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火起-《無品通天侯》
今天晚上巡察使楊坤設宴招待到揚州書院講學的朱東陽朱夫子,特別邀請州指揮使董路,揚州知府賀知文,監(jiān)察院派到揚州負責監(jiān)察民政、刑事的都御史劉錚三位陪同。
朱東陽朱夫子,出生于觀寧八年,程朱學派傳承人,不錯,看到姓氏就知道,這是正宗的心學大儒朱氏的嫡系子孫。
朱夫子少年穎慧,16歲就中了舉人,成為百年來江南最年輕的舉人,被譽為當時揚州才俊第一人,不過朱夫子接下來連續(xù)兩屆會試失利,直到25歲才一舉奪魁,獲得紹寧五年會試第七,殿試第三,成為最年輕的探花郎。
朱夫子已歷觀寧、佑寧、紹寧、熙寧四朝,在紹寧時期任過翰林、侍讀、提學等官職,不但學問做的好,對四書五經(jīng)這些有深入的研究,在科舉制度的改革創(chuàng)新上有突出的貢獻,在提學任上,他先后提出了諸如臨時抽題,增加施策,分類閱題等針對以往科舉弊端的改變,使科舉更加的公平和公正,促進了選拔優(yōu)秀人才的有效性。
到熙寧三年,朱夫子以年老體弱辭官回歸故里,后來被很多學院邀請開始到處講學。
幾人落座后,楊坤首先敬了朱夫子一杯,非常客氣,姿態(tài)放的很低,“在建鄴時就聽到夫子大名,未能當面受教,一直引為遺憾,今天能見到夫子,也是我之幸運,敬夫子一杯!”
“多謝大人抬愛,老朽不敢當大人稱贊,老朽也就是講講學,帶帶學生而已,上不能報效朝堂,下不能安撫黎民,慚愧慚愧,”朱夫子不是那種純清高之人。
州指揮使董大人是個純正的軍人,不太擅長在這個場合發(fā)言,都御史劉錚為人剛正,但畢竟內斂,也不是多話的性格,賀知府知道自己不說不行了,“夫子太謙虛了,整個江南誰人不知夫子學士淵博,但所有人最敬重的還是夫子對寒門學子一視同仁,不歧視任何一個學生,對每個學生都是淳淳教導,讓學生非常敬重,我要替所有的揚州學子敬夫子一杯,”賀知府很會說話,專挑了一件朱夫子引以為傲的事情。
接下來董大人和劉大人也都舉杯,朱夫子也是比較感動,難得揚州幾位大人對進學的重視,作為揚州本地人,揚州未來的文風還是要依靠官府,朱夫子直說替學子們感謝各位大人。
幾人推杯換盞,邊喝酒邊對揚州的進學談了未來的一些想法,也請朱夫子從個人角度對揚州提了自己的施政意見。
一個時辰后,朱夫子提出年老不能貪杯,首先告退,楊巡使幾人送到門口,看著朱夫子上車后,又吩咐隨從幾人送朱夫子到家再回來。
幾人回到樓上,吩咐人送上茶水,開始對現(xiàn)在的局面進行討論。
賀知府開始是非常擔心的,他不知道內情,也不知道巡察使是怎么謀劃的,當他看到現(xiàn)在揚州的態(tài)勢,聽說了沭陽的情況后,心里越發(fā)慌了。巡察使這第一把火,把很多人都驚住了,他們想的就是千萬不要跟沭陽府一樣的做法,扛不住啊。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揚州不能亂了,要是揚州城出了問題,首當其沖的就是他這個知府,他可沒有巡察使那樣的大帽子,自家事自家知。
這也是他今天來的最主要目的,他就想知道接下來巡察使有什么想法,準備怎么應對,他對于揚州城又有什么安排。
朱夫子剛走,幾人剛回到房里,賀知府實在沉不住氣了,連坐都沒有坐,直接開口問道:“楊大人,不知近期沭陽的事您知道嗎,對揚州接下來您有什么安排?”
看著賀知府著急的樣子,幾人到是笑了,楊坤趕緊擺手,“賀大人勿急,這些都是預料中事,今天跟你們透個底,揚州現(xiàn)在不安定啊,不把雜草燒干凈,看不清!!”
楊坤接下來不慌不忙的把前面的安排說了出來,當然中間忽略了一些不太方便透露的東西,這中間知道最多的當然是州指揮使董大人,很多事情兩人都一起商量過。
當時聽到海匪消息的時候,楊巡使可是吃驚不少,他這個巡察使可不是簡單的文官,不但在青州做過一任縣官,剿滅過境內的山匪和強盜,采取多項措施快速安定了縣內民眾,還在隴州任過通判、知府以及邊軍副巡使等職位,在面對異民族的侵襲和爭執(zhí)中,立場堅定,敢于出手,面對很多繁雜多變的局面,往往快速及時進行了處理,是一位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的能吏,得到了當時朝中重臣于瑞于公的看重。
楊巡使在跟董大人商討后,已經(jīng)初步判斷,這次海匪的偷偷潛入,應該就是揚州境內一些不安分勢力勾結海匪來對付官府的,如果沒有任何防備,一旦海匪里應外合,到時整個揚州都會遭到海匪的劫擄,對揚州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兩人都知道,要是現(xiàn)在就對相關人員進行搜捕,查出內應不是問題,可海匪雖然沒有了內應,但是他們同樣也會更加謹慎,也有了防備,他們的陰謀就會重新謀劃,對付他們也會更困難。對于目前的揚州來說,剿滅內應不算最好的應對策略,所以兩人分析了一番,決定引蛇出洞,再關門打狗,不但要讓海匪內應感覺不到泄露了秘密,還要讓他們在計劃好的時機按部就班的實施,這樣,整個海匪都在掌控之中。
這才有了,揚州一系列的變故,楊巡使的原話就是,既然看不清楚,那就加一把火,把雜亂的東西燒一燒,總有一些頭緒會被燒出來。
賀知府和劉大人聽到這些,稍微松了一口氣。
松江縣衙,已經(jīng)很晚了,縣衙后院的書房,一盞油燈,書桌后面的靠背椅上坐著一個年近四旬的中年人,方臉短須,面色憔悴,看著書桌上各地匯總的資料,正在發(fā)愁。
松江近一個月來先后遭到超過百人的大股海匪上岸劫擄十二次,幾十人的小群海匪更是多達幾十次,只松江一帶,被海匪殺害上百人,損失更是不可估量。
蘇州府上報蘇州巡察使官衙后,對松江的抗擊海匪情況很是不滿,已經(jīng)幾次下文訓斥松江知縣吳令凱,讓他抓緊時間擴建民團,一定要把海匪防御在陸地之外。
吳知縣手底下還有當?shù)孛駡F700多人,民團的戰(zhàn)斗力本來就差,平時抓幾個蟊賊還行,對付海匪可就差遠了,往往幾十個海匪就把民團幾百人沖散了,他也是無奈,這些人說穿了就是一群農(nóng)民,年齡差距大,身體素質更是參差不齊,很多人就是里長喊來湊數(shù)的。
他想著要是正規(guī)軍到了,那些防衛(wèi)海匪的民團就可以撤下來,抽點時間整頓操練了,不說別的,至少在面對小股海匪侵襲時能有一戰(zhàn)之力,給當?shù)匕傩粘冯x留出時間。
沒過幾天,吳知縣接到了衛(wèi)軍和鎮(zhèn)戍軍完成移駐的消息,這才真正放下心來,趕緊籌措了點物資帶著縣丞直奔青江。在吳知縣心里,鎮(zhèn)戍軍雖然人少,但是要比衛(wèi)軍好打交道,畢竟鎮(zhèn)戍軍的組成人員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不像衛(wèi)軍,雖然也都是揚州人組成,但是人員更加復雜,中高層軍官也是五花八門,哪里都有,當然也不太好說話。其實還有一點,就是吳知縣認得鎮(zhèn)戍軍的這個姚游擊,姚游擊也是出身蘇州府,兩人是舊識,自然關系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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