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羅川最終看向陳丘生,問:“大人,酆承悅為人謹慎,過目的密信皆會燒毀,你查不到他。便是去了崇都,大司空龐博藝也會力保他。大人若要追查花船兇案,唯有從馬福下手,他替酆承悅盡忠多年,往返密信皆由他呈報,他家中大夫人出身書香門第,尤擅臨摹筆跡,密信他都存有副本一封,大人想要的,全在馬福家中。” 陳丘生要的真相,已經被羅川指明了道路。 陳丘生頷首,不發一語地轉身離開,臨走前他又重重咳了幾聲,掩嘴的掌心里滿是血漬。 他的隱疾又犯了。 “大人。”羅川在陳丘生身后喊,“你在追查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陳丘生沒回頭,他抬起疲憊的眸子望著前方,幽寂的道路昏暗無光,在邁幾步,他便會步入黑暗。 他甩下袖袍,背著手,挺胸抬頭,毫無猶豫地。 走進了黑暗。 “羅川,你是個好人。”暮云臨走前拍了拍他的手,“多謝。” 羅川的雙親滯留了許久,直到深夜后才被獄卒帶出大牢。 羅川在深夜里怔怔注視著前方,南方天的泥墻入夜后就發潮,露水沿著凹凸不平的墻面滑落,月光為其照耀出一絲晶瑩的光彩。 有風呼呼地灌進來,囚犯們抱緊稻草取暖。 可羅川不覺得冷,他覺的溫暖,發自內心。 “那個孩子呢?” 身前的牢房傳來震鳴般的質問,這熟悉的嗓音陡然令羅川發冷,他渾身莫名抖了個激靈。 身前的牢房里傳來鎖鏈輕聲的顫動,還有逐漸靠近的步伐。 一雙手攥住木柱,臉龐猶如從模糊的水面中浮現,探到木柱的間隔之間,那雙眼眸比寒夜更顯薄冷。 凝視著羅川。 “我在問你當年花船上的那個嬰兒。”吐出的氣在空氣中凝著薄霧,“他死了嗎?” 羅川漸漸睜大雙眼,驚恐地與之對視,這戴著鐐銬,身披落魄囚衣的人。 酆承悅。 “他跟樂無雙都在花船上。”羅川退縮的弓起肩膀,“沒逃出來。” “暮云逃出來了。”酆承悅緊逼著說,“你怎么知道樂無雙到底有沒有逃出來?” “船飄到江上去了。”羅川蜷縮在陰影中,不敢在看酆承悅,“暮云也說樂無雙死了,那孩子定然死了。” 酆承悅抬頭望著頭頂的漏瓦,凝視著那抹透進來的月光,說。 “希望如此。” …… 江子墨的家眷都住在東苑廂房里,煙州連年發大水,他開了糧倉賑災,將府庫掏空用以召集外鄉工匠修建大壩和水渠。 要說九州之內,水渠通道和房屋的規劃,煙州是最佳的。 如今的大壩已經高然挺立,猶如伸展開雙臂的巨人,面向大海,環抱半個煙州。 陳丘生處理完手上的事物,漫步在碩大的庭院中,他在這里住了幾日,忙碌之間未曾察覺這間州牧府的寂寥,幽寂的安靜令他放松,也察覺到些許細微的現象。 傭人、侍女、家眷,江家氏族的子嗣少見,似乎這棟宅子里只有他孤身一人。 自從江子墨入獄后,其大夫人遣散了府內的大部分下人,親眷也回到煙州了祖地。 這個動作很謹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大夫人這么做的原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