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凌云回到府中時,已過子時,府中已是萬籟俱寂,唯聞更鼓巡回之聲了。 但凌云卻幾乎忘卻了這些,他只想立即將此事稟報于呂大人,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安然入寢。 當他走到呂文正的寢室時,卻被當晚值夜的董武攔住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明天再說罷,大人早已休息了。” 凌云興奮道:“當然了,告訴你吧,嫌犯心靈已經落網了!” 他原本以為董武聞訊定會歡欣雀躍的,不料他的神情依然淡淡的,不冷不熱道:“是嗎,那可要恭喜凌統領又獲大功一件啊!——時候不早了,凌統領先請回去休息,犯人交給我吧,明天再向大人匯報。” 凌云見他神色冷漠,知他心懷妒忌,口中卻不好再說什么,只得道:“好吧!只是犯人狡猾的很,董兄一定要倍加留心,千萬不要出什么意外。” 董武冷冷道:“要是不放心我,就另請高明罷;想把嫌犯交給我,就別那么多廢話。” 凌云一怔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董武揶揄道:“凌統領如今立了頭功,誰不知道,也用不著刻意表白,我哪敢又有什么意思。時候不早了,凌統領若無它事就回去休息吧,請恕小弟不能奉陪了。”說罷徑自揚長而去。 凌云心中好惱,他本欲追上去與他說個究竟,又恐吵得四鄰不安,有失體統,只得強壓怒火,轉身向自己居處走去。 卻說凌云回到了白云軒,此時的他疲憊之極,一沾床即睡著了,次日睡到很晚才起來。 他匆匆的洗漱完畢,正在用餐,只見簾籠一挑,母親阮氏走了進來。凌云忙起身向母親見禮,請母親共進早餐。 阮夫人道:“我已經吃過了。我方才聽雨竹說,昨晚你把那個叫做什么心靈的小道士給抓住了?” 凌云嗯了一聲,不知母親問此用意何在。 阮夫人道:“那個心靈到底是什么人,他犯的罪嚴重么?” 凌云不解道:“娘,您問這個做什么?” 阮夫人不悅道:“怎么,娘只問你這么點事情,你都不愿意說……唉!真是兒大不由娘啊!”一陣凄然,幾欲落淚。 凌云慌忙道:“娘,您又多心了,孩兒的一切皆授之于父母,孩兒何曾敢有什么事情隱瞞母親。其實案件尚未審理,我現在也不知道那個心靈到底是何來頭。只知道他原本姓杜,叫什么海兒,他的母親大約姓葛,數年前曾在京城住過。至于其它便不甚清楚了。” “姓杜?海兒,葛氏,……”阮夫人喃喃細語,臉色變得蒼白。由此她又想起了那個被自己欺騙并且拋棄的、可憐的丐婆葛氏,想起了她向自己訴說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悲慘往事。 她清楚地記得,葛氏曾經向她說過:他的兒子名叫杜正海;此時她在想,這個杜正海一定就是那個犯下重罪的心靈道士杜海兒,因為她不能相信,世上還會另外有一個葛氏與杜海兒! 阮夫人本來以為只要逃離那個噩夢一般的地方,就可以躲過現實的作弄了,熟料天意又讓她在此遇到了葛氏的兒子。真是造化弄人。 阮夫人心亂如麻,陷入了痛苦的思索中,凌云的“至于其它”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凌云見母親神色異常,不由奇道:“母親,您怎么了?不舒服嗎?” 阮夫人“哦”了一聲道:“沒什么……志超,你說這杜海兒會不會判很重的刑罰?” 凌云道:“在案情尚未查明之前,很難下結論。” 阮夫人輕嘆一聲道:“志超,你能不能在呂大人面前說說,對這杜海兒從輕發落?” 凌云奇道:“咦,娘,您與這杜海兒素不相識,他是個怎樣的人您都不甚了解,怎么突然為他講起情來了?” 阮夫人心一緊,勉強笑道:“啊,為娘只是覺得那元真道長曾經送過我們雪蓮,對我母子有恩;現在聽說他們遭此劫難,有些于心不忍罷了。” 凌云笑道:“娘,您的心地真是太過善良了。” 母子正在交談著,忽聽門外腳步聲響,袁平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一見凌云即道:“哎呀,我的凌大哥,你還在這兒磨蹭什么,也不看看都什么時候了,全家人都在等你哪,快走吧!” 說著,向阮夫人打了個招呼,拽了凌云急急匆匆而去。 刑部尚書府大堂上。 在雄渾的堂鼓聲中,兩旁差役整齊肅穆地立于兩廂,衣甲鮮明,刀槍耀眼,個個威風凜凜,氣勢懾人。 袁平、董武、楊振按劍而立,壓住陣腳。徐直居于呂文正之左,凌云居于呂文正之右。 一切就緒,呂文正吩咐帶人犯上堂。 心靈傷勢未愈,身體虛弱,不能行走,只得由人以擔架抬上堂來。 他似乎也倚恃自己的“優勢條件”,見了呂文正也不行叩拜之禮,只是象征性地拱拱手道:“呂大人,請恕貧道行動不便,不能行大禮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