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夫人。」胡表真眼眸顫動,「學生、學生,我胡表真對不起夫人,對不起陳榆晚大人,對不起陳氏!」 他喉間滑動,郁悶之氣糾結于胸口,當即拜下去哽咽不止。 「哭哭啼啼在老身這還成,但莫要叫外頭看見。」老夫人撐著扶手微歪頭頃身,她似好奇地問,「到底是何事?你且與老身說說?」 胡表真顫顫的抬頭,望著老夫人慈祥的笑顏,半晌才蠕動著唇齒,艱澀地將今夜外九城與在晉王府內的事情虛聲傾訴了出來。 老夫人聽著連連頷首,偶爾也插嘴輕聲說「嗯」,直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她才漸漸收斂了笑容。 「老身聽明白了。禍起外九城,幫派之間 殺戮爭奪,羽林軍趁亂行兇,矛頭直指太尉與秦王。」老夫人理清思路,沉思須臾,說,「龐司空見縫插針,手段不可謂老辣。刑獄,他盯上了。」 胡表真黯然垂首,雙手扶著膝頭顫抖不止,他說:「是學生之錯。」 「你何錯之有?」老夫人出奇地平靜問,「陛下不理朝政,一應事務皆由尚書臺處理,龐司空定奪鄭國大小事務,羽林軍也與太尉生分不親。即便是今夜兵曹前去拿人,那么多人,場面又亂,單單憑刑獄,鎮得住場面嗎?」 「可……」胡表真欲言又止,「這是我等之本分,學生若是不平此事——」 「大有人在。」老夫人打斷他,隨即諄諄善誘地說,「崇都巡防,如今由城西禁軍管控。羽林軍隸屬禁軍,由太尉執虎符統領。而操練新軍一干事務則由秦王管轄。雖說刑獄的兵曹負責捉拿犯事罪徒是本分,可三人成眾,十人成群,幫派私斗火拼,已然歸屬到城西禁軍職責之內,你跟著瞎摻和個什么?」 胡表真聽著話細細思索,旋即解釋說:「可刑獄不派人前去鎮壓,那連帶也要問責。如今廷尉正大人不在崇都,學生當做表率,幫著看護好刑獄才是。」 「胡大人,你司職廷尉平,你上頭坐鎮刑獄的,是老身那兩個兒子。」老夫人縮著脖子努嘴擠眉,「該去管的,應當是我那不爭氣的金裘。你該做的,是聽命行事。這下瞧瞧,老身的兒子不急,你倒急的引火燒身。民里糙話說的好,能耐人多吃幾碗飯,那便多出幾分力。按老身說,沒那個金剛鉆,莫要去攬瓷器活,僭越一說,罪過可大著呢。」.z.br> 胡表真頓時明了,他面帶懊悔地說:「學生冒犯,學生該死,可如今大錯已成,待晉王的人一到,刑獄內里恐怕便是如履薄冰之勢。都是學生……」 他垂首重重一磕地面,哽咽著聳動雙肩。 「人犯了錯,總有將功補過之法。是人總會犯錯,錯了那便改了就是。」老夫人俯身輕拍他的肩膀,似勸誡地說,「但你得知道自己錯在哪。」 「錯在不該進那晉王府。」胡表真哽咽地直起身,「更錯不該求那惡名昭著的龐博藝!」 「錯,你又錯了。你呀。」老夫人取出繡袙遞給他,溫聲說,「錯在沒有耐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