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概是我這個所謂的病人第一次顯露出自己真實的情感,所以白醫生就算是心里再怎么勉為其難,最后還是大方說了。 “我是個女的。”說完她又覺得不妥當,補充說:“我只是生理上是個女人。” 也就是說心理上不是咯。 我跟白醫生也算是接觸一段時間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覺得他長相有些陰柔,只是如今這個世道似乎對男人的審美與過去有了明顯的不同,長的秀氣一點,反而是優勢,所以我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再者就是白醫生的舉止說話等等方面,完全沒有一點點的女氣,雖不能說是陽剛,但也覺得跟女人扯不上邊。 所以我還是挺驚訝的。 我這人,情緒通常藏不住,白醫生看出來,多少也有些不自在,“我就知道說出來,你會看不起我。” 驚訝歸驚訝,可是要說看不起,那是絕對沒有的。 “怎么會呢?你這么厲害又自我,我羨慕還來不及。”從前大概不會生出這么濃重的羨慕來,但現在不是,我是真的羨慕。 有高薪又是自己喜歡的工作,可以坦坦蕩蕩的做自己,連性別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我憑什么看不起她呢? 要真的細究起來,她看不起我還差不多。 白醫生看我一片赤誠,勾唇一笑,“其實彭總還是大意了,他只關心我是個女人,卻沒想過我雖然是女人,也愛女人的事實。” 這個....... 我無言以對。 彭震那樣的男人,大概永遠都無法理解這世上還有女人愛女人的事情。 白醫生往我身邊一坐,有些輕佻的勾我下巴,調笑著說:“怎么樣?往后你跟著我吧,咱們還能偷情啊,這樣你的心里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我急忙搖頭。 跟在彭震身邊,我是有很多的委屈傷痛。 可是......就算是再怎么難過,我也沒辦法在一夕之間轉變性向啊,而且白醫生張嘴就說偷情這樣的字眼兒,我實在不敢想象兩個女人做那件事。 甚至抗拒的搖搖頭。 白醫生看我這樣哈哈一笑,不再逗我,“我開玩笑的,我心里沒有男人也沒有女人,我誰都不愛。” 我這種人呢,大概真的是被古代的那些小說詩歌洗了腦的,白醫生說出這話來,我的第一感覺,居然說:每一個說自己永遠不會在愛了的女人心中,都藏著一個不可能的人。 其實現在社會上什么樣的人沒有,說不準她還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愛的女人呢。 這是無解的話題。 我不出聲,手指扣著懷里的墊子。 不得不說因為白醫生的坦白,我對她真的親近了很多,畢竟女人之間有了共同的秘密感情就會拉近的話不是說著玩兒的。 白醫生就坐在我旁邊,循循善誘的跟我說:“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來來去去也幾個月了,實在看不出來你心里的想法。要說你不喜歡彭總吧,根本沒有原因啊,他那樣的人,我不敢信口雌黃,可是要真的說起來,想要爬上他的床的人真的能圍著內城一圈的。你不知道吧?上個月安氏收購了好幾家娛樂公司,現在整合成了國內最大的娛樂傳媒,娛樂公司是什么概念?那就是想捧誰紅捧誰紅,只是想想這電影學院的,戲劇學院的這些畢業生,哪一個不是摩拳擦掌的想要往這個圈子里鉆,彭總現在可是背后最大金主!求偶遇的不要太多。” 我笑著聽,彭震接手安氏這段時間,的確大刀闊斧的進行了一些改革。原本安氏里面那些傳統的,不掙錢反而賠錢的實業項目被他拋棄了很多,轉兒往文化產業、新型的電子產業靠攏了許多。安氏的這些舉措,每一樣只要發布出來,新聞上都是會報道的,我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白醫生每次來基本都是現在這種情況,她說,我聽。 所以也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白醫生接著說:“可是要說你喜歡彭總,我怎么就看不出來呢?” 我歪歪頭,“喜歡從哪兒能看出來?” 白醫生指指眼睛,“這里。” “真的相愛的人,從眼睛就能看出來,你提到他的時候,眼睛不會發光。” 這可真是新鮮的理論,我饒有興趣的問:“眼睛要怎么發光啊?跟探照燈一樣嗎?” “林枷!”白醫生拖長了音調,“你不會不明白的,誰還沒有過春心萌動的時候。” 是,有過的。 哪個女孩子沒有過提起一個人就滿心歡喜,眼中冒光的時候呢。 只是我已經過了那樣的時期。 我還是笑著的,輕聲說:“你剛才說了那么多,大意就有一個,彭震很厲害很強大,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因此很多女孩子想要跟他扯上關系。可這些跟我又有什么關系?他的強大對我,沒有好處還有害處,他所謂的資源于我又有什么用處?我不想當明星,更不會演電影,沒有企圖。” 身邊有白醫生這樣想法的人不少,包括保姆,保鏢,彭震身邊的秘書助理團。 誰都是這樣想的。 彭震多么的光芒萬丈,他是安氏的少董,現如今也許都不叫少董了,漸漸的,彭震已經走上了掌舵人的位置。而我呢,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沒有工作,沒有成就,只能窩在家里當蛀蟲。兩相對比,我簡直就跟燒了高香一樣。 許豎原話說,那就是我上輩子積了多少德,我才能遇到彭震。 可是事實是這樣的嗎? 男女在一起,是看身份,地位,錢的嗎? 而且反問一句,我在彭震身上得到什么了呢?那些傷就不說了,都可以說是我自己作出來的。其他的呢,一堆名貴的價格高昂可我卻并不喜歡的衣服?一間漂亮的寸土寸金的金絲籠?還是我此時混混沌沌的日子,毫無希望的未來? 彭震就算是成為宇宙之王,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反之,他地位越高,手里的權利越大,我就變的越渺小,反抗的力量就越是薄弱。 白醫生說不出話來了。 我輕聲說:“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我媽媽了。” 從小跟著母親相依為命的我,在跟了彭震后,連母親都沒有見過了。那些說我靠著彭震過上好日子的人,不知道虧心不虧心。 母女分離都擺在眼前,可是他們看不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