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自從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后,千百年里一個接一個的學術流派無奈的改頭換面,戴上儒冠,混進了儒學。然而漫長的時間卻叫他們的后人忘記了自己的祖上,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儒家學子,把兵法、算術、律法、天文、氣象,乃至是工匠之學,全當成了儒學的一份子,儒學實則已經完成了對中國知識的大一統。 不管是武夫,還是和尚、道士,儒將、儒僧、儒道,進入到趙宋時期,三教合一后的中國,儒家已經徹底沒有了敵人。 “仁者無敵”么,它已經把所有的敵人變成了自己人,那還哪來的敵人?便是那明面上素來被儒家鄙視的商賈之道,都弄出了一個儒商出來。 而擺事實舉例子,無論是司法還是稅務,亦或是工程與軍伍,那都需要一專多能之輩。只靠四書五經如何治理的天下? 胡銓在益都苦讀一年,而后通過了益都府的秀才科,放棄了在益都城的機會,而選擇了來臨朐當一個小小鄉(xiāng)官。雖然從品階上看還高上半階,他現在是從九品,已經進入了官的范疇。畢竟那是留職益都的機會啊,縱然只是一個再不起眼的公人,在很多人眼中也是勝過外地鄉(xiāng)官的。 但胡銓卻選擇了臨朐,只因為陸齊朝的官場上已經有了一條無文的潛規(guī)則——宰相必起于州郡,正堂必發(fā)于鄉(xiāng)間。 意思很簡單,想要做一地父母,做正堂官一把手,那就必須有鄉(xiāng)官為政之經驗。 如此條件自然不能適用于所有人,可胡銓只是‘人民大眾’啊。他是有一些關系不假,但他背后的那點支持力顯然不足以叫他破壞這已有的潛規(guī)則。 本著早晚要下來,早下來勝過晚下來的思想,從沒想過在衙門里做一輩子屬官的他是很樂意的趕赴臨朐的。且還能向上跳一級,從一普通公員變作了臨朐縣九山鄉(xiāng)的副鄉(xiāng)長。多好! 但縱然已經入職兩月有余,胡銓對于鄉(xiāng)官的一些必備素質,還是欠缺的很。他可以對著保長保正們將上頭下發(fā)的文件講的頭頭是道,也能對鄉(xiāng)間老農和顏悅色。胡家是‘耕讀’傳家么。但他絕對做不到眼下的李瓊這般,像一個沿街叫賣的貨郎一樣,大聲吆喝著打廣告。可是偏偏的,陸齊的鄉(xiāng)官卻總少不了這等“歇斯底里”的時候。 不管是今日這般內務辦與宣政司聯手的行動,還是年年都少不了的招工與招兵,可不都要鄉(xiāng)官下村里這般扯著嗓子叫喊么。 一句話,胡銓的臉皮還沒修煉到家。這就跟相親一樣,頭幾次可不是面紅耳赤么。可十幾次后再看,那叫神態(tài)自若,習以為常。 作為一個職位雖卑微,卻胸懷長遠的男人,胡銓知道自己必須克服這一弱點,而且要盡快的去克服。 時代不一樣了。陸齊的官兒跟趙宋的官兒全然不同,而身為一個步入官場的人,他要做的不是抱怨什么,而是去努力的適應什么。 是以,此番胡銓才會主動申請下村宣傳。 “知道內務辦要招多少人么?人數不限,男女不限。年齡十五歲以上,四十歲以下之男女皆可。” 李瓊依舊大聲吶喊著,神態(tài)激動,聲音亢奮。原因胡銓也很清楚。他已經到九山鄉(xiāng)近兩個月了,對于治下各村落的情況不說徹底掌控,也知道一個大概。 九山鄉(xiāng)顧名思義就是九座大山,仰天山就是其中之一,李家園的經濟態(tài)勢則是九山鄉(xiāng)諸多臨山村落的一個代表。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