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化成碧血(中)-《天行健系列之人之道》
第(1/3)頁
就在王趾青向杜休倫表忠心的當口,鄭司楚將一個衣服包打好了,遞給妻子,心中忽然百感交集,小聲道:“阿容,對不起。”
鄭夫人接過包裹來,嫣然一笑道:“怎么了?又不是生離死別。”
鄭司楚道:“阿容,我一直沒能給你過上好日子,還要你隨我赴險……”
妻子跟隨自己吃了多年的苦,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姐成了一個成天操勞家務的婦人,鄭司楚總覺得對不住妻子。此后漂泊海上,會越發辛苦,他更是心中難安。只是沒等他再說,鄭夫人打斷他道:“別說這些了。國難當頭,孰能袖手旁觀。司楚,那你什么時候過來?”
鄭司楚心中一暖,低聲道:“我們兩人一塊兒走,目標太大。我會在戌時七刻之前跟文豹一塊兒到。”
出發定在亥時一刻,鄭司楚已思慮了多時,才定在這個時候動身。他雖然已離開軍隊多年,但曾經當過五羊城的臨時元帥,很可能仍被認出來。而鄭夫人當年還曾有過之江第一名媛之號,現在雖然老了,相貌仍是清麗可人,任誰見了都會多看兩眼,再和鄭司楚在一塊,目標就越發大了,因此鄭司楚讓鄭夫人先行出發去碼頭和宣鳴雷會面,自己再和弟子一同過來,這樣就不會太惹人注目了。
鄭夫人雖然從未參與到軍政中去,但她心性之聰明,甚至還在鄭司楚之上,鄭司楚的用意她自是一清二楚。只是想了想,她微一頜首道:“好的。不過你也別拿什么東西了,身外之物,就丟在這兒吧。”
城南這處宅院,他們住了十多年了。雖然有些破舊,地處也偏僻,但住得慣了自是有感情。一桌一椅,一碗一筷,無不是天天都用的,便是在這兒養大兒子,鄭司楚還在后院開出一個小院來種菜練武,鄭司楚確是恨不得將這兒的一草一木也全都帶走。聽得妻子這般說,他心知被這個平生知己看得透了,訕訕道:“當然,我就拿一點小東西。”
“我們會回來的。”鄭夫人說著,忽地拉起了鄭司楚的手,“司楚,這是我們的家,我們總會回來的。”
鄭夫人的聲音中有種異樣的堅定,讓鄭司楚本來有些微微動搖的心霎時平靜下來。他握住妻子的手,小聲道:“是,我們會回來的。”
鄭司楚一直對共和有著堅定的信念,發誓要以生命來守護共和。鄭夫人卻向來不喜歡卷入這些軍人政客之中,因此雖然有絕頂之智,卻甘于在家中洗衣做菜,平常度日。然而聽她的意思,鄭司楚知道妻子是決心與自己并肩作戰了。他知道妻子聰慧無比,當年自己與她初見時,就差點折在她手上,只消她肯幫助自己,夫妻一體,自己定能大展所長。他對妻子向來又愛又敬,現在更是對這個與自己相伴了十多年的女子敬愛有加,心神一蕩,一把攬住了妻子。
鄭司楚性情甚是內斂,很少有這等外露的時候,鄭夫人也有些吃驚。但她柔順地偎在丈夫懷中,過了好一陣,只聽得門外傳來了輕轍聲,她抬起頭低聲道:“司楚,我要走了。”
現在已經快到酉時。從這兒去碼頭用不了一個時辰,鄭司楚已幫妻子叫了輛車。這兒很偏僻,少有人來,有車聲,自是自己叫的車了。他放開了妻子道:“我送你出去。”
門外已然停了一輛馬車。五羊城的馬匹不多,都是用來驅車的,軍中連陸軍也沒有,更別說騎兵了。只是一見這匹馬,鄭司楚便暗暗贊了一聲。他平生所好,其中之一就是良馬。少年時住在霧云城,家里有好幾匹良駒,他都將其命名為“飛羽”。后來那三匹飛羽都帶到了五羊城里,他就先送了一匹給宣鳴雷,在組建騎兵隊時又捐出一匹給隊官石望塵,還有一匹隨自己上陣廝殺,后來也曾想找匹好馬來與其配種,好將血統傳下去,可那時他已經離開軍中,而五羊城馬匹本來就少,鄭司楚又十分清貧,哪里還找得到?那匹一直跟隨他的飛羽在楚翰白九歲時便老病而終,當時楚翰白剛開始學騎馬,當飛羽死去后他曾號啕大哭了一場。現在見這匹趕車的馬居然意外地神駿,雖然比不上當初的飛羽,但在五羊城里也已算屈指可數了,因此一見,便脫口贊道:“好馬!”
趕車之人倒是不認得在五羊城聲名狼藉的鄭司楚,聽得這中年男人贊自己的馬,大為得意,說道:“大佬好眼力!這馬當初是解散陸軍時買來的小馬,又馴良,跑得又快。”
鄭司楚笑了笑,說道:“大哥,拙荊這回要去碼頭,她不慣趕路,還請大哥趕得平穩些。”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鄂托克前旗|
华蓥市|
永善县|
金沙县|
霍城县|
辽宁省|
得荣县|
额尔古纳市|
宜川县|
汾西县|
连南|
顺义区|
公主岭市|
崇仁县|
噶尔县|
红河县|
增城市|
洪湖市|
庆阳市|
漳浦县|
东山县|
修武县|
东光县|
太白县|
绥化市|
涪陵区|
黑河市|
焉耆|
西畴县|
临潭县|
邢台市|
克东县|
佛学|
鸡西市|
湘西|
黄陵县|
旬阳县|
健康|
乌鲁木齐市|
塔城市|
宁强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