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屋外,老嫗一招手,年輕男人王根生遞過來一個木盤子,上面放著一把裹挾紅布的新剪刀,一塊剛出爐的糯米糕以及一貫銅錢。 因為穩(wěn)婆剪為新生兒剪臍帶的剪刀都是自己帶過來的,用過之后都會留在雇主家中,用于以后孩子的鎮(zhèn)邪之物,可剪刀就是穩(wěn)婆的吃飯的家伙,所以雇主在事后都會為穩(wěn)婆準備一把新剪刀。 糯米糕是雇主家為新生兒出生所送出去的彩頭,糕上點一顆紅點,穩(wěn)婆出來之后必須立馬一口吃完。 一貫錢則就是雇主家為穩(wěn)婆準備的辛苦錢,一貫錢是一千枚銅錢,也就是一兩銀子,但因為村里能完全花開一兩銀子的地方極少,因此便會以銅錢的方式來支付。 安穩(wěn)婆看著盤子中的東西幾次都欲言又止,王氏老嫗也看出穩(wěn)婆的異常,面色逐漸凝重。 她顫顫巍巍的看向穩(wěn)婆,說話時嘴巴都在打著哆嗦。 “怎……怎么了?是不是我孫子出什么事了?” “這……” 穩(wěn)婆竭力組織需要,最終只能嘆了一口氣說: “根子他娘,你……你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一聽這話,王氏老嫗險些癱倒在地,王根生在身后一把扶住自己的老娘,面色驚恐。 在王根生和穩(wěn)婆的攙扶下,老嫗這才有氣無力的進入屋內。 床上躺著一個女子,她面容姣好,但此刻卻臉色蒼白,大汗淋漓。分娩之苦讓她此刻精疲力竭。 在她的身旁放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此刻正安安心心的躺在母親的懷中,安靜的吮吸的乳汁。 因為身體虛弱至極,又因為孩子哺乳,女子疼得表情一陣扭曲,但卻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看到一旁閉著眼,安詳喝奶的孩子,她由衷的笑了。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王根生來到屋內,看著女子倆如此和諧的模樣心中巨石不由得放下了。 孩子很健康,也很可愛,沒有一絲怪異的模樣。女子看到以及丈夫與婆婆進來,面帶微笑,但卻已經累的說不出一個字。 可接下來穩(wěn)婆說的話,卻讓女子如遭雷擊。 “這孩子是陰陽眼,是個不祥之人,他以后一定會為我們槐柳村橫禍不斷的!” 何謂之陰陽眼?則是一只眼睛是正常模樣,而另外一只眼睛是猩紅之色。鄉(xiāng)間流傳,這樣的孩童自出起便是注定的災星,克父克母,甚至身邊所有人都會無一幸免。 王根生愣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此時性子剛毅的王氏老嫗上前一步,抱起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強行扒開幼嬰的眼睛。 孩子的哭泣聲牽動著躺在床上的女人的心,她幾次想起身,可都被她的丈夫攔住了。 “你干什么!他是你的兒子,你們要干什么!” 聽著女人哭泣的質問,王根生沒有說一個字,只是默默的按著她,努力的不去聽孩子的啼哭聲。 若說他舍不得,他卻死死阻攔妻子救孩子的動作,你若說他舍得?那可是他的第一個兒子! 王氏老嫗一看嬰孩的雙眼,果真是如穩(wěn)婆所說的一般無二,此刻她的眼中再也沒了知曉自己有了孫子時的慈祥,換來的是仇視。 她仇視的看著手中的男嬰以及床上的女人。 “根子,去把村長請來,此事交由他定奪。” 口中冷冷的吐出這一句話后便將孩子重新交給床上的女子,隨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女人急忙接過孩子,繼續(xù)給他哺乳,并且不斷的安撫。 “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娘親在這呢,娘親在這呢,是娘親對不起你,娘親對不起你。” 說著,女人眼淚便流了下來。 門外,村長聽聞消息,第一時間便已經來到了王根生家。 “我做這村長已經四十年了,不能因為你們一家賭上整個槐柳村,一百多人的命!” 王根生哭泣著跪了下來,雙手死死的抱住村長的褲腿。 “村長,我求求你了,這孩子他……他只是病了,絕對不是你們口中的陰陽眼,不是災星啊!求求你放過他們吧!” 村長看著年輕男子的模樣也嘆了一口氣。 “哎,誰讓你堅持要娶紅柿,讓她進門呢?” 女人叫紅柿,因為她極為喜愛吃紅柿子,農村取名沒有那么多講究,聽著順耳就行。 王家老母一把拉開自己的兒子,惡狠狠的說道: “早就和你說過,那個女人不吉利,你看看她那瞎眼的老爹就能知道,他們家肯定是做了太多虧心事,報信都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聽王家老母越說越偏,村長打斷說道: “事到如今只能活葬了,那個女人也是個不吉利的,也要一起!” 他本就是軟弱的,自小沒了爹的王根生被老母親一手帶大,更是不敢違逆老母的命令,但出于羞愧,他依舊堅持說了一句: “可是……紅柿爹哪邊該怎么說?” “怎么說?” 王家老母冷哼一聲,說道: “說什么?她那瞎鬼老爹早就因為你們兩個人的事不認她這女兒了,還需要說什么?” 說完,老村長也象征性的嘆了一口氣,轉頭走了,臨走之前,他還不忘提醒王家老母道: “此事宜早不宜遲,需盡快解決,以免日長夢多。”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內,孩子已經沉沉睡去,白白胖胖的尤為可愛。 “怎么樣?村長怎么說?” 女人有氣無力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因為自己爹的原因,她自小便沒有人愿意與她一起玩耍,都說他爹是個瘋子,是鬼。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