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紅纓笑了笑:“我是孤兒,確實是南方人,不過在北方長大,所以生得跟這邊的人有所不同。” 原來是這樣! “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聽你的身世!” 紅纓搖了搖頭:“沒有記憶的事情,也算不上什么難過,更何況,我現在生活得很好!” 若是影衛,應該也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必然是算不上好的。 只是這一次,溫尋兒沒有再細說。 剖別人的傷心事沒必要! 她這頭準備好后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后,客棧外面傳來轟動聲,她人未出去,就看見秋月激動地跑進來:“小姐,姑爺到了!” 溫尋兒點了點頭,兩個婆子也給她戴上耳環,完成了今日的新娘裝扮。 溫尋兒遙遙看了鏡中一眼。 異域風情的裝扮確實還挺好看。 有人上樓了! “噠噠”的腳步聲聽著十分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眾人起哄的原因,溫尋兒居然真的有了那么幾分出嫁的心態,直至蕭霽危一身紅衣出現在她面前,倒叫她愣了一下。 好家伙,才兩個月不見,這人的模樣又有了細微的變化!還有那身量,又竄了! 溫尋兒忍不住目視了一下自己和他的距離。 她與蕭霽危原本相差得并不算太多,畢竟她在女子中也算身材高挑的了,可這一年下來,蕭霽危就跟春后的筍子似的,一眨眼不見,直接就把兩人的距離拉開了,到如今,她猜測著,自己大約得矮他大半個頭! 一想到這里,她就有些憂傷。 也不是說距離太多不好,而是這樣一來,以后和他站在一處,每個人都會覺得他矮! “發什么愣?”蕭霽危走上前來,看向一旁的兩位嬤嬤,“辛苦了,都有賞!” 他用北寒話說著,溫尋兒聽不懂,但見眾人臉上的笑意猜測出肯定是好話。 他隨即拉了溫尋兒下樓。 太子和太子妃的婚禮在北寒是要受到百姓的祝福的。 他們牽手走過百姓中間,百姓將手里的花瓣全都灑到他們身上,便算是接受了囑咐,到了后面,還要一同飲過無憂河的水,才算是接受了母親河的祝福,再之后,回太子妃拜堂! 反正一路上,溫尋兒雙腿走得發酸,再加上頭上的頭飾特別重,故而之后大婚的過程,她已經沒精力再理會了,只能本能的跟著隨行人的指示和蕭霽危再拜了一次躺,然后她才看見了上位的皇帝,那個與蕭霽危有著三分相似的男人。 他看上去極為高興,還讓人送了溫尋兒一串狼牙珠。 “北寒這邊的人,以狼作為力量以及忠誠的象征,狼牙珠是最高級別的禮待,父皇送你這個,表示很喜歡你!” 蕭霽危在她耳邊解釋。 溫尋兒連忙叩謝。 她又想著皇帝可能聽不懂大炎話,便讓蕭霽危翻譯。 蕭霽危笑起來:“你忘了?我母親是大炎人!” 溫尋兒這才反應過來。 她也是被整個大婚禮搞暈了! 皇帝年輕時去過大炎,還和蕭霽危的母親生下蕭霽危,又怎么可能聽不懂大炎話! “都起來吧!”皇帝用著一口流利的大炎話示意宮人把溫尋兒攙扶起來。 “既然大婚禮已經結束,孤就不在這里耽誤你們新人了!”臨走時,他拍了拍蕭霽危的肩,極為高興滿足的離去。 溫尋兒這才被送到了新房。 入了房間才發現整個地面上都鋪了厚厚的毛氈,一點都不冷,而且房間每隔一段距離便擺放了火爐,火焰燃燒起來,整個屋子暖意融融,半點寒意都感覺不到! 秋月再一次驚嘆這里的奢侈。 “本以為北方很窮,現在看來,這里絲毫不遜色于我們大炎啊!” 溫尋兒認同地點了點頭:“是他有心了!” 秋月知曉她指的是蕭霽危,連忙跟上前去。 “小姐,你對姑爺,可滿意?” 溫尋兒奇怪看她:“有什么不滿意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心里可歡喜姑爺?” 門口,蕭霽危正準備推門而入,忽然聽見這句話,前行的腳步一頓,推門的手便也放了下來,停在門口一動不動。 溫尋兒想了想:“你是說我愛不愛他?” “對啊!”已經習慣了溫尋兒的直白,秋月也見怪不怪,“那你愛不愛?” 溫尋兒正欲回答,外面忽然有一道人聲傳了過來。 “殿下,怎么不進去?”是春生的聲音。 蕭霽危朝春生看了過去,眉心掠過一絲惱怒。 春生頓時止住腳步,訥訥看他:“屬下是不是說錯話了?” 蕭霽危推門而入。 秋月連忙起身,把溫尋兒身側的位置讓了出來。 “既然姑爺來了,那我就下去了!”她朝溫尋兒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出了門。 眼看著房門被從外面關上,溫尋兒立刻走到蕭霽危跟前,指著她的腦袋:“快幫個忙,把我這頭發卸下來!嬤嬤也不知道給我頭上戴了什么東西,太重了!” 蕭霽危走上前,將她將頭發里的東西一一卸了下來。 長發垂落,那一頭青絲便恢復原貌散落下來。 溫尋兒活動了一下頸脖,終于松了口氣。 “好在這大婚禮只有半日,要是堅持一天,我這脖子都得壓斷不可!” 床上也擺了不少吉祥物。 溫尋兒一一將那些東西清理了,看向蕭霽危:“你睡床還是我睡床?” 蕭霽危眉心一跳,走近她:“你我的洞房花燭還要分床睡?” 溫尋兒給了他一個白眼:“這不是為了哄你父皇開心嗎?” 蕭霽危面色頓時冷了幾分,那頭溫尋兒已經在地上鋪好了睡榻:“那我睡地上你睡床吧!” 好歹人家現在是太子了,她得調換一下角色,不能像從前那樣對他! “床這么大,還用得著你在下面睡?”蕭霽危把她拉起來,“再說了,若是被人看到該怎么想?” 溫尋兒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太子的身份自然是和平民不同,被人看到什么樣的閑言碎語都能傳出來,確實不好! 她于是抱著枕頭上了榻:“那我睡里面吧!” 想來他白日里肯定要起早,她睡里面不妨礙他! 蕭霽危沒說什么,只是看著溫尋兒入了里面,沒動。 溫尋兒睡好之后,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睡吧,這床確實夠大,應該影響不了彼此。” 她說著,便閉上眼睛睡了過去,蕭霽危在床邊站了好半晌,自覺無趣,這才上了榻。 溫尋兒這一天累得夠嗆,難得有一張軟塌,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蕭霽危盯著她看了會兒才吹滅了床邊的蠟燭,躺了下去。 黑夜中,身側的呼吸聲有一下沒一下擾得他心頭發癢,蕭霽危干脆背過身去,閉上眼歇息了。 就在他呼吸逐漸均勻的時候,后頭的溫尋兒這才睜開眼來,悄無聲息呼出口濁氣。 她怎么覺得,跟蕭霽危的婚事越來越危險了呢? 一想到后面很可能還有很長的時間,她心頭頓時一陣哀嚎,只覺得來這里來錯了! 最最重要的是,人家可是蕭霽危啊,書中大反派,怎么會對她這個惡毒女配產生感情? 是她對他太好讓他有了錯覺?還是這段親事讓他有了錯覺? 溫尋兒百思不得其解。 煩躁! 她翻過身,總算是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蕭霽危果然早走了。 秋月來服侍溫尋兒更衣,滿目曖昧:“怎么樣?昨晚是不是睡得很好?” 溫尋兒認不出戳她腦袋:“秋月你從前不是這個性子啊,我是覺得你穩住,才把你帶到北寒來,怎么到了這里,你跟鄉下丫頭進城似的?哪兒哪兒都覺得新鮮,哪兒哪兒都覺得好玩?你都快變成第二個春月了!” 秋月一臉無辜:“可小姐現在確實是太子妃,還不能容我高興一下?” 溫尋兒搖了搖頭,實在拿她沒轍。 梳洗完之后,紅纓便端上來了早餐。 對比南方,這里的早餐倒是簡單了很多,幾個饅頭,并兩樣糕點,再加一碗粥兩碟小菜。 雖然不是什么特別精致的吃食,但也算是不錯了,溫尋兒對吃的上面也不挑剔,撿了饅頭便啃了起來。 “待會兒我帶太子妃逛一下太子府?”紅纓提議。 “好啊!”溫尋兒應了下來,現在既然已經到了新地方,自然得認識一下新環境,她昨天來的時候看過,這太子府似乎挺大,而且很新,一看就是這兩年精心翻新裝飾過的府邸,一看便知道肯定是皇帝提前準備好的! 快要過新年了,跟大炎一樣,這里的人呢也很重視新年。 整個太子府已經掛上了紅燈籠,開始有了一點新年的氣氛,再加上她和蕭霽危的新婚,到處都有張燈結彩的身影,以至于整個太子府相當喜慶。 紅纓一一給她介紹院落。 “這邊是花園,那頭是后廚,這邊是書房!對了,太子妃的書房在殿下的書房隔壁,都在那邊!” 溫尋兒順著紅纓所指的方向看向身后的書房位置。 “太子妃的書房里可擺放了不少大炎的物品,都是太子殿下特地吩咐的!太子閑暇時候可以去看看!” 溫尋兒點了點頭,指向遠處的亭中:“走了一路了,我們去歇會兒,喝杯茶吧!” 北方人不太喝茶,都是飲馬奶酒。 但因為溫尋兒和蕭霽危都是在大炎長大的人,所以整個太子府里的飲食是偏向南方的,自然也備了茶具。 紅纓不擅長泡茶,一旁的秋月便代勞了。 “嘗嘗,我們南方人喜歡喝!”溫尋兒遞了一杯茶給紅纓。 紅纓受寵若驚,連忙接過茶水品嘗了一口,笑道:“好像有股澀意!” “不習慣的人可能比較敏感茶的澀味,不過茶水得慢品!才能問出澀意之后的醇香來!” 紅纓再次試了試,卻只覺得那玩意兒比馬奶酒差遠了,忍不住就把腰間的葫蘆掏了出來。 待反應過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圓瞪了眼睛:“不好意思,習慣動作,一時沒忍住!” 溫尋兒笑起來,伸出杯子:“給我嘗嘗?” 一聽說她要嘗,紅纓格外高興,拿出自己的葫蘆便給溫尋兒倒了一杯。 只是茶杯著實太小,那一點就只有塞塞牙縫的! 她順便也給秋月倒了一杯。 兩個人細品過,秋月一臉苦澀:“怎么有股子腥味?” “腥味?”紅纓愣了愣,自己灌了一大口,“沒有啊,奶香味足著,我這是最純粹的馬奶酒!” 她說完,三個人互相對視,都是“噗呲”一聲笑出來。 “那以后,我試著習慣你們的茶水,你們試著習慣我的馬奶酒!” 三個人就這樣達成了共識。 紅纓的性格開朗,很容易相處,溫尋兒和秋月都是觸到異地沒朋友,很快就和她熟悉起來。 紅纓作為蕭霽危指派給溫尋兒的貼身,她也是盡心盡力,不僅教授溫尋兒北寒這邊的各種習俗,還對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凡是她們想知道的,她都會想盡辦法盡力為她們解答,她解答不了就去問別人,真誠又熱心,讓溫尋兒極為喜愛她。 “那紅纓知不知道,現在的北寒朝堂是什么局面?” “太子妃想要了解朝堂的事?” 溫尋兒點了點頭:“我想知道太子現下的局面,還有那些叔伯們,究竟有多少人虎視眈眈!” 說起這個,紅纓的神色少見的凝重了起來。 “要是說到這里,那可就話長了!”她跟溫尋兒簡單解釋了一下北寒現下的局勢,“北寒不像大炎,都是群居,北寒的幾個部落之間都是散開的,有的部落與部落甚至相隔數千里地,也正以為此,北寒的朝權向來都不太統一!” 溫尋兒懂她的意思。 面積太廣,基本就算是占山為王了,部落與部落之間難有匯聚的時候,也沒法統一,屬于誰都不服誰,這樣的狀態下,北寒很難統一各部!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部落都這樣,離酈城最近的則有三個部落!”紅纓在桌子上用茶水畫圖,“這三個部落勢力相當,再加上都是從先皇那一脈出去的,所以對皇位才一個個虎視眈眈,逼得緊!” 說到這里,紅纓握住了拳頭:“太子這一路被追殺,勢必與這幾個人脫不了干系!” “對了,三日新婚后,皇上必然會拜宴席請你和太子入宮,屆時,這幾個人必然也在,太子妃到時候可以好好認識認識他們!” 溫尋兒點頭。 北寒這邊的地圖,她在書中沒有詳寫,也只有一個粗略的構思,只是脫離書中劇情,這些人的生活都是真實存在,所以想要弄清楚眼前的局勢,她就必須得了解清楚當下北寒的朝堂!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總不會有錯! 而且,她也想早點幫蕭霽危坐穩江山,早點離開北寒! 她從未想過要在這個地方過上一輩子! 蕭霽危下午才回的太子府。 聽紅纓說,他今日陪皇帝下了一天棋,皇帝巴不得讓他十二個時辰留在身邊,對他愛不釋手!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