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然宗澤的這一意見找到了聞煥章、許貫忠、趙明誠等人的反對。“夷狄,禽獸也。故孔老夫子賤之,以為彼國雖有君然不知君臣之禮、上下之分,爭斗紛然。中國縱亡無君,必不如此。是其有君曾不如諸夏之亡也。”趙明誠這一番話將契丹貶低到了骨子里。 聞煥章進言,“彼輩今日人少,方只三四萬人,日后者會何其多?大王素來胸懷遠大,志向遠邁漢唐,來日必然混一九州,鞭撻天下。屆時契丹渤海乃至女真之民將何止百萬,一遭悉收于內,臣恐釀李唐之舊禍。” “竊觀昔日諸胡,為李唐所攝,多改為漢姓,與華人無異,有求主官者,有登顯要者,有為富商大賈者。安祿山不反,何人疑之?古人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天地至理也。 前車之簽,后事之師。 今首輔言一蓋納之,安知無那隱伏之邪心,懷腹誹之怨咨。宜令復姓,絕其番語,庶得辨認,斟量處置。其典兵及居近列之人,許其退避。” 陸謙將這些言語悉數聽在耳中,講真,他一時間也難下結論。宗澤之言老成持重,是一很穩妥的法子,但聞煥章、許貫忠等人之言雖似偏激些,但也不無道理。 要知道,眼下的儒家可是正在高唱夷夏之防,無論在朝在野,人家這一點痕跡都甚是明顯。 原因就是李唐的教訓,且五代十國這一段武人當政時代的惡劣影響。那落在儒家的眼中卻也是一段綱常敗壞,無忠孝廉恥的時代。 眾所周知,宋儒是中國儒學發展歷程中一個承舊啟新的階段,隨著歐陽修“絕統說”的提出,南北正閏之爭失去了其意義。畢竟老趙家得位不正么。后來關于正統問題的討論已不再是政治立場和意識形態的問題,而主要關注的是它所承載的價值判斷與價值選擇,成為歷代士人華夷觀念的一種表達——主流是以文化為限,但在漢民族遭遇威脅的時候,往往就會強調種族至上的華夷標準。 宗澤與聞煥章等人,所持的論調可不就是基于這兩點。 或者說從另一方面言語,則是這些齊國的文治頭首們對于時代前景看法的不同。 那宗澤宗汝霖無疑很是樂觀的,而其他諸人則在現如今的態勢下,心中生出了不小的危機感。 契丹、西夏、女真,在聞煥章、許貫忠、趙明誠等人的眼中,這些都是中原的大敵、大禍患。 因為宋室的北路西軍正在南下,河北主要的能戰之兵的南下,叫偌大河北空虛無比。如陸謙早收納了數萬契丹渤海難民,與南京道的契丹人有所勾結來,那契丹人被女真驅趕,又心知中原北地空懸而無反擊之力,若起了南下的心思來,旬月之間,恐大半個河北就不復中原所有也。而在許貫忠眼中,直若叫那如一群野獸的女真人也來插上一腳,則中原百姓苦也。 同時,大批西軍的入關,也叫那西北之地空虛不已,西夏人再有一段時日恢復氣力,這可不就給了黨項人叩入關中的可乘之機了? 而這般的攻勢,又是如今的大宋根本無力阻攔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