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到一個時辰,與作哭喪著臉回來了,很明顯,回來的只有他一個人。權寶才看對方的神色不對,問道:“老爹,阿圭呢?” 與作咧嘴大哭:“權三!他們說十兩銀連利息都不夠,要二十八兩二十二文!” “不是說只有八兩多嗎?” “我也不知道,之前木曾屋管賬的告訴我就是八兩三十七文,可等我交了錢,管賬的卻說不夠,說還差十八兩!我也不明便怎么又冒出這么多錢???!” “娘的!”權寶才胸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當即從后腰上取下帶著槍套的84左輪,抽出了槍。這槍里的火藥和鉛彈已經提前裝好,射擊前只需要裝上火帽就行。 活了大半輩子的與作別說左輪了,連鐵炮都沒見過。此刻他好奇的看著對方將一顆顆黃澄澄的“小銅帽”裝在轉輪的后面,完全不明白權三在搞什么。 不過,當權寶才將那奇怪的東西揣進懷里,又從包袱里取出一把帶著皮鞘的匕首插入后腰,用上衣擋住,他面色一變,伸手拉住對方的胳膊勸道:“權三,你可不能跟他們動手?。∷麄冇衅甙藗€人呢,都有刀劍!” 權寶才將對方的手拉開,勸慰道:“放心吧老爹!我這是防身用的。你在家等著,這次我一定把阿圭帶回來!” 與作站在門口一臉擔憂的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想到當年權三差點被人打死的場景,猶豫了片刻,還是小步緊趕的跟了上去...... 木曾屋是牛渡村里的米商,由于長年向村民收購大米轉賣,所以對村內各家各戶的收成都十分熟悉,所以也兼營放高利貸的生意。此時在商鋪內,從中午開始,就跪著幾個苦苦哀求的牛渡村村民,他們都是來借錢的。 看著依舊不肯離去的窮鬼,木曾屋的老板面無表情,將手里的煙管在面前的爐盤里磕了磕,有些厭憎的道:“都跟你們說了很多遍啦!只要把過去五年的債務結清,我也很樂意幫助你們?!? “老板!無論如何,請借點錢給我們吧。” “幫幫我們吧!” 村民們面對榻榻米上那一摞厚厚的借據,毫無辦法,他們只能用明年的收成許諾。然而對木曾屋老板來說,他養了五年的魚,這個年底必須要收了。被逼還債的村民里,要么家里有幾畝地,要么就是家里有姿色尚可的女人。 敢不還錢?他手下的打手可不是白養的! 眼看天色已經差不多了,他便讓手下將村民轟出去,打算到后宅去吃飯。誰知就在此時,柵門突然被人猛的一下拉開,木門撞在門框上發出了一聲巨響,頓時就把屋內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待眾人向門口看去,只見一個留著寸許短發的健壯漢子走了進來,在他身后,則是離開沒多久的與作。 見來者氣勢洶洶,木曾屋老板心知不妙,先是向一旁的伙計使了個眼色,等那伙計微微點頭,轉身去了后院叫人,他這才喝道:“你這人好生無禮!報上名來!” 權寶才將屋內掃視了一圈,幾個村民他都認識,至于木曾屋老板的面孔那是一輩子都忘不了。此時地上跪著的幾個村民也都看著他眼熟,可一時半會兒誰也想不起來,因為他們記憶里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嗨!問你話呢,干嘛的?” “我是誰不重要,今天來是替與作來找你算算賬的!” “哦!”木曾屋老板看著權寶才身后探頭張望的與作,一臉恍然大悟,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就說嘛,與作怎么一下就有錢了,原來是有人幫他。怎么,難道你也看上了阿圭?有眼力,那可是個小美人。既然如此,你就把剩下的錢一起還了吧!” 權寶才點點頭道:“還錢可以,借據拿來給我看看!” 此時就聽嘈雜的腳步聲傳來,只見通往后院的門簾一掀,七八個手持打刀和脅差的家伙走了出來;其中三人站到了木曾屋老板身側,另外四人站到了權寶才左右兩側。幾個村民見狀,也嚇得退到了門外。 看到手下人都出來了,木曾屋老板氣勢也上來了,冷笑道:“把借據拿給他看!” 當管賬的家伙傲慢的從那一摞借據中取出與作的那張,放在蒲草席上打開后,用手按在借據兩端,輕蔑的道:“看見沒有!上面有與作按的手印,白紙黑字!” 木曾屋老板雖然不了解眼前這位壯漢的底細,可僅憑對方舉止,就知道他不是武士,所以斷定必看不懂內容彎彎繞繞的借據??伤麤]料到,眼前這位在北海鎮當了兩年兵,早就認識了五百多個漢字;再加上這年月島國的文書里還沒大量使用“假名”,看起來自然沒有障礙。 這是一份典型的高利貸借據,借款二兩,月息一成五,也就是年息是180%。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總額不過是十二兩多一點;可狡猾的木曾屋老板在文字上設了陷阱,于是每年的利息也跟著打滾,變成了讓與作永遠都還不清的債務。 憑著這份借據,只要阿圭進了妓館,一輩子都別想出來!當然了,木曾屋老板之所以這么干,是因為他也是妓館的股東,從阿圭借款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算計好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