道:“我找到了當年跟著于氏入京的侍婢, 得知盧旭人前溫潤儒雅,本性卻極多疑暴厲, 于氏剛嫁入國公府,盧旭便將于氏管的極嚴, 后來知道于氏在密州有一青梅竹馬的故舊,便更對于氏疾言厲色,還虐打于氏, 從貞元七年起, 于氏身邊的親信被盧旭不斷發賣出府, 使得于氏無依無靠, 全然被他掌控。”
“盧旭在密州游學之時與于氏相識, 當年于氏性情颯爽,最喜著紅裙跑馬, 盧旭十分中意她, 可嫁入國公府后, 盧旭卻心性扭曲, 不許她著艷色, 也不許她像從前那般跑馬交友, 國公府和京城眾人都說她如何素雅端嚴, 卻無人知曉她本喜歡明艷裙裳,是個豪情恣意的姑娘。”
秦纓喘了口氣,接著道:“雖說芳蕤和于氏的模樣不像,但二人眼下都生淚痣,更要緊的是,芳蕤性情和于氏十分相似,若被盧旭盯上,他難保不會生出歹心,眼下兩個人一同失蹤,我實在懷疑芳蕤已經遇險。”
謝星闌聽得目光嚴峻,秦纓這時又道:“我今日還去了盧月凝和她母親當年清修的靜緣庵,那庵堂受京中幾家達官顯貴資助,常為女眷們提供清修之所,盧月凝和她母親當年一同在那里待過兩年,后來盧月凝更是前后在那修行了五六年之久,因此庵堂中的幾位師太對盧家的事知道不少,那盧元斌的事便是她們告訴我的。”
謝星闌心中恍然,難怪翊衛去之前秦纓才歸家,見秦纓往長街盡頭看,謝星闌道:“轉過街角再走半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宣平郡王府距離盧國公府不算太遠,眾人趁夜趕到府門前時,正碰上李云旗領著幾個武衛下馬,兩方人撞上,李云旗皺眉問:“你們怎么來了?”
秦纓跳下馬車,“你去找芳蕤了?”
李云旗應是,秦纓道:“芳蕤或許有危險,我們也是來尋她的。”
李云旗不解,“你知道什么?”
秦纓往府內看了一眼,“稍后與你細說,郡王府與沁霜在何處?”
李云旗略一猶豫,也不做糾纏,“在府內,隨我來。”
李云旗在前引路,秦纓和謝星闌跟著他進了郡王府,子時已過,郡王府內仍是一片燈火通明,前次二人一同前來時是為了李芳蕤,今日同來,又是為了李芳蕤,但與前次不同的是,此番李芳蕤并非故意逃家。
一行人到主院時,只見宣平郡王李敖和郡王妃柳氏都在堂中候著,一看到李云旗,柳氏便站起身來,“可找到了?”
李云旗搖頭,柳氏和李敖正覺失望,目光一錯看到了他身后之人。
柳氏驚道:“縣主和謝欽使怎來了?”
李敖也站起身來,“我們尚未報官,你們這是……”
秦纓快速道:“剛才郡王府派人去侯府探問,我這才知道芳蕤一整日都未歸家,我和謝欽使正好在查舊案,案子與盧國公府頗有關聯,得知芳蕤失蹤后,我們懷疑芳蕤已經遇險,這才無法歸家。”
柳氏未聽明白,“遇險?”
李敖也道:“你們查舊案,還和盧國公府有關,那這些與我們芳蕤又有何干系?”
秦纓看向謝星闌,謝星闌沉聲道:“這還要從前次‘李姑娘被謀害’之事說起,當初有人借著李姑娘逃家來偽裝命案,是想借郡王府之勢引出十年前的舊案,那舊案當年錯判,兇手如今仍在逍遙法外,而當年三位受害者,皆是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她們同樣左眼下有淚痣,愛著紅裙——”
李敖忍不住道:“當時我們以為死的是芳蕤,去衙門時,你們也提到過那舊案,但又與今日芳蕤失蹤有何關系?”
李云旗凝聲道:“你剛才說的特征,芳蕤也有,難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如今已經查到了當年的兇手,而兇手如今又動了殺心,要對芳蕤動手?”
李云旗反應更快,謝星闌頷首,“昨日郡王妃帶著李芳蕤去過盧國公府上,而我們查到的舊案線索,如今也指向了盧國公府,兇手極有可能在他們府上。”
柳氏一驚,“意思是,昨日芳蕤和兇手打過照面?”
秦纓這時上前來,“王妃,昨日芳蕤可對你說過什么?”
柳氏一臉茫然,又急迫道:“沒有啊,昨日去長公主府上赴宴,芳蕤忽然和國公夫人說要去探望那府上的小姐,我還覺得納悶,我都不知她與盧家姑娘交好。”
秦纓聽得揪心,“此事怪我,她昨日與我出門,知道我在查盧國公府之事,她多半是想幫忙查案子,這才往國公府去。”
柳氏恍然大悟,“難怪,我就說從未聽她提過那盧家姑娘……她,她竟抱著這般心思,那眼下如何辦?兇手是誰?誰要害她?”
柳氏本對十年前的舊案所知甚少,但她見過假的李芳蕤尸體,看過好好的姑娘被毀容貌的樣子,昨日文川長公主雅集上,又聽幾位夫人說當年的案子哪般可怖,此刻一想到李芳蕤或許真落在了那窮兇極惡的歹徒手上,她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秦纓繼續問:“那昨日在國公府,芳蕤可提起見過何人?離開國公府之后,她可曾打探過什么?”
柳氏語聲不穩道:“沒有,她去看了盧家小姐,又跟著國公夫人吃了茶,后來國公夫人非要留我們用膳,我們便用了晚膳才告辭,沒見過誰出現,回來的路上,她只感嘆盧姑娘病中有些可憐,又說她早早沒了母親——”
柳氏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微變,“后來我說她還有父親,只是她父親棄仕從商,還鬧出了許多笑話,已經多年不在世家圈子里露面,她問我是什么笑話,我便說了些聽來的,好比盧家二爺養鳥愛花之事,她聽得十分唏噓,后來也沒說別的了。”
秦纓聽得面色微沉,又去看站在旁里的沁霜,沁霜焦急道:“奴婢想起來了,小姐昨夜回房之后曾問奴婢,說盧國公府有家玉器行她有些印象,奴婢便想起正月里府中采買翡翠擺件,去的是叫漱玉齋的玉行,當時管家便說,那家玉器行乃是盧國公府所有,還說京中好幾處極有名聲的玉器行其實都是盧國公府的產業。”
秦纓眉尖微蹙,“只問了此事?”
沁霜點頭,“對,只問了此事,而后小姐便沐浴更衣歇下了,今日出門之前也沒問別的,也沒說要去何處,走的時候還說,用不著半日便回來了。”
沁霜的回答不僅沒讓秦纓的面色好看兩分,反而讓她眉頭越皺越緊,李云旗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問這個是何意?”
秦纓看了眼謝星闌,“前日在衙門,她跟著我們看過部分卷宗,當時她還不知漱玉齋是國公府的玉行,昨日先是見我調查盧國公府的舊事,后來又知道案子卷宗上出現了盧國公府的玉行,她必定是朝漱玉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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