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元吉沉寂下去,盯著畫卷良久,默默地點了點頭。 門扉突然傳來敲門聲,白衣在外頭喊:「夫人,三爺要出門議事,隨行的護衛(wèi)不夠數(shù),得讓元吉隨行過去。」 老夫人應了聲,旋即朝元吉擺手,說:「元吉,去吧。」 元吉揖禮起身,他走出房門時回頭望了望。 老夫人嘴里哼著曲兒,一手從桌上的小盒里拿出針線。她對著針線穿孔,可穿了幾次都穿不進去。 白衣在外頭悄聲催促,元吉沒理,他折返回去,伸出了手。 老夫 人迷惘地抬頭望著他,旋即緩緩將針線遞過去。 元吉穿好針線,隨即交還,又是鄭重地揖禮,便退出去了。 老夫人捏著針線愣坐在門前,望著屋外空蕩蕩的庭院,聽著屋外響起嘹亮的雞鳴,幽幽地嘆了口氣。 「老身的兒子不如你的兒子。」老夫人望著畫卷上的人,隨即將針穿過撐開的繡袙,「這線呀,就像是我們女子的頭發(fā),每一根都連著思念,每一根都連著過去往昔,一針一針的穿過去,不想忘的留在帕子里,想忘的可又都回來了。你說,這,是不是我們女子的命?」 她對著畫像和藹輕笑,旋即一針一針地穿過去,針頭穿過繡袙,過去,回來。 過去,回來。 黎明已至,破曉的曙光沿著門檻如潮水般漫延進來,為桌案上的畫卷鍍上了一層璀璨的芒。 那于筆墨中躍然而出的畫中人似在剎那間變了。 神情柔婉,嘴角微揚。 清晨的天空萬里無云,橘色的霞光沿著曠野蔓延照亮了大地,也喚醒了熟睡中的崇都。 清晨的東門大街城頭立著打哈欠的崗哨衛(wèi)兵,寬敞的大街上,農(nóng)戶拉著水牛朝城門慢悠悠地走著。 一輛馬車行駛而過。 車廂內(nèi),陳金裘看著元吉和白衣,手中持著那信紙微舉,說:「這信里說,此次案件若想審理,還得依托你二人的照顧。我大哥說的,我信,只是你們二人……」 他話頓住沒在說下去,但元吉和白衣都聽的明白,陳金裘沒理由信他們。 元吉收回窺視窗口的目光,說:「此行要見的人,能給大人一個交代。」 「崇都不比煙州,內(nèi)外九城混雜。」陳金裘手在身前虛劃了個圈,「到處都是各方眼線。」 「所以得找個跑江湖的角色。」白衣垂著袖,「東門大街這塊他掌舵。大人就算不認識,應該也聽過。」 「東門大街掌舵?」陳金裘疑惑蹙眉,沉思片刻忽地倒嘶了口氣,「你們要帶我去見那個地痞流氓?」 「大人,此言差矣。」白衣會心一笑,「跑江湖的,要都說地痞流氓不合適。他做的大,在崇都勢力不小,往后大人少不了要用到他。」 元吉緊跟著說:「大人此次歸都接管刑獄,底下的官吏們明面上沒說什么,私底下皆頗為不滿。往后要辦事的地方多,得跟這號人打交道,不走明面也能私下給辦的干凈漂亮。」 「可那都是道上的黑子,本官和這類人為伍,要叫人見了,往后的臉往哪擱?」陳金裘憂心忡忡,「刑獄里大半都是這些跑江湖的敗類。」 白衣雙手收入袖口,說:「大人,俗話說黑白兩道,各有各的天。江子墨雖被押解進都,可如今這里到底是誰的地盤?大人心知肚明,在下也就不多言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