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他說著就急赤白咧地朝外頭擺手,可胡表真見此,眼睛逐漸越瞇越細,手按著扶手發著力,隨即顫抖著一揮袖袍就要發作。 「老大人稍坐,喝口熱茶?!雇⑽咀筝o額角冒汗地端著茶遞過去,「現下外頭雨大,不急于一時?!? 廷尉右輔也跟著忙不迭點頭,說:「是、是、是,如今代州牧酆承悅身死南門,刑獄人手也太過單薄,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哼,從長計議?如何從長計議?」胡表真譏諷地說,「老夫不過司職廷尉平,太尉大人功高卓著,是個忙活人。眼下酆承悅死了,明日!」他抬著拐杖重重頓地發出嘭嘭脆響,「明日陛下就要親審書信案,到時候宣人,你要老夫怎么說?人證死在南門了。陛下要是問,怎么死的。老夫難道要說,老夫沒看住人,叫人逃到南門被那江湖幫派給殺了?」他瞇著眼環視廷尉輔兩人,沉聲說,「這是瀆職之罪,其罪當就地處決!」 廷尉左右輔兩人聽的身子一抖躬身彎腰,隨即抬袖擦拭著額頭上的白毛汗。 陳金裘轉向廷尉輔兩人,他收斂笑意,緩聲說:「論罪,刑獄出了如此紕漏,我身為廷尉右監,責無旁貸?!? 胡表真握緊扶手,說:「此事怪不得陳三大人,刑獄里的獄卒值守竟叫犯人逃了,這是下官之責,該由下官來向陛下言明?!? 陳金裘擺手,說:「我大哥遠在煙州時就曾告誡于我,公事當公辦,律法當先?!? 胡表真面帶愧色,握著拐杖的手落下幾分,說:「陳丘生大人還是明事理,他在時,這獄里的獄卒也不敢這般造次,可這回竟出了這般大的過失,著實奇怪?!? 白衣拿著茶壺往廷尉左輔前的茶杯倒茶,搭腔似地說:「老大人有所不知,三爺每日都要叫小的去獄里傳令,告誡獄卒們嚴加看管煙州押來的重犯。小的每日于巳時到刑獄,都帶著三爺給的幾株錢給弟兄們買些吃食,可今日一去,竟發現班房里的獄卒倒了一大片,滿屋子酒氣,熏的小的都快暈了。而且呀?!顾D向廷尉右輔,倒著茶說,「獄里頭連個人都沒有,囚犯都在喊著餓?!? 「說起這酒,草民也瞧見了?!垢叱谴虿恚碛图哟椎卣f,「這東門大街挨刑獄近,這些時日草民常見獄卒到酒肆吃酒,一吃就是后半夜,豪爽大方的很。」 廷尉左右輔兩人聽的登時面色蒼白,他們偷偷對視一眼,旋即都顫栗地垂下了頭。 「老夫今日得報,送進班房的酒菜都由人下了蒙汗藥,老夫還拿去藥鋪查了劑量,足以叫水牛給活活暈死?!购碚婧掼F不成鋼地瞪著廷尉左右輔兩人,「你們呀你們,陳榆晚大人在時也不曾見你們這般毛毛躁躁,如今惹下這般大的禍事。明日,老夫唯有卸冠請罪,方得以儆效尤,保全陳氏!」 胡表真說的慷慨激憤,面色浮著激動的紅。 「大人,此、此乃是下官之錯,與大人無關!」廷尉左輔噗通一下跪下去,他望著胡表真,哽咽地說,「獄內出了這般重大過失,下官難辭其咎。胡大人信任我等才將刑獄交付,我等豈可叫老大人去替我等領這殺頭之罪!」 「不錯!」廷尉右輔跟著跪下去,他悲泣地說,「胡大人為刑獄鞠躬盡瘁,是我等辜負您的一番期望,明日,下官便脫袍負荊,前去金殿跪叩請罪!」 「你們二人請罪,叫老夫眼巴巴看著不成?!」胡表真拄著拐杖,嚴厲地掃視兩人,「鄭國律法,下屬官員犯法,其司罪加一等!你們二人若是被殺頭,老夫便是車裂之罪,而遠在煙州的陳丘生大人,更要立刻趕回,領受五馬分尸之刑!」 廷尉左輔聞言倏地抬頭,那眼眶漸漸溫潤含淚,他悲聲說:「此乃是我等之罪,定不叫陳丘生大人替我等受罪呀!」 廷尉右輔悲愴哽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