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定遠侯府-《望闕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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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侯府中,事件的另一個主角項斯遠正在神色自若地安坐在屋中,低頭認真地眷錄著書卷。
泛黃紙張上一排排的蠅頭小字瞧得人眼暈,他神情專注,下筆恍如行云流水,一手小楷雅正端直,字如其人。
他所居住的榮居堂處在侯府最偏遠的角落,既小且舊,一瞧便知久不經修繕,三間簡陋的小院后只剩下一片綠幽幽的竹林,略略可以看出兩分清幽雅致,只是在堂堂侯府高門中顯得尤為簡陋。
“公子,侯爺傳您到書房講話。”
一名青衣襆頭的少年湊上前來,低聲說道。
項斯遠抄錄詩書的手一頓,抬起眼睛,神色淡淡。
少年——項斯遠的貼身小廝清風瞧著他的臉色,欲言又止,“公子,要不別去了,小人就說公子病了,見不得風。”
不用想也知道要說些什么。
自從公子復職的圣旨下傳之后,這樣的問話幾天便有一回,每次打那間書房里出來,不是身上帶傷就是一身茶水墨汁,一看就知道是被打的。
那日一送走宮中來的天使,侯爺便先將公子帶到書房中訓斥了一番,口口聲聲要讓他辭官退隱,甚至想把他送回益陽。
“你弟弟懿兒天資聰穎,我有意讓他承我的衣缽,如今他年紀尚小不方便入朝,你當哥哥的,怎么能搶他的風頭?”
“你不在我膝下長大,常年住在益陽那樣的窮鄉僻壤,沒甚見識,入了朝也只能丟侯府的臉,不如辭了官,在家管管帳當個富貴閑人也就罷了,不要癡心妄想自己不該得的。”
清風想起那日在書房門口聽到的墻根兒,直到如今還是覺得火冒三丈,若不是估計著侯爺是他的主子,他簡直想啐一口。
同樣都是侯爺的兒子,怎么能偏心至此!
五公子從小在府中嬌養,天資平平又吃不得苦,年滿十八了還只是個秀才,秋闈去了一次,莫說中舉了,榜上的名字都要倒著數,公子在他這個年紀,早進了翰林院了。
如此懸殊的差距,到了侯爺口中,卻五公子天資聰穎,還要公子為他的世子之位讓路,五公子續弦夫人所出,上頭可還有三個哥哥呢,這話說得如此荒謬,傳出去才真是要把侯府的臉面都丟盡了。
還富貴閑人?公子幫府里管賬管了也有半年了,不僅半分俸祿沒拿著,還要被正房那邊刁難,今天說這個田莊的賬不對,明天說那個庫房丟了什么貴重物件,一天一鬧沒個盡頭。
京中不知道何時興起種種流言,侯爺聽到后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臉先把公子罵了一頓,說公子不知廉恥,敗壞了侯府的顏面,按著公子的脖子要公子自己辭官。
公子當著滿府下人的面在正院跪了兩天,臉跪得慘白,侯爺也不理一下。
那日回來之后,公子對這府里的一切便都變得淡淡的了,若說從前還剩兩分耐心,那日之日那兩分的耐心也被消耗殆盡,侯爺打他他也不躲,罵他他就安靜站著挨罵,神色平靜,恍如置身事外,只是侯爺說的話是半句都沒聽。
項斯遠擱下手上的羊毫筆,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整一整衣服上的褶皺,毫不猶豫往外走去。
青衣少年“哎呦”了一聲,一跺腳,忙不迭地快步跟上去。
這一番訓話便又是個把時辰,少年瑟瑟發抖地站在書房門外,聽著里頭傳來的暴怒咆哮聲,只覺得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也不知道公子這回說了什么,侯爺似乎格外地生氣。
他聽著聽著,屋子里忽地傳出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接著便是侯爺暴怒怒吼:“你滾,滾出來,定遠侯府沒有你這樣不孝不悌的不肖子孫!!!”
少年的心猛地一提,未過多久,只聽得書房那扇紫檀雕花扇子門吱呀一聲打開。
項斯遠臉色漠然地書房中走出來,額頭割破了一道口子,艷紅的鮮血順著清雋的眉梢眼角蜿蜒而下,淌到了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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