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細(xì)雨綿延,落下的雨絲打濕了胡表真蒼白的發(fā),他亦步亦趨地拄著拐杖,而就這時(shí),突然一紙油傘遮在他的頭頂,擋下了漫天細(xì)雨。 胡表真氣躁地?fù)]手,不耐煩地說:「老夫說了不要傘,你——」 他這一手袖袍甩在身后,而他身后站著的竟不是老仆役。 而是陳金裘。 「公事公了,在屋里論公事,老大人與晚輩為上下司。」陳金裘恭敬地將傘遞出大半替胡表真遮雨,旋即綻著真誠(chéng)的笑,「現(xiàn)下為私,晚輩為長(zhǎng)輩撐傘,胡老大人,學(xué)生金裘送你出府。」 胡表真怔怔地看著陳金裘,望著他那被雨打濕的肩頭,那些雨痕令他憶起當(dāng)年陳丘生的模樣,還有那一句。 「學(xué)生為大人撐傘,大人且慢行。」 胡表真似感慨地啞了聲,隨即重復(fù)當(dāng)年回答陳丘生的話:「如此甚好,此道,你我便同行吧。」 陳金裘接過胡表真遞來的拐杖,轉(zhuǎn)而交給老仆役,旋即他小心翼翼地扶著胡表真,一老一少,腳踏著青石地,一步一步,緩緩前行。 廷尉左右輔兩人見此,忽地相視彼此,都是露齒輕笑起來,隨即一人微擺濕漉漉的袖袍,一人抬袖虛引,異口同聲地說:「君先請(qǐng)。」 書房?jī)?nèi),高城叼著青梨,看著桌案上那沾水的字,說:「寫慢了?」 元吉望向窗外,與那廊下由侍女扶著的老夫人相視一笑,他說:「他懂了。」 他手掌撫著案,輕輕將那「恩」字逐漸抹平。 「金錢幫如今已經(jīng)覆滅,橫翁有晉王和龐博藝的助勢(shì),下一個(gè)目標(biāo)。」高城捏著青梨咀嚼,「就只有我們聚龍幫了。」 元吉斜身用手臂依靠著窗沿,那拳頭撐著鬢角,他說:「明日皇帝金殿審案。」他嘴角一揚(yáng),「便是白馬幫覆滅之時(shí)。」 高城垂臂將梨丟向窗外,說:「說的容易。」 白衣將躲在屋檐上的小二喊下來,轉(zhuǎn)身時(shí)爽朗一笑,說:「那不叫容易——」 小二濕漉漉地翻身下檐,他抖袖時(shí)急忙搶聲說:「那叫易如反掌!」 白衣拍了他后腦勺一把,而小二頓時(shí)扭頭看他,嘴里「嘿」了一聲。 元吉微微側(cè)頭看向小二,問:「怎么樣?查到了嗎?」 「我辦事,你盡可放心!」小二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脯子,「給,你要查的都在里頭。」 元吉接過他遞來的信封,他兩指夾著一抖展開,掃了幾眼,旋即雙指靈巧地一折,問:「人在哪?」 小二一指高城,說:「被他請(qǐng)走了。」 高城不知何時(shí)嘴里叼著個(gè)蘋果,他扭頭疑惑地問:「什么人?」 元吉起身拍了拍高城的肩頭,邊出門邊說:「走吧,回賭坊。」 高城不解地跟在后頭,嘴里含糊不清地又問:「不是,你說的什么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