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崔郎主道:“阿妙、四郎與你, 只能選一個。蕭遙新登基,正是要立威的時候,此事斷無商榷的余地。”說到蕭遙登基, 他的目光閃了閃。 如今博陵崔氏所在的城市, 已經有新官坐鎮,新官將城中一概事務管理得整整有條, 根本不需要崔家,也就沒有了崔家拿捏的余地,再加上新官和博陵崔氏素無交情,對待博陵崔氏與普通人家無疑, 讓他和崔家都體會和看到了崔家沒落的未來。 這讓他和家族痛苦, 痛苦之余想到那個一統天下的女郎是他們家的血脈, 只是他們家錯待了她, 驅逐了她, 彼此再無修復的可能,永遠不能借她的勢, 便在痛苦之上多了無盡的悔恨。 崔妙和崔大夫人作為當事人,便不知不覺成了他們埋怨的對象。 崔大夫人和崔妙絕望, 互相擁抱著,沒有說話。 一夜無眠, 次日天色亮起來,陽光灑滿大地, 添加了幾許溫暖。 可是這樣的陽光對崔大夫人和崔妙來說, 卻無限冰冷。 母女倆食不下咽,對坐著,靜默無言,慢慢地等待即將到來的命運。 過了不知多久, 崔妙看向崔大夫人:“阿娘,你可曾后悔?” 崔大夫人一怔,旋即心如刀割,淚如雨下:“我不后悔待你好,若只能留下一人,我會留你。”她說著,一把抱住崔妙,“不過,我后悔將她趕走了,若不趕走她,斷沒有今日的為難。可是她那性子,我處不來,要趕走她又有什么錯?” 崔妙沒料到此時此刻崔大夫人對她還是一片深情厚誼,不由得失聲痛哭起來。 因為她已經后悔了,她覺得當初自己該走的。 母女倆抱在一起痛哭了不知多久,門外忽然響起急促雜亂的腳步聲。 崔大夫人和崔妙知道這是來催崔妙出去的人,因此都不理會,只緊緊地抱在一起抽泣。 崔郎主快步進來,見崔大夫人和崔妙都在,臉色一下子變了,厲聲道:“你們怎地在此?” 崔大夫人抬頭看向他,慘然而笑,語氣帶著埋怨:“你用不著兇,我這就送阿妙出去,絕不會讓你崔家遭受滅頂之災。” 崔郎主臉上的肌肉急促抽搐起來:“崔家是否遭受滅頂之災我不知道,四郎卻是要遭受滅頂之災了。”說完,拂袖而去。 崔大夫人臉色大變,一下子松開崔妙站起來:“你這是何意?” 跟在崔郎主身后的崔三郎道:“女帝先前派來的北上大軍從城外路過,只停留片刻便一路北上了。我們以為你們主動出去了,可你和阿妙在家,顯然便是四郎主動去了。” “不——”崔大夫人的身體一個踉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她顧不得摔倒的狼狽,馬上顫抖著身體爬起來:“不,四郎不能去——” 崔妙見狀,忙上前扶起崔大夫人。 崔大夫人臉色灰白,嘴唇不住地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用顫抖的手指指向外面。 崔妙知道,她這是要追出去,因此忙叫來丫鬟一起,扶著崔大夫人跟上了崔郎主。 他們追到崔家大門口,見崔郎主正在跟一個騎馬回來的下人說話,臉色極其難看,都知道不好,忙湊過去。 崔郎主見她們上來,便回頭看向她們:“的確是四郎主動去了。”說完沒有理會兩人,轉身回去。 崔大夫人一把拉住他:“郎君,絕不能讓四郎跟去啊。郎君,我們想法子,想法子帶四郎回來,一定要帶四郎回來。” 崔郎主看向她:“總有人要去的。” 崔大夫人的身體抖得更厲害,淚如雨下:“我們一起去,我們一起去,我跟她道歉。她是我生下來的,她還沒報答我的生恩,她得報答我。不然天下人都得指著她的鼻子罵她,她坐不穩帝位的。” 崔郎主沉下臉:“你難道還要拉著我們博陵崔氏陪葬么?就為了崔妙一個人?” 崔大夫人聽了這話,抖得更厲害了,她不住地搖頭:“不是為了阿妙,我只是想救四郎。郎君,一定要救四郎啊。” 崔妙聽到崔郎主的話,如墜冰窟,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了。 從前崔郎主疼愛她,待她很好,可是此刻,他儼然將她當做了始作俑者,并且帶上了怨恨的情緒,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只得跪在崔郎主跟前:“阿爹,是我的錯,你送我去罷,拿我去將四哥換回來。” 崔郎主看向崔妙,神色十分復雜。 第(1/3)頁