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化成碧血(上)-《天行健系列之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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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要行動了。
雖然經歷過那么多次的生死關頭,鄭司楚此時的心頭仍是有些波動。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來喝了一口,卻覺嘴里又干又澀,極是難受。
自從五羊城發生劇變以來,與別人相比,鄭司楚因為沒有職務,他的日子反倒沒什么大變化。可就算生活變化不大,他心中卻一直不能平靜。五羊城除了當初南北交鋒時曾經被攻破過兩次,幾十年來便再沒有敵人能攻入城里來。幾十年的太平日子,已然讓人們覺得這樣的安寧乃是天經地義,就算現在城中已經易幟,只消沒發生大混亂,就都能得過且過下去了。
然而鄭司楚卻根本不能如此渾渾噩噩。他自懂事起投身行伍,雖然后來身敗名裂,不得不離開了軍隊,然而胸中流淌的終是軍人之血。這些日子他和宣鳴雷一直都在謀劃著這件大事,原本八月三日就要執行,但由于當時情形有變,身為五羊城水軍大帥的宣鳴雷調度之權被收回,行動不得不取消。好在經過這些天的努力,這個計劃終于又要開始了。
五羊城的淪陷,到今天正好滿一個月了。
現在五羊城里倒是平靜得多了,于佩利的船隊剛攻破五羊城時,城中一片恐慌,隨后又隨著居信廉的自盡,城里又四處發生騷亂。然而這一個月來,隨著鬧事的雪恥團被嚴厲鎮壓,城里越來越是平靜。到了今天,城中居然又已商賈林立,碼頭也檣櫓如云了。
五羊城以商貿起家,向來不似霧云城那樣將旗幟看得極重。在五羊城民看來,管你上臺的是誰,只消能保證自己的三餐一宿,衣食無憂,那誰上臺都無不可。只是他們卻不曾想到,僅僅這一個月來,五羊城這些年積聚的財物已然被于佩利搜刮了七七八八。現在時日尚短,還沒有顯現出來,五羊城的基本民生都還能保證,但再過一陣子,連執政府的正常運營都會發生困難,而城中道路橋梁之類的修繕維護,恐怕也拿不出錢來了。現在的五羊城,便如一頭熟睡中的壯實水牛,正在被遍體的蚊蟲叮咬。因為不痛不癢,還不能覺察,可一旦覺察了,只怕連起身的力氣都要沒了。
所以必須抓住最后的機會,驚醒這頭沉睡中的懶牛,同時將于佩利搜刮去的財物奪下一批來,作為將來反撲的基礎。
這一點,是定下此計的鄭司楚、宣鳴雷和談晚同三人的共識。而這條計策,就是趁著于佩利將要出發之際,突然下手,奪下復興號出海。復興號是五羊城水軍碩果僅存的最強戰艦了,也曾是宣鳴雷的座艦,他對這艘戰艦亦是了若指掌,而且船上水手有一半是留用的五羊水軍老兵,都曾是宣鳴雷的親隨手下,因此更有把握。據談晚同得到的情報,明天卯時,于佩利船隊就要出發,因此今晚就是最后,也是最好的機會。
這條計其實已是月初就已定好了的,現在真正實施時,鄭司楚仍是有些忐忑。對面的宣鳴雷也已發覺了這個生死之交的老友有點異樣,小聲道:“謝兄,怎么了?”
他二人為掩人耳目,碰面時一個稱姓謝,一個稱姓沈,而且每一次見面時間都不長,絕不在一個地方見面兩次。宣鳴雷也知道鄭司楚足智多謀,當年指揮千軍萬馬與敵人惡戰也仍是鎮定自若,現在卻不知怎的有點恍惚了。鄭司楚“啊”了一聲,伸手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尺許長的布包道:“沈兄,這個你先幫我帶著吧,我怕到時不好過關。”
要奪船,必須過碼頭關卡。自從于佩利占領了五羊城后,碼頭關卡已不知緊了多少倍,每過一個人都要搜個底朝天。在于佩利眼里,只怕連一絲一毫都不能漏掉,能搜刮到的都得搜刮走。鄭司楚拿出來的是他慣用的如意鉤,這是件兵器,在過關卡時萬一被搜到,很可能會因此走漏風聲,所以他索性拿給宣鳴雷。宣鳴雷屆時會混在水手中上船,不必過關卡,何況水手帶隨身兵器也是正常的事。宣鳴雷心想也是,接了過來道:“好的,那亥時一刻船上見。”
要奪船而逃,必須將一路打通,而且要盡快擺脫于佩利船隊的追擊。如果白天的話,于佩利一動用飛龍軍,復興號就算能飛都飛不出去碼頭去了,所以也只有在夜深人靜之時動手。現在還是申時二刻許,離亥時尚三個時辰不到一些,現在就該去做好最后的準備。
如意鉤收攏后只是根尺許長的細棍,宣鳴雷收入袖中后正待起身,又小聲道:“謝兄,師妹什么時候出來?”
兩人都有家眷,宣鳴雷的妻子申芷馨乃是個女中豪杰,騎術高明,兒子雖然比不得他那樣武藝絕頂,仍是年輕利索。相比較而言,鄭司楚的妻子傅雁容當初嬌生慣養,馬也不太會騎,此番一同逃出海去,真要吃大苦頭。鄭司楚道:“我會讓她先到碼頭上等著,我隨后出來。如此分頭行動,就不太惹人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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