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多雨時節(jié)。 兩匹駿馬從武陵源石碑處并未選擇停下駐足,而是飛馳而過。 若是有識馬之人在此,定會瞠目結(jié)舌,兩匹馬行了四百多里路程,卻不聞任何喘息聲,車廂也不見有跌倒起伏的顛簸,只憑這一點便能斷定這便是世人口中常言的千里馬,遠觀最前方那匹,毛發(fā)呈黃白之色,再一細看,竟是與話本書冊中的“照夜玉獅子”極為相像,據(jù)傳整個大晉國內(nèi)僅剩一匹,也只有司馬一氏才可騎乘,可謂“身份高貴”,除去大司馬恒溫不好騎馬術(shù)這點,那座上主人的身份便值得猜疑,至于后面那只便不惹人眼線,是再正常不過的千里馬,只不過尚如今晉朝軍中良馬與軍糧吃緊,這千里馬軍中也堪堪不過五十,非將領(lǐng)不能騎乘。 武陵源雖說在大晉國是除去京城的僅有富饒地界,再加上西北方的五胡十六國步步緊逼,邊境可謂戰(zhàn)事吃緊,如今國境內(nèi)僅有的“照夜玉獅子”卻異如反常出現(xiàn)這里,前后二者間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實際上只要是明眼人瞧上一眼都一語能道破,無非便是這天下大亂之際,朝廷上那位傀儡皇帝不甘大司馬恒溫獨掌大權(quán),可相對“北上討伐”一詞,還是明知地選擇了明哲其身。 不能說錯,卻也不能說對。 騎乘“照夜玉獅子”的,是個一襲紅色素衣的女子,腰間懸著的精致佩劍左右搖晃,觀其面容約莫在十之五六,頭發(fā)并非是大晉國皇室風靡一時的云髻,而是以世間常見的白玉簪子淺淺束起,幾條流蘇垂下,左邊一縷青絲掛著精致銀鈴,隨風而動,發(fā)出陣陣清脆聲響。 按大晉律制而言,朝廷的官宦女子只要身在宮里,便只能佩戴云髻,至今還未聽說有人違令。 那這位紅衣女子的身份便不言而喻,當朝七公主,司馬念慈。 也只能是她。 女子面無表情,可旁人若是近觀細看,便能從眉目中瞧見幾分趾高氣揚,再加上騎乘的精良馬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人切莫對其生出愛慕之心,哪怕一分也不行,因為這位女子定然不會是“微服尋訪”的傀儡皇帝可論,若再往上想上些許,甚至可能是普通百姓一輩子都觸不可及的“山上神仙”,只可遠觀,不可妄言。 而后面那匹馬的主人則是個相貌平平的桃李女子,腰配一把明晃晃的白色短劍,衣著極為簡單,只是件黃白素衣,依著兩匹馬的前后位置,身份自然不及司馬念慈,甚至二人極有可能是主仆關(guān)系,作為“念慈公主”的貼身侍女,身手自然差不了哪兒去。 但這次傀儡皇帝派司馬念慈私訪武陵,便是為了一事,晉朝往后到底是改姓恒還是依舊姓司馬,流程極為容易,徑直往白云觀找老觀主,報上名號簡單了當,只不過老觀主見與不見,便是個問題。 “吁!” 司馬念慈猛地按住馬鞍,翻身下了照夜玉獅子,驀然抬頭,原來這場秋雨已經(jīng)停了。 便索性牽著駿馬,邁步朝武陵源邊界門走去。 主子下了馬,身后的女子自然也沒了再騎乘的心思,于是便在司馬念慈腳尖還未落地時也跟著跳下馬,若他人從旁路過,只會覺得二人腳尖是同時落地,無其他念頭。 守在邊界的兩個精銳披甲士卒習(xí)慣性抬起手,本是想要攔下二人,檢查一下她們身上是否有什么“贓物”,就算沒有,也順道揩點油水,不過在接觸到紅衣女子的傲氣十足后,硬是沒敢開口出聲,待到牽馬的兩個女子從他們身前走過后,二人才猛然驚覺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過了許久,心頭涼意仍未褪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