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只手遮天 第十五章 齊王-《仗劍破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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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沒見的外孫女突然造訪,江子墨哭的老淚縱橫,一老一小隔著木柱垂首落淚。
“當年我認了鱈兒歸族,原想為她這一生尋個好人家。”江子墨唏噓感嘆,“只是沒想到她命中有道緣,便讓她上了山,奈何這一次放手,竟是永別。孩子,好孩子,讓外公看看你。”
江子墨伸著手,揩去江果眼角的淚珠,他的雙目渾濁,多看之下竟覺得江果和江鱈長的幾乎如同一個莫子刻出來。
江鱈早年代替江家女入宮選秀,那是因為當年江家后院當家的大夫人性如烈火,眼里揉不得沙子,對茶戶出身的江鱈非打即罵。而江子墨出了名的怕老婆,也是無可奈何。
江鱈在江家受盡委屈,一直默默忍受,這些江子墨都看在眼里。如今江鱈沒了獨留下女兒,他想補償,但現下自身難保,胸中郁結之氣越發令他難受。
“外公,我在谷里吃的好住的好,外公多心了。”江果察言觀色地寬慰,“倒是外公入獄蒙冤,我心里才難受。”
“無事,他們治不了我。”江子墨笑著拍拍她的手,“煙州乃我江家獨大,沒了我,他們拿不下來,只能另辟蹊徑來解決。”
江果握緊江子墨的手,擔憂地說:“廷尉親至煙州審案子,鬧的九州人盡皆知,恐對外公不利。”
江子墨掩唇咳了兩聲:“他們不敢的,只要我不認,就是陛下親臨,也未必會革了我的職。”
“果真如此?”
嗓音溫和,劉臺鏡靠著木柱,笑吟吟地看著江子墨。
江子墨看向劉臺鏡,疑惑地問:“這位是?”
“他叫劉臺鏡,算輩分是我師弟。”江果抬袖抹著眼淚。
“劉臺鏡?”江子墨額頭漸漸擠皺,他盯著劉臺鏡看了半晌,“小兄弟,我們可曾見過?”
“江老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劉臺鏡背著手悠然走近,“當年在煙花船上,我和江老大人可有過一面之緣。”
煙花船三個字像是一道驚雷,還有劉氏這個姓氏是皇族的姓,細思之間,江子墨瞳孔漸漸收縮。
他沉默片刻,說:“果兒,你且先去吧,我與這位小兄弟有話敘談。”
江果揉了揉眼眶,詫異不解地心想,自己的外公和劉臺鏡有什么好說的?
可她見江子墨眉頭緊蹙,言辭似在刻意支走她,便狐疑地離開了。
牢內沉寂無聲,許久,江子墨猶疑不定地說:“當年煙花船上,除卻天橫貴胄,皆是一方封疆大吏。我觀你年歲不過二十上下,你是憑什么身份上那艘船的?”
劉臺鏡聽出老州牧話語中試探,但他也沒躲藏,反倒大方地回答:
“景誠帝膝下有兩子,晉王劉修永,秦王劉修良。而當年煙花船上,花前月下,憑欄樽前,船上姓劉之人,只有兩個。”
江子墨聞言陡然一口氣憋在胸腔中,旋即他突然顫巍巍地雙膝跪地,奉行大禮,恭敬伏拜說:“老臣江子墨,拜見齊王殿下!”
劉臺鏡回味這句幼年時的稱呼,眼眸里含著深深的沉重,但話語卻顯得極為平淡:“這牢里味道混雜,江老大人待久了怕是頭昏眼花了,齊王早已葬身火海,世上再無三皇子。”
江子墨急聲說:“殿下如此說便是怪當年老臣失職之罪,老臣有罪!”
劉臺鏡左右渡了幾步,面上帶著笑問:“老大人何罪之有?那是天災,誰也不能預料的禍事。”
“花船失火,老臣曾勉力徹查!只可惜未能尋出絲毫線索,更沒抓到縱火之人,老臣罪該萬死!”江子墨撐起雙臂抬頭,“而今殿下無事,可謂蒼天有眼!我鄭國歷代圣靈護佑皇家,老臣、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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