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嘶啞的吼聲傳遍整個牢房,四周頓時響起囚犯們此起彼伏的咒罵聲。 “爹、娘。”羅川更咽地說,“孩子不孝,孩兒不孝呀!” 他已無力彎下腰,劇痛令他無法為父母磕頭,他只能對著木柱不停的撞著頭。 羅川的父親當即上前扶住他的額頭:“川兒,不是你的錯,是我倆貪圖富貴榮華,妄圖學鎮子里的大戶山珍海味,這才把你逼到這般地步,是為父的錯,是為父對不住你。” “苦了半輩子了,臨老了不知羞,學什么大戶,吃什么山珍海味。”羅川的母親淚眼婆娑,“害苦了孩子,害了整個家呀,川兒,娘心疼你,娘心疼呀。” 她用手捶打著心口,羅川頓時泣不成聲。 羅川雙肩抵著木柱,探出手扶住母親的肩膀:“娘,孩兒、孩兒愧對母親。” “莫在這般折煞我。”羅川的母親拭著淚,僵硬地擠著笑,“娘給你做了你愛吃的,豬蹄、野菜、還有豆腐湯。你最愛喝豆腐湯了,都是剛做的,你……你嘗嘗。” 她結巴地說著話,淚水止不住的落下,那筷子到了羅川的手中,卻在顫抖。 羅川的母親為他夾菜,喂飯,將勺子遞到他嘴邊,慈愛的模樣令羅川回想起了幼年在代州的日子。 豆腐湯是咸的,只是今天的湯比之以往更咸,因為里面有無數的辛酸,還有滴落在湯汁中的淚。 這頓飯吃的很慢、很長,吃完后,羅川的母親捻著袖子為他擦去嘴角的殘漬。 而就在這時,廊道傳來兩個一前一后的腳步聲。 前者沉重,后者輕盈,很快就到了羅川所在的牢房前。 “羅川,本廷尉有話問你。”陳丘生面色蒼白,他注視著羅川說,“崇武年,煙州花船失火,你可知內情?” 羅川側首看向陳丘生,他的視線有些模糊,疼痛令他渾渾噩噩,看不清躲藏在黑暗里的陰影。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鬼魂,聽到了冰冷的嘆息聲。 燭火仍在搖曳,他的內心也在動搖。 說出秘密,他已經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酆承悅嫁禍煙州牧江子墨,這個秘密是他曾愿以生命付出代價而保守的。 可是煙州花船的秘密,遠比上一個要更大,也更危險。 “酆承悅已然入獄,管家馬福也隨同收監關押,你不久就要和他們一起被押送至崇都審問。”陳丘生深深吸氣,“這是你最后一次見雙親,也是你最后一次跟本廷尉開口、交代的機會。” 羅川緊蹙眉頭,他沒想到酆承悅和馬福居然落了馬,不禁對陳丘生的鐵腕執法刮目相看。 “廷尉大人想知道什么?”羅川額前的發絲粘在嘴邊,看上去很是落魄,“崇武年時,我還不過是州牧府剛進門不久的下人。” 他有所保留,陳丘生察覺到了,他眸子轉動瞟了眼羅川的雙親。 “你與州牧府下的數十名江湖門客在花船上縱火。”陳丘生身后傳來緩慢的語調,“事后上了城墻跳下護城河,從水底潛到城外向酆承悅匯報事情進展。” 羅川愣了愣,這人將細節說的一絲不差,他是誰? 他立刻將視線緊盯向陳丘生身后的陰暗處,說:“崇武年我是隨同酆大人去過花船,你是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