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協律都尉、壽宮之神-《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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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老兢信誓旦旦地保證之后,又想起先前齊敬之對雍門狄說過的言語,當即很有眼力見地主動請纓:“營尉初來王都,想是還不認得鉤陳院官衙所在,老兢這就為大人引路!”
它一邊說,一邊還想伸手去牽斑奴的韁繩,卻發現黑白虎紋異獸身上壓根就沒有這種東西,只好訕訕一笑,轉身走在了前頭。
齊敬之自然示意斑奴跟上,自己則終于有暇好好瞧一瞧大齊都城的煊赫氣象。
其實只要不涉及所謂的“怪力亂神”,孟夫子很樂意給私塾里的孩子們講述游學見聞、天下掌故,齊敬之也就曾經不止一次地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描述。
“臨淄三百閭,張袂成陰,揮汗成雨,比肩繼踵……”
“臨淄之途,車轂擊、人肩摩。連衽成帷、舉袂成幕、揮汗成雨,家敦而富、志高而揚。”
這說的是淄河之畔,大齊國都人煙稠密、富貴興旺的景象。
“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擊筑、彈琴、斗雞、走犬、六博、蹴鞠者……”
這說的是都中百姓既有錢、又有閑,作為富貴閑人,有著種種消遣取樂的法子。這一條也最讓松齡縣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們心向往之。
于是,當這種自己多次聽聞卻始終無法想象的人道盛景真正展現在眼前,少年終于真正明白了何謂“摩肩接踵”,何謂“揮汗成雨”,何謂“志高而揚”。
好在無論是黑白虎紋異獸,還是少年腰間那枚金燦燦的令牌,無疑都有震懾人心之效,哪怕都中百姓再如何志高而揚、大街上再如何摩肩接踵,齊敬之都沒覺出絲毫擁擠,前后左右都被留出了足夠寬敞的空當。
然而也僅此而已了,街上的百姓們早就見慣了大世面,在恰如其分地表示過敬畏之后,并不曾真正遠離,依舊自顧自忙著手頭的營生和玩樂。
一路上,竽、瑟、筑、琴等樂音不絕于耳,吸引了許多人駐足傾聽,更別提那些個設置了彩頭的博戲之所,更是觀者如堵,前一刻眾多看客和賭徒還目不轉睛、屏氣凝神,滿場落針可聞,下一刻忽就掀起了潮水般的聲浪,雞鳴犬吠、人喊馬嘶,拍掌聲、跺腳聲、喝彩聲、咒罵聲,震動屋瓦、沸反盈天。
齊敬之目光所及,正好瞧見了一塊寫著“雍門琴行”四個字的店鋪牌匾,當即朝稷下老兢好奇問道:“這個雍門氏……在國都的勢力很大么?”
稷下老兢畢竟是積年的精怪,非但耳聰目明,將齊敬之的神情和言語都納入心田,還能將自己的回話清晰送入少年耳中:“這個嘛……本來找我老兢探聽消息是要花錢的,不過雍門氏是都中大戶,尤其在西城這一片,營尉隨便找個人都能打聽到不少消息,小的就不昧著良心收錢了。”
齊敬之聞言就笑,只因對方這番話明擺著就是在伸手要錢。
偏偏稷下老兢并沒有掩飾自己的市儈和狡黠,似乎正如它先前所言,所謂稷下監市的差事當真只是個虛名,其本職仍是稷下鬼市中保媒拉纖、兼吃兩家的掮客牙郎。
其實松齡縣里也有這類消息靈通、路子極野的城狐社鼠,齊敬之為了入城送貨方便,也沒少用山貨巴結守門老卒,故而最是清楚該如何跟這種人打交道。
于是,他在般般不情不愿的目光中取出一枚買山錢,隨手拋給了稷下老兢。
“哎呦,多了多了!小的謝營尉大人賞!”
稷下老兢的眼光何其毒辣,那枚買山錢被他死死攥在掌心,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待得兩人遠離了“雍門琴行”,這個看似愁苦窮酸、老實可欺的家伙方才言道:“王都西面有三道城門,雍門居中,申門在北、稷門在南。”
“這雍門氏源出姜姓,本是頃王之后、姜齊宗室,后來血脈漸與國主嫡宗疏遠,便分宗出來,又因為居住在雍門左近,遂以地名為氏,乃是城西數得著的大族。”
“那位雍門狄老爺子您也瞧見了,在城西的精怪之中算是老祖一類的人物,卻也只是雍門氏的一介家臣罷了。”
齊敬之聞言輕輕頷首,既然是兩千年之國、九先王之都,這座城池中自然會有與國同休、與城同存的世家世族。
他當即好奇問道:“如今雍門氏可有什么出色的人物?”
稷下老兢臉上卻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雍門氏近些年走了背字兒,先后有父子兩代家主為國征戰、歿于邊野,皆被國主以軍侯之禮厚葬。”
“與這兩位軍侯同代的出色族人也大都跟隨戰死,可謂滿門菁華盡喪,以至于如今當家的都是些年輕人和半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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