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都有點看不下去了,田政信無法接受地拿槍托砸了砸腦殼,喃喃自語道:“這到底是哪里的部隊啊,咱們軍隊有這樣的人?” “這是許諾了每個人死后分幾個億嗎,一個個英勇地簡直就像是……就像是……” 齊智博瞳孔顫抖,一路來清理殘存詭怪的沒怎么害怕的他們,幾乎要被嚇人的戰(zhàn)斗方式的阿爾法小隊驚懼到了,齊智博張著嘴,找不到形容詞。 “趕著去死一樣。”河隊長冷冷說道,補上了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信號接收到了!” 陳琪指揮官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喜的呼喊,因為他們馬不停蹄地來到三樓后,時間才剛過去三四分鐘,但最后的五分鐘倒計時也即將結束了,而就在進入三樓,看似是卡拉ok寬敞大氣包廂分布結構的樓層后,陳琪指揮官則是握住那個警報器裝置,看著閃爍的紅燈,揭示了救援行動到達了第二階段。 不管犧牲和路上的慘烈,目前的進度是成功的。 而陳琪指揮官不知不覺也稍微越過了五一小隊的位置,與阿爾法隊伍平行,刀鋒隊長寸步不離地守在指揮官身邊,快速變動的局勢中,沒有人起管這樣的細微差別,這其中也有河星看不太慣不太適應阿爾法小隊的作戰(zhàn)方式和刀鋒隊長的殘酷理念,想要和自己下屬們靠攏的細微移動,也有陳琪指揮官自身由于受到訊號而激動加快了腳步。 “電話接通了!” 陳琪指揮官威嚴不拘言笑的臉上有了罕見的波動,剛才路上怪物和戰(zhàn)士倒下對他來說都像是皮影戲或舞臺上話劇演員的表演,習慣了的他沒有波動,而如今他立刻接通了電話,詢問道:“這里是陳琪,救援隊伍已抵達三樓,收到請回答。” “收到!天吶得救了!我們在三樓最西邊的那個包廂,門鎖和障礙物已經快要被擊穿了,快點!” 通話器里頭一次聽到了救援目標那邊的聲音,氣氛頓時更添上一份緊張和凝重,不用陳琪指揮多言了,保持了優(yōu)良作風的阿爾達小隊迅速集結整備,隊長刀鋒甚至親自帶頭,成為戰(zhàn)術陣型上筆直的尖刀,雷厲風行地沖向了西邊的位置! “真的有人來救了,太好了太好了!注意有怪物,有怪物!” 通訊那頭的聲音十分激動和語無倫次,顯然在長時間的困守中早已經消耗殆盡了意志和體能,甚至有隱約到了崩潰邊緣的架勢,而通訊那頭的說話者聲線并不蒼老,雖然慌亂但能夠聽出是成年男人的渾厚,明顯與情報中的李山禱不符,中央省廳的領導李山禱,是一名六十多的老者,另外除了說話者,還有其他嘈雜不一的聲音,看樣子,幸存的人數(shù)不止一個。 短暫的對話里,王子文已經快速剖析出有用的信息,相信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程度,畢竟是任務的核心重中之重的救援對象,此時對上通話方方面面都要考慮。 “有很多人。” 河隊長冷不丁漏出一句,面色凝重。同一時刻,幾乎沒有人去管對方那邊驚慌失措重復的“怪物”,肯定有怪物在追殺他們啊,不然他們救援要這么著急的趕來嗎,而且從天臺一路打到三樓,他們可是沒少殺詭怪,就是已經有點麻木了,所以第一時間都不是很在意,反而是存活的人數(shù)超過想象是個不好的消息。 如果只是李山禱先生和幾個保鏢隨行人員就罷了,還有其他市民?夜總會的工作人員?這會讓救援行動一下子變得復雜起來。 而從開始到沖到三樓,只過了五分鐘不到,距離總行動冗余還有半個小時多,而沒有了趕到后救援目標直接嘎了的可能性,那么理論上之后救援小隊的行動就會變得從容一些。 可帶著一兩個人和帶著一群人走,那是完全兩個概念。 最后,他們是不可能從底下走的,肯定是沿著原路返回天臺,那里的路線遭受過清理,可兩輛直升機,裝不下其他人的。 王子文悚然一驚。 他們救援隊伍來的時候,可也是沒有多余的位子! 難道說,這次行動任何一方都知道會死人嗎,所以返程的時候根本不用考慮這個問題?王子文突然回味著這殘酷的隱藏真相,無言以對,面對著此事沉浸在行動中的隊友們,知道已經沒有必要說出來了。 “我們知道有怪物!一路上都是怪物!” 陳琪指揮官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不不不!那不是一個級別的,那個怪物非常危險,你們一定要小心!它,它……它現(xiàn)在還隔著障礙物盯著我們!” 救援的士兵們一時微微感到冷意,然而阿爾法小隊的戰(zhàn)士仿佛根本沒有聽到,有條不紊地在往西邊摸去,這導致后段的五一小隊無法停下只能不斷跟上。 奇怪的是,前方一直沒有傳來槍聲。 “安全。” “路口安全。” “沒有發(fā)現(xiàn)詭怪……” 三樓是夜總會大樓的核心,空間設計最為精心和復雜,所以在營救的最后關頭下,阿爾法小隊保持著穩(wěn)健的戰(zhàn)術素養(yǎng),但是沒有詭怪的阻攔讓他們原本的速度反而遲疑下來。 而通訊器那頭,接近崩潰的聲音還在不斷重復著“一個怪物”,“它……”,“很厲害,那個怪物……”模糊不清的話語,像是一個凌亂的詛咒,散播種植在空氣中。 陳琪聽得眉頭緊鎖,喝令道:“冷靜一點!讓李山禱先生和我通話!” “李山禱先生受傷了,目前意識不是很清楚!”那邊的聲音一個激靈,確認了身份為親衛(wèi)保鏢的對方連忙說道。 “混蛋,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說!” 陳琪怒極反笑,隨后一指一路上都在劃水的醫(yī)生,吩咐道:“準備好救治!” 醫(yī)生大叔沒想到這要自己上場,神情為難和糾結中點著頭,這可是跺一跺腳就能讓全國政壇抖一抖的大人物,真要輪到他自己來救治嗎,萬一救不活,回去后還有主任當嗎? “我聽到你們的腳步聲了!小心!那怪物轉身去找你們了!” 通訊器那邊終歸還是有有用的情報傳過來,十幾名救援隊員身心頓時緊繃,連阿爾法小隊的成員都不例外,既然救援目標那邊把這只圍困他們的怪物說的如此可怕,雖然沒有看到,雖然對于久經戰(zhàn)陣乃至于看到過習慣了詭怪存在并且已經殺過很多詭怪的他們來說,大部分普通人所表述的恐怖和強大在他們眼中可能不是一樣的級別,但是好說歹說是中央領導身邊的親衛(wèi)保鏢吧,入職前怎么也得搞個武術黑帶或者特種兵服役過的……小心駛得萬年船,所有人一時都收攏了聲勢,連前面帶著下屬的刀鋒隊長都抬起了手,放緩腳步,做出戰(zhàn)術手勢,背靠倚角守住了各方面可能到來的襲擊。 面前成排的卡拉ok的包廂一片安靜,廊燈全滅,只有十幾束戰(zhàn)術手電筒的光芒不斷地搖晃閃過。 咔噠,似乎面前道路的拐角處傳來了什么聲音。 刀鋒隊長握拳平舉,所有人止步,或蹲伏或藏入掩體,槍口全部對準了前方。 連通訊器那邊似乎都意識察覺到了什么,整場的戰(zhàn)斗來到了關鍵之處,都不再說話,而是屏氣凝神等待交戰(zhàn)的結果。 就這樣在壓抑的喘氣聲中,所有人等待了十秒鐘左右,沒有任何聲音和身影出現(xiàn)。 “那人不會是已經嚇出神經病了吧?其實怪物我們一路上都解決了?” 王子文位于最后方,在等待中忽然小聲地對縮在旁邊的王森亮說道,“畢竟我們一路上引發(fā)了那么大的動靜。” “是,是嗎?”王森亮此刻哪里有閑情思考這些,偏了點頭顯得十分迷糊地回應說。 這聲音很輕,但也傳到到了前方,大家保持警戒的動作都沒有變化,聚集會神地盯著,但同樣沒有人回頭呵斥。 其實算算一路以上遇到的詭怪,喪尸少說幾十只,各種異化的怪物也有十幾頭,確實是相當不少的一個數(shù)量了,而他們毫不掩飾不拖泥帶水沖入建筑的動靜把整棟樓上半部分的怪物都集中到四五樓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咔噠!” “咔噠!” 而就在這時,那原先似乎是錯覺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并且非常清晰,讓所有人都感同身受,仿佛那故意粘稠的打擊聲就回蕩在人們的耳邊,那是口腔軟肉和骨質的磕絆。 一個高挑細長的身影,緩緩地從道路拐角的地方“飄”了出來。 沒錯,是飄,漂浮的那種。 而大量的強光手電筒光束瞬間打在出現(xiàn)的身影上,十幾名救援戰(zhàn)士都看清了那詭怪的模樣。 青色的皮膚,布滿血絲的五官,身高接近兩米,最為讓人印象深刻的特點,是它那遠超出正常人類范疇的手腳。 長手長腳,占據(jù)了身高絕大部分的比例,不對,在第二眼的細瞧之后,會發(fā)現(xiàn)這只明顯異化后的人形詭怪,像是整個身軀背拉長了一般,包括五官,變得線條極為驚悚和詭異。 人形詭怪的腳就那么離地一寸,緩緩地漂浮移動過來。 “……” 絕對不同于普通詭怪的出場方式和造型讓所有人注視到的第一眼就頭皮發(fā)麻,難怪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對方是會飛的!而這種不知道是靈力還是違反重力的行進方式——在昏暗的道路上面朝人類緩緩地漂浮過來,沒有比這更使人重視和驚悚的了,如同索命的幽靈,掌握規(guī)則的神怪。 “你們……你們,看到了嗎?” 通訊器那頭聽著突然的死寂,忍不住詢問道。 “這只怪物,有什么能力嗎?” 河星張開苦澀的嘴巴,沙啞地說道。陳琪指揮官握著的通訊器就在他不到一米的位置。 “它,它有很長的舌頭!”那頭的男人顫抖地訴說。 舌頭? 所有人一時間都看向了那只漂浮的長手長腳的詭怪的面部,然后五官雖然扭曲地拉長,但并沒有看到什么長舌啊? 就在有人疑惑是不是救援目標那邊遇到的詭怪不是他們遇到的同一只的時候,刀鋒隊長突然第一次發(fā)出不同于下達戰(zhàn)術指使的聲音。 “剛才的咔噠聲,是哪里來的?”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思考,然后意識到什么的都面色變化。 “咔噠。” 那粘稠的口腔和骨質撞擊聲再次出現(xiàn),而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那只漂浮詭怪的嘴巴,猛地甩出來一條紅色的血肉觸手,控制不住地打在了大理石的地面。 “還真有很長的舌頭……”王森亮一臉惡心地睜著壓眼睛。 “咻!” 那條紅色的血肉觸手,便是一條舌頭,在舌頭打在地面反彈之時,突然繃直! 一抹紅色閃電劃過,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每個人都只覺得眼前一花,那條紅色長舌化為了幻影,下一秒,就有戰(zhàn)士低頭。 看著自己被舌頭貫穿的胸膛。 “撲通。”那名不知道名字的阿爾達小隊戰(zhàn)士作戰(zhàn)英勇,技巧嫻熟,可就是在如此一記攻擊下,輕松而脆弱地倒在了地上,了無生息。 “自由開火!!” 刀鋒隊長目睹了下屬的秒殺死亡,發(fā)出全力的嘶吼。 “砰砰砰砰砰砰……” 包含著恐懼和憤怒的子彈射擊推翻了所有剛才一幕和之前的心理波濤,所有的戰(zhàn)士朝著那只長舌怪扣下了扳機,這超出常理的移動方式,閃電般的攻擊,在一名阿爾法小隊戰(zhàn)士死亡后,余下存活的人就清楚的意識到一點:這的確不是那些普通詭怪所比擬的,是真正的異化災難中孕育出的災難生物,從道路盡頭到救援隊伍中間,隔了有十幾名的距離,而那條鋼鐵般血肉帶刺的舌頭,卻能在一瞬間延展到這么長的地步…… 沒有人退后,沒有人敢保證這條舌頭攻擊范圍是否只是十幾米。 所有人都傾瀉著火力,試圖瞬間把長舌怪打成篩子,因為他們都知道,長舌怪的攻擊沒有人可以用反應躲閃開來,下次對方的攻擊,必然會殺死一個人。 幾百發(fā)上千發(fā)鋼芯彈頭瞬間灌注到了道路的墻壁,兩側和盡頭肉眼可見的布滿了彈孔,而那些子彈打在長舌怪身上,卻仿佛只是威力薄弱的橡膠彈而已,居然完全穿透不了那青色的皮膚。 “咔噠。” 昭示死亡的聲音再次響起,每個人的脊背都像是有涼氣在鉆入,河星睜著眼睛回頭大喊:“換穿甲彈!榴彈!” “在換了!”隊員滿頭大汗,直接扔掉了彈鼓,換上了王森亮遞上的新彈藥,然后木斯溫和田政信也在互相配合下,抱起了能夠發(fā)射榴彈的重型步槍,上膛。 “轟!” 先于五一小隊自救行為發(fā)起的,是前方的阿爾法小隊的狙擊手,對方早就在看見長舌怪的第一波火力前,就換上了特殊彈藥,狹長的槍管產生巨大的后坐力,因為來不及蹲伏姿勢,王子文瞧見那個狙擊手平舉直接就扣下了扳機,然后整個上本身就控制不住地揚起來,槍身幾乎直接脫手! “好狠的狙擊槍!” 槍聲宛如炮轟,一枚12.7毫米的黃澄子彈噴涌而出,瞬息飛掠空氣。 而待到視線轉移,王子文看到狙擊手準確命中了長舌怪的剛剛張開的嘴巴,黑血爆射,大量的污穢之物直接炸開,長舌怪的整個嘴巴直接被轟爛了! “成功了!” “漂亮!” 陳琪指揮官忍不住狠狠揮拳喝彩。 咔噠。 那詭異的長舌彈動和撞擊,讓陳琪指揮官的面容凝固。 “嗖!” 依舊是快若超出目力捕捉極限的紅色閃電,流著黑血的舌頭宛如標槍桶過了狙擊手的腦袋,頭盔和頭骨仿佛紙糊般地脆弱。 像是在反擊昭示,狙擊手腦袋在這一擊之下同樣爆出了黃白的漿液,然后手腳垂落,徑直松軟下來,而紅色的舌頭伸過十幾米的距離,像是桿子橫立在道路空間,盡頭則是掛著狙擊手死去的尸體。 “……” 所有人動作停滯,震驚地看著死相凄慘的狙擊手,再看向經受一發(fā)特殊狙擊子彈精確打擊,整個嘴巴和下半張臉都爛掉,露出森森白骨和裸露組織,卻依舊保留著舌頭的怪物。 “都讓開——” 河隊長一把奪過愣住的木斯溫手里的榴彈槍,猛地吼道,就朝著詭怪發(fā)射。 “轟!” 一條火蛇嘩啦飛出,帶著熱意和光芒照亮夜總會的三樓,毫不留情地撞上了長舌怪。 在眾人訓練本能下地趴地躲避中,沖擊波在下一秒擴散,地面直接炸出了黑色的坑洞,而待煙塵散去,剩余的期待目光紛紛化為了絕望,長舌怪靜靜地漂浮在半空,身上衣物全毀,青色的皮膚表面有一些焦痕,但抖動的舌頭和僵硬的五官表情都顯示出對方沒有大礙! 最為恐怖的是,從頭到尾,長舌怪依舊在以一個緩慢而恒定的速度緩緩飄過來。 那高大的身影距離他們已經不足十米了。青色神鬼的底色,爛掉的臉,耷拉的舌頭,僵硬沒有表情的上半張臉,毫無生機,面對人類一切掙扎怒吼都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睛,哪怕是被轟炸,被打中嘴巴,長舌怪都沒有露出絲毫的情緒,仿佛是一尊古樸威嚴的神像。 “啊!!” 張信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架著機槍,不要命地扣下扳機掃射,機槍的持續(xù)怒吼短暫蓋住了長舌怪帶來的恐懼,調換過后的穿甲彈果然對怪物造成了影響,彈殼叮叮當當下雨似的掉落在地面,那邊長舌怪的皮膚開始龜裂露出絲絲細密的血線。 但是,長舌怪漂浮的速度依舊沒有停下。 “轟隆!”“轟隆!” 阿爾法小隊的剩余兩名成員,扔出了手雷,沖擊波在室內震得救援隊伍自己耳朵嗡嗡,長舌怪在持續(xù)不斷地火力轟炸下皮膚破損,血流如注,外表像是外殼一層層地剝開來,然后把露出內部的器官組織。 可即使如此,長舌怪仿佛已經被打得渾身只有筋肉和骨頭黏著了,對方依舊像是沒有受到任何致命傷,在漂浮過來。 并且發(fā)動了第三次攻擊。 “咻——” 死亡的破空聲一如既往,阿爾法小隊的那兩名戰(zhàn)士終于有了畏懼之意,扔完手雷轉身奔逃中,被捅了個對穿,兩人瞬間身死。 “該死!” 刀鋒隊長的那雙冰冷眼睛像是從冰山變成了碎裂的冰原大陸,仿佛拋開了生死,沒有任何退步,迎著長舌怪舉槍掃射。 “噠噠噠噠噠……” 打完了一個彈匣,男人扔掉步槍,掏出手槍繼續(xù)射擊,“砰砰砰……” 手槍子彈也打光了,男人扔掉手槍,掏出了匕首。 長舌怪靜靜漂浮到了刀鋒隊長的面前。 “怪物。”刀鋒隊長冷冷說道,一刀刺過去。 咔噠。 刀鋒隊長胸口洞穿,倒在了地上。 “不!” 陳琪指揮官近乎崩潰地捂住腦袋,看著阿爾達小隊在眼前一個個被死神收割而過,全部陣亡。 阿爾法小隊的隊長刀鋒撲通一聲倒地,那具充滿澎湃力量的男性身軀無力軟弱地倒在地上,像是砸到了五一小隊的心巴上。 但帶來的可不是什么心動,好吧,也算是心動,恐懼顫抖地動。 那與刀鋒隊長共處時感到的冷冽和銳利有多么重,此時襯托著漂浮在刀鋒隊長旁邊的長舌怪就有多么的殘酷強大無法抵抗。 “阿爾法小隊,全滅……” 木斯溫抱著槍的手都不穩(wěn)了,顫顫巍巍地說出這樣的話。 “完了,完了。”田政信步步后退,突然察覺到所有黑色作戰(zhàn)服勇猛的特種戰(zhàn)士們已經全部陣亡,這是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這同時意味著他們要將完全面對可怕的詭怪,再沒有人能擋在前面分擔火力了。 所有人看著躺下的男人,漂浮的青色長手長腳身影投影出狹長的光暗分布,哪怕是出自非自然現(xiàn)象應對局的王子文,眼里都有絕望之色浮現(xiàn)。 還能如何呢,他們所能用上的全部手段都招呼給了長舌怪,給哪怕將詭怪分筋錯骨,血肉炸爛,對方的核心攻擊手段依舊毫發(fā)無損,生命體征也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樣子。 “難怪我們在三樓一路上都沒有遇到怪物……”張信吸著涼氣,健壯的手臂不斷顫抖,彭的一聲,終究是堅持不住脫手了沉重的機槍,連續(xù)高壓地不停歇掃射,早已將張信的體力消耗殆盡,此時加上長舌怪的威壓,阿爾法小隊的全滅沖擊,意志上更是影響了生理。 “是因為有著它存在嗎?”王森亮清秀的五官擰在一起,沒有躲在張信身后,而是并肩站立。 詭怪們都有動物原始本能般地領地意識,這顆星球物競天擇的規(guī)則適用在突變的災難了里,難怪這一層樓沒有怪物。 可笑他們之前還各種猜測怪物都被他們吸引到四五樓殺完了,自認為經歷了許多詭怪的洗禮,經過了不少戰(zhàn)斗,就沒有把詭怪放在心上,殊不知遇上真正強力擁有特殊能力的詭怪,他們這些普通人如同嬰兒般弱小。 鋼鐵堅硬的長舌從刀鋒隊長的身體里緩緩拔出,帶出噗嗤噗嗤的鮮血,長舌怪拉長的五官只剩下一雙空洞的眼睛,它沉默盯著剩余存活的人類,沒有憤怒的沒有喜悅的,就這么失去半張臉,沒有表情地堅定不移地漂浮過來。 兩邊的距離只有五米左右。 “咔噠。” 死亡的提升音響起,這無法躲避必中攻擊的前奏令殘存的救援隊伍們發(fā)出驚呼,幾欲扔掉裝備互相逃散。 眾人絕望之際,咔噠。 那熟悉而冰冷刺骨的粘稠的口腔組織碰到骨質的聲音回響起來,幸存的人們心中一緊,然后覺得眼前一黑,可過了一兩秒,預想的攻擊沒有到來,所有人默契地低頭看去,沒有人被攻擊!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那怪物轉性了? 通過阿爾法小隊的團滅后親眼目的數(shù)次的長舌怪攻擊,沒有人能覺得自己能夠躲過那瞬息而至的攻擊,幾乎是與子彈無異的速度,發(fā)出即命中,并且比子彈還要恐怖的,那是怪物自身肢體的身體一部分,是可以鎖定跟蹤的! 包括陳琪指揮官在內的五一小隊九人,連忙將目光投到前方,然后,齊齊瞳孔一縮。 長舌怪的確沒有選擇攻擊他們,但長舌怪是發(fā)出了攻擊的,但是有人,替他們承受了下來。 那聲咔噠,不止于怪物的動靜,也是人手攀住怪物腳踝的撞擊。 他們震驚地看著原先還躺在地上的男人,不顧胸口汩汩流出的鮮血,奮力伸出手,抓住了長舌怪漂浮在離地一寸的腳。 那只怪物的腳,在經受榴彈手雷和子彈的瘋狂掃射破壞下,早就失去了原本的衣物鞋子,露出異化后青色的拉長像是野獸野人般的腳趾,而刀鋒隊長的手就像一棵突然生長出來的堅硬樹枝,纏住了它。 刀鋒隊長沒死! 五一小隊眾人神情激動,沒有什么比在絕境中得知希望中的強力友軍還存活著要好的消息,但很快大家的神情也就消減下來,因為刀鋒隊長的那模樣,明顯是活不長了,突然的動作只是回光返照。 “?” 長舌怪似乎有一絲疑惑,頭一回發(fā)出了除了口器和長舌之外的動作變化,它慢慢地低頭,死灰空洞的雙眼靜靜注視了一會地面上這個即將死掉的人類,很奇怪為什么對方要突然抓住它。 而它剛才長舌的攻擊,也就應激地抽打在男人身上。 刀鋒隊長的下半身被剛才那記本來是要朝著五一小隊的長舌鞭笞過,仿佛是一根滾燙的鋼筋,而刀鋒隊長的身體就是綿軟的柳絮,他的下半身徑直癟了下去,宛若泄氣的氣球,腿腳處被整齊地壓斷了! 而刀鋒隊長已經發(fā)不出慘叫了,他在扭曲的內臟壓強下口吐出血水,手抓著那只丑陋的漂浮腳踝,冰山的雙眼有了血絲,毫不畏懼地盯著怪物。 他的身子被不但往前恒定漂浮的長舌怪拖動起來,拖出一長串的血跡。 “刀鋒……”河隊長握拳了拳頭。 這時候,沒人會再覺得之前這位救援隊長對待自己的屬下冷漠了,這種連對自己都如此殘酷的人,他們有什么資格去指摘呢? “別想忽略我,混賬東西。” 刀鋒隊長吐著血,在長舌怪重新抬起頭,慢慢往前漂浮時,猛地發(fā)力,用出了最后的力氣一般,雙手抱住了長舌怪的腳。 第一次,長舌怪的漂浮停住了,怪物空洞的雙目低垂而下,居然閃爍起了光芒。 刀鋒隊長喉嚨里發(fā)出模糊不清的嗤笑。 “咔噠!” 長舌怪似乎要宣示示威,繼續(xù)發(fā)起了攻勢,而這一刻是朝著五一小隊的方向,它似乎能夠感受體會到這名垂死掙扎的人類的意思。 “噗嗤!” 然而,早在咔噠聲響起,怪物伸出長舌刺出的前一秒,刀鋒隊長就鯉魚打挺,彈簧式的奇跡般地站立起來,那是攀爬著怪物的身軀,擋在了五一小隊的面前。 鋼鐵的血肉長舌距離王子文的臉部只有數(shù)十公分的距離。 “滴答滴答……” 胸口愈發(fā)擴大的洞口飛快地噴出鮮血侵染全身,順著作戰(zhàn)服滴落在地面,刀鋒隊長這次是背對著長舌怪的,他就那么隨意自在地靠在怪物的身上,看也沒有看后頭那空洞死灰的眼睛,感受不到脖頸間能夠感觸到的炸毛呼吸,他看向了存活的五一小隊。 “阿爾法小隊一號,隊長刀鋒,向五一小隊傳達……救援任務……交接請求……” 渾身浴血,黑色面罩臟污不已的男人,居然冷漠平靜地面向他們說道。 阿爾法小隊死完了,他這個隊長也倒了,無法繼續(xù)執(zhí)行接下來的任務了,所以后面的事情,希望跟隨的五一小隊能夠接手下去,完成任務。 所有人都一時被震住了,不是為這有些突兀的話語,而是那背后中蘊藏著的純粹執(zhí)念,屬于軍人的瞬間引爆了所有人毛孔,感到脊髓顫栗,冰冷之后血氣沖刷大腦的感染。 “你……” 王子文盯著那差點殺死自己的血紅長舌,盯著那長舌盡頭用身體攔住,毫不猶豫犧牲的刀鋒隊長,沒有來得及說出什么話。 其他人都是一樣,男人已經沒有能力聽到他們說的話了。 燃燒盡了所有能量,黑色作戰(zhàn)服阿爾法臂章的男人在下一個呼吸心肺停止,然后渾身氣勢丟失,連身軀仿佛都蒼老和縮小了一分,徹底疲軟地砸在了地上。 刀鋒隊長倒下來,露出了他背后的長舌怪,而長舌怪組織血肉和骨架黏連的軀體上,不知何時,貼上了一包炸藥。 紅色引線,黃色的膠質外衣,閃爍的數(shù)字…… “是c4炸彈!” 河隊長猛地反應過來,大聲提醒道,然后就掉頭就跑。 “快!隱蔽!” 刀鋒隊長居然在怪物不注意的時候貼上了最后的殺招!甚至瞞過了所有人,在這一刻,怔怔的眾人望著那閃爍的倒計時,10,9,8,7…… 一時間,沒有人可以想象刀鋒隊長那之前那番的靠近不退,無能狂怒射擊,是否是為了麻痹和放出最后底牌的故意為之了…… 在見到常規(guī)武器無效后,就已經產生犧牲同歸于盡的打算了嗎? 沒人去細想了,c4炸藥的威力遠遠超出榴彈和手雷,而且是在這么狹小和近距離的地方,站在原地就是等死!腳步剎那間運動到了極致,所有人都玩命地朝著來路奔跑,要跑出廊道,飛馳的景物和沉重的呼吸,伴隨他們混亂不已的大腦的,還有滴答滴答的倒計聲音。 長舌怪歪了下腦袋,奇怪地看著見了鬼一樣逃走的人類,然后低頭望著胸口貼上的沉重玩意,沒有去在意,它正想繼續(xù)漂浮,后知后覺到身上還掛著一具煩人的東西,露出了長舌,咔噠,咔噠,咔噠,捅著腳邊人類的尸體,可不知道為什么,那人類明明都死去了,依舊牢牢地絆住它的腳。 不斷地咔噠捅穿中,長舌怪注意到了身前那玩意變化的數(shù)字,好奇地伸手摸了上去,滴答,計時歸零。 “轟——” 整座夜總會大樓都在震顫,在外面看去,三樓就像是被膨脹的紅色火焰沖破,四面的窗戶全部碎裂,氣焰和波紋在半空中都飛出了好遠,讓盤旋在上空的武裝直升機駕駛員心驚不已,不斷地用對講機進行呼叫,無線電頻道中傳來的卻是讓人心中沉下去的寂靜。 煙塵彌漫了足足一分鐘都沒有散開,武裝直升機駕駛員晃動的探照燈,心急如焚,良久,無線電頻道中傳來一陣陣的咳嗽聲,才讓他們放下心來,人還活著。 “人都還在嗎?” “誰死了?” 煙塵中,一個踉蹌的聲音拍起來,王子文剛剛甩掉渾身的砂礫,頭暈的腦袋能夠處理事物,就聽見河隊長那大嗓門急到亂了方寸的詢問。 “死了就不能說話了吧。”王子文吐槽道,“問的方式不對啊河隊長。” “老子管你那么多!” 這是一間豪華大包廂,門和一面墻壁都坍塌了大半,河隊長扶著一個身影走過來,硝煙彌漫里起碼身影都是能夠看清的,王子文看到河隊長扶著的是陳琪指揮官,對方腦袋上流了一點血,狀態(tài)像是暈暈乎乎,但應該沒有大礙。 “我在這!” “啊,我腿被壓住了,有人嗎!來人幫我抬下!” “我沒死!” 四面八方,也陸續(xù)傳來五一小隊成員們的聲音,河隊長大致一數(shù),都還在,終于按下心來,然后和王子文一起去把隊員們聚到一起。 最后的結果屬于是不幸中的萬幸,c4炸藥威力巨大,幾秒的時間里他們全力拉遠距離并躲到了掩體內,復雜的建筑地形構造還是極大削弱了爆炸威力,所以只是都帶點小傷,不影響大的行動。 “阿爾達小隊他們居然還帶著這種大殺傷力武器,真帶勁……” “……那怪物死了沒有?” 感慨著最后一幕的驚心動魄,人們回到了最關心的問題上。 “我去看過了。”王子文站起身,指了指那條廊道,此刻余波散去,整層三樓的一半都像是被施工隊破壞過,但通過戰(zhàn)術手電筒打過去的強光視線,大家已經能夠看到模糊的景象了。 “什么都沒有,既沒有刀鋒隊長的尸體,也沒有詭怪的蹤影。” “這是炸成灰了吧……”張信咂舌。 “肯定死了,那么近距離的威力爆炸下,那怪物又不是真的刀槍不入……”王森亮發(fā)表了同樣的看法。 “怪物大概率是死了,但不管如何,既然我們都沒事,那么就要繼續(xù)把救援任務完成。” 王子文深吸一口氣,站直的身子面朝著或坐或癱在地上的隊友。 八人的眼神都動了動。 那刀鋒隊長死前的模樣還歷歷在目,那番冷靜打漠然的交接請求絕對觸碰到了身為陸戰(zhàn)戰(zhàn)士的他們,哪怕之前其中的成員有多么的打卡訓練,多么的把這份職業(yè)只當成是工作。 情緒的力量是能夠傳染的,起碼短暫的傳染。 雖然大家都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但隊內的氣氛一下子凝重用力起來,能夠察覺到戰(zhàn)士們的氣勢陡然地轉變,河隊長默默看著,并且沒有阻止王子文先行他一步越過這個隊長,向人們發(fā)出號召。 河星看了看手表,“王說的沒錯,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陳琪指揮官也站了起來,他整理著裝,朝阿爾法小隊陣亡的方向敬了一禮,誠摯地面向眾人說道:“犧牲者的努力不能白費,接下來就要交給我們了,拜托了,各位!” “干他娘的!” “說什么呢,當然要繼續(xù)執(zhí)行救援了。” “最厲害的怪物都死了,誰怕誰啊?” 成年之后的純粹情緒最難引動,因為出了學校進入社會的他們早就看多了人情起伏,事物到底是如何運轉的,無處不在的規(guī)則和利用,利益的第一要務……很多人并不是不懂那些熱血,單純,一往無前的情緒,而是心冷了,收縮了心理邊際,就如同太宰治說的,沒有猛烈的歡喜,就沒有悲傷來襲。成年人們都放下了很多幻想,為了能夠活下去對現(xiàn)實妥協(xié),把那些曾是男人的心緒和浪漫深深藏了起來。 但這并不代表沒有,也不代表不會再次引動,成年之后的純粹情緒最難觸動,到哪觸動之后,產生的力量又是極其強大遠超那年少幼稚的韌性的。就像壓抑已久的山洪,有朝一日得到釋放,就會化為洶涌河,五一小隊,就是被阿爾法小隊一個個悍不畏死的犧牲,刀鋒隊長最后的波紋和燃燒里,激發(fā)出了隱藏在基因深處的,當初曾報名參軍入伍,那屬于男人的浪漫和血性。 ……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