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嘉慶突然摔倒之后,附近巡視的衛兵當即上前,將嘉慶扶回了西首的煙波致爽殿內,很快,這日在避暑山莊輪值的內務府大臣宗室禧恩和曹進喜便得知了嘉慶昏倒之事,連忙叫了太醫,一并趕往殿內。可是嘉慶這時身體卻是衰弱至極,氣息逐漸微弱,脈象也開始散亂,幾名御醫連續進藥施針,卻始終無濟于事。眼看已是一更時分,嘉慶雖然醒來,卻已是雙目無神,遲遲不能言語,禧恩、曹進喜等人也開始清楚,或許這時的嘉慶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二人當即派出人手,將同在避暑山莊的四名軍機大臣和智親王綿寧一并叫到了煙波致爽殿內。 綿寧和幾名軍機大臣聽聞嘉慶突然昏倒,不過半日便即病危,也頓時大驚失色,相繼到了殿前。尤其是大學士戴均元,這時已經七十五歲,年邁體衰,倉猝之間奔入內殿,早已氣喘吁吁。看著一同到了殿外的綿寧、托津、盧蔭溥、文孚四人,戴均元也上氣不接下氣地向各人問道:“智親王、托中堂,皇上,皇上他究竟怎么樣了?方才來人說是皇上病危,這……這才半日啊,這怎么會呢?” “是啊,皇阿瑪昨日起居飲食尚無異狀,這才一日工夫,怎么……怎么就……”綿寧雖然就在嘉慶之側,也清楚嘉慶身體不如從前,可直到進入避暑山莊之時,嘉慶尚無不適之處,不想突然之間,父子便即到了生死訣別時刻。這也讓綿寧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直到入殿之前,尚不敢相信宮中之言竟是真的。 “智親王、戴中堂,皇上究竟如何,咱們也不清楚,可是……可是宮里傳言若是為真,咱們可要如何是好?智親王,依奴才之見,有備而無患,咱們……咱們還是做好準備吧!”托津終是領班軍機大臣,清楚這時自己應盡職分,便即主動向綿寧勸道。可是綿寧卻并無如此計議,聽著托津之語,一時反而躊躇了起來,竟遲遲不敢進入殿內。 “智親王,各位大人,你們都到了啊?快,快些進來吧。”曹進喜這時也已經聽到了門外議論之聲,當即走出殿來,向五人道:“智親王、托中堂、戴中堂,你們……里面御醫已經竭力診治,可是……可是無論怎么下針用藥,皇上根本就不見好啊?如今,皇上已經……已經不能說話了……禧恩大人也已經說了,皇上……只怕皇上是不行了,各位大人,可有準備好起草遺詔啊?” “皇阿瑪!”綿寧聽著曹進喜之言,方知嘉慶性命,或許也只在頃刻之間了,當即哭了出來,踉踉蹌蹌地奔入煙波致爽殿。隨即,四名軍機大臣也一起奔入。看著寢殿臥床上的嘉慶,面上依然再無血色,眼中也已經失去光彩,托盧戴文四人也難以承受如此劇變,一時之間,各自泣下不止。 “皇上、皇上,您看奴才一眼啊!”這時還是托津反應最為迅速,雖然跪在地上,卻還是一點一點爬到了嘉慶龍床之前。 “托津……綿寧……你們……好……好……”直到這時,嘉慶已然干澀的喉嚨之中,才逐漸發出了聲音。 “皇上,您想說什么,奴才這就幫皇上記下來!”托津當即環顧四周,見寢殿御案之上尚有筆墨,也顧不得什么大臣儀范,便即取了過來,想著將嘉慶最后的遺言記錄成文。 卻不想這時的嘉慶,只是對托津搖了搖頭。 “匣子……匣子……”過得片刻,嘉慶微弱的聲音方才又一次響了起來。 “皇上,皇上您說什么?匣子……禧恩大人,皇上方才之言,似乎是在說匣子,這……這殿內物事甚多,你可知皇上所言是哪個匣子啊?”托津當即向禧恩問道。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皇上,皇上說的是哪個匣子啊?”禧恩也在一旁向嘉慶反復詢問道。 “二位大人,皇上說的……是這個吧?”這時,曹進喜也聽到了二人之言,一邊在嘉慶隨身箱篋中翻找,一邊對各人道:“我當值之時,不經意間曾經看到過,皇上手中有一個匣子,從來只是貼身帶著,外人從未見過,這樣說來,應該是……應該是……”果然,曹進喜這時眼前一亮,在嘉慶床頭的一個柜子之中,取了一個大匣出來,輕輕晃動之下,只覺里面尚有一個不小的物事,似乎便是個小匣子。 “這……這里面的小匣子,應該就是皇上那個匣子了,可是……皇上,這匣子的鑰匙在哪里啊?”曹進喜連忙問道。 “鑰匙……鑰匙……”嘉慶聽著曹進喜之言,無力的揮動著右手,可是,誰也看不出他右手所指究竟是哪個方位。 “曹公公,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這許多了!”托津看那匣子之時,只見匣子雖無鑰匙,可中間有個凸出旋鈕,似是扣在匣子之上,便也不再多言,直接從曹進喜手中奪過大匣,手上用力,一把將旋鈕拆了下來。果然,大匣之內,還有一個小匣。 “就是這個沒錯!”曹進喜看著小匣,一邊欣喜,一邊卻依然疑惑,又向嘉慶問道:“可是皇上,這小匣……這小匣奴才也沒有鑰匙啊?” 嘉慶的右手依然不住顫動,可是殿上所有大臣,竟都沒有看出嘉慶究竟指的是什么位置。 而這個小匣卻與大匣不同,小匣機括內陷,若是沒有鑰匙,想要強行用手去拆,是決計用不上力氣的。眼看各大臣面面相覷,嘉慶也只好放棄了指點之法,轉而將手指向了綿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