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左右的兵曹是廷尉的人,聽命的是陳丘生。城西禁軍未到,秦王未到,太尉閉門不出,街口是幫派的人。 江湖客。 代州牧府下曾養著百余名江湖門客,這些人代表什么他在清楚不過,陰溝里的泥鰍,干下三濫勾當的棋子。 他在喘息里舔抵干裂的唇,頓覺一陣無從說起的哀傷從心頭泛起。 天色亂風吹拂,陰云遮陽,像是什么都被蒙住了,蒙住了真相,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這是他最為熟悉的勾當,在抬手間手起刀落,掩蓋真相,一樁樁一件件,他為龐博藝做盡惡事,可如今輪到他了。 殺人滅口! 「哈哈哈哈……」 酆承悅突然啞笑起來,這一下登時打破沉寂的場面,所有人都齊齊望向他。 「你們要殺我?」酆承悅旋身抬指所有人,「你們要殺我!」 酆承悅突然從一名兵曹手中奪過鋼刀,但他雙手無力,刀尖點在地上,任由顫抖的手拖動著。 「我一生為你盡忠職守,陰溝里的勾當,統統都是些陰溝里的勾當呀!」酆承悅瘋了似的漲紅臉咆哮,「我就像只老鼠,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溝里殺了一個個位高權重,只手便可觸及天巔的人物!可你!」.z.br> 他強撐著舉刀虛揮,嘶啞吶喊:「你要殺我!!!」 兵曹長一把按住他的刀,寒聲說:「你瘋了嗎?!」 「我瘋?哈哈哈哈,我沒瘋,是你,你們瘋了!」酆承悅猛地掙脫他,「鄭國律法?哈哈哈哈,鄭國律法從他掌控朝堂的那一刻便已不復存在了!他如今就是這鄭國的天,鄭國的法,他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這些泥鰍,這些只配領賞錢買醉的泥鰍,來殺我!!!龐博藝!!!」 他垂刀昂首,仰天狂吼:「你竊取神器,你要殺人滅口,可我還有用,你沒我不行!!!」 酆承悅在狂笑里現出癲狂的瘋癲,他笑著,渾濁的目光里卻流出了眼淚。 他環視四周,笑聲綿延而去,刀拖在地上渡步走著,手指一松,刀咣當一下落在地上。 所有好奇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他昂首閉上雙眼,淚珠順著鼻梁在下巴上匯聚成珠,滴落了下去。 「刀在誰手上,誰便執掌生殺大權。」酆承悅閉目顫聲輕語,「如今刀不在我手,我沒機會翻身了。」 兵曹長將刀撿起扔給兵曹,旋即走到酆承悅身后,說:「酆州牧,你可知今日我等來尋你,并不是要殺你。」 「陳丘生麾下的兵曹,我佩服。」酆承悅猶自閉目,「興許此刻只有你說的是實話,但無用了。我會死,還有那些秘密會隨我一道埋進土里,陛下再也聽不到了。」 兵曹長淡漠地說:「如若你今天活下去,興許陛下還能聽到你的肺腑之言。」 酆承悅閉著眼,長嘆說:「絕無可能了。」 兵曹長沉聲說:「今日陛下已在朝上明言,明日親審煙州牧私通案,你明日也要進殿受審。」 酆承悅緩緩睜開眼,轉向兵曹長,猶疑地問:「當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