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蘇知下意識想說, 沒醒。 讓他一個人再冷靜一下吧。 但他忘記了,某些時刻,謝疑的疑問句往往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大部分時間門僅僅是一種宣告。 一種他要開始進食前的禮節性的告知。 好吧……其實也不是很有禮節,因為他就真的只是告訴一下。 蘇知一時間門沒記起來這點, 他腦子還亂著。 他只是眨了下眼, 還在發愣,就被落下來的男人的薄唇堵住了氣息。 謝疑親人的時候很有欺騙性。 他一開始的時候往往有幾秒鐘的時間門安靜不動, 僅僅是用唇貼著, 令人感覺他仿佛是個十分溫柔紳士的情人。 但要是因此真的放松警惕, 就落入了他的陷阱。 他會在人放松下來的時候猝然發難, 像一頭頗有耐心的狼,為了后面的收獲, 他可以假裝良善, 麻痹獵物的神經后精準叼住致命弱點。 蘇知第一次被他親的時候也是微醺, 被貼住唇摩挲一會兒, 被親得軟乎乎,沒有一丁點警惕心。 結果下一秒就冷不丁被咬破了唇角。 他悚然一疼,下意識覺得有點不對勁, 心臟砰砰狂跳,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略驚慌地想把謝疑推開。 但為時已晚。 謝疑的舌尖已經擠了進來。 猶如此時此刻。 蘇知原本對重生這件事還實感不足。 即使他的目光看到了謝疑從浴室中走出來, 理智上也知曉如今所知所感無法再用幻覺來解釋。 但他靈魂的一部分仿佛仍舊遺失在另一個時空中。 慣性覺得眼前看到的人影是他臆想出來的一碰就碎的幻覺。 太奇怪了?他竟然真的回到了十幾年前嗎? 這件事能用科學道理解釋嗎?如果這種事都能發生的話, 那他從前見到的那些謝疑的幻影也真的僅僅是幻影嗎? 這算什么, 選擇性科學? 他會不會下一秒鐘一睜眼又回去那個世界? …… 一直到此時, 此刻,這一秒鐘。 這個吻落下來。 這些雜亂的想法才像是被一只強勢的手按住,冷然地拂開。 帶著蘇知陌生又熟悉的強勢力道。 這個侵得很深的吻像是一個錨點, 把他散亂的游離的靈魂抓了回來。 一同撲來的還有謝疑身上的氣息。 他身量高,大約有一米九,由上而下的俯身親半坐起來的蘇知,周身微冷的水汽攜裹著他本身淡淡的薄荷和煙草混雜的氣息,席卷而來。 被碰到的瞬間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某種應激反應。 蘇知忽然有些慌亂。 他的胸腔像是極端干渴般劇烈起伏一下,空著的那只手慌亂在空氣中揮舞,撞在謝疑肩膀上。 下一秒就被男人抓住手腕,壓到胸口。 不輕不重的力道,不至于讓蘇知很疼,但也讓他絕對掙脫不開。 身體隨之迫得更近了,近到蘇知幾乎感知到了謝疑身上的肌肉輪廓。 隨著主人迫近動作略微繃緊充血。 謝疑身上的肌肉并不是那種在健身房練出來的、只為了美觀的純觀賞性肌肉,蘇知很清楚地知道,其中蘊含著實打實能一拳打碎人骨骼的力道。 別墅二層有一間門訓練室,包含了日常健身和,設備齊全。 還有一位私人教練隨時待命。 訓練室大部分時間門都是謝疑在用,蘇知平時對這些沒興趣。 他唯一一段時間門對這種事尤其熱衷,還是因為總是打不過謝疑,太懊惱了,開始突發奇想有沒有可能他努力鍛煉一下能提高勝率呢? 蘇知就非常辛苦地練了一陣子。 別說,他那陣子還真練出了一點成果,身上的肌肉硬多了,教練都夸他進步快。 結果轉眼就看到謝疑面無表情地幾拳打破了一個拳擊沙袋,是個蘇知那時候用盡全力打都晃悠不幾下尺寸的沙袋。 他看著其中的沙粒嘩啦啦的流出來,心也跟著一起涼了。 “……” 蘇知之后就不懷抱健身能讓他暴揍謝疑的這種幻想了。 蘇知從前每次跟他打架的時候——其實那大概也不能稱作打架,用蘇知單方面掙扎撲騰兩下然后被鎮壓來形容更準確,如果謝疑真的認真跟他打,他這種普通人的身板根本就是去送菜的——每次撞到他繃起來的肌肉都覺得硬邦邦,有幾次都把他的手背、手肘給撞青了,留了好一陣子的淤痕。 因為他的皮膚薄,無論什么痕跡都特別顯眼,青色的淤痕在皮下洇開一片深色,觸目驚心。 看起來簡直跟遭受了什么毒打一樣。 去上班的時候遭遇同事的詢問,蘇知沒好意思說是他跟人打架沒打過,碰瓷出來的。 只得含含糊糊地說是不小心碰到桌角。 熱心同事目露懷疑,誰家碰到桌角能在手背、手肘上碰出來好幾塊啊? 也不拆穿他,過了會兒突然仿若閑聊地說起社會新聞,遭受暴力一定要及時求助法律幫助。 蘇知:“……” 好丟臉,好丟臉。無論什么時候想起來他都覺得臊得慌。 都怪謝疑! …… 他腦海中關于重生的不安感隨著這個吻褪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